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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闪灵之灾

我是否要放下这块宝石?放下宝石后又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无从知晓。但我最终还是放了下去,因为肺部的氧气即将消耗殆尽,水面上的危机不可能给我第二次潜水的机会。

我将那块不规则的血色红宝石小心的放进了石台上的凹槽,经过短暂的平静,一股血色的能量从宝石中溢出,按照石台上的纹路朝着四周蔓延,并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石台以外的热泉底部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一股莫名的力量突然从这血红色的网络迸发而出,我随同整个热泉中的泉水被瞬间震向高空。当我即将自由落体之时,看到这个大地都在龟裂,那种可怕的血色纹路如同蛛网一般朝着四面八方不断的蔓延而去。像是某种法阵或是其他什么东西被激活了。

与此同时,热泉中央的石台也在高高升起,我顺势双膝微屈,稳稳地落在石台之上。待我重新站起之时,那群长着湛蓝色的眼睛的精灵般的生物却围绕着石台,匍匐在地上,口中称颂着晦涩的咒言。而此刻,我正像那接受朝拜,睥睨四方的君王。

这群精灵中,一位身高足有八尺的老者手持枯木杖,来到石台之前,跪在地上。竟然说出了一种我能够听懂的语言。

“粗岩洲,火域之民,闪灵一族大侍者——图疆,恭迎贤者。”

我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语言,但却能透过耳膜,通过神经元清晰的传达到脑海。但我确信,我以前从来没有接触过。

粗岩洲是哪里?闪灵族又是什么样的种族?我为何被称为贤者?石台中又存在怎样的奥秘?这一系列的问题盘旋在我的脑海,久久不去。

有一点非常值得欣慰,那就是我终于遇到了这个世界的智慧生物,文明近在咫尺,且并没有敌意。

我试着活动着喉结,自然地吐出一些生涩的语言,尽管可以表达,但却非常生疏。像是……像是很久没有说过的语言一般。

“我来自远方……在这片大地上……迷失了方向……不知长者可否为我启示……”

“如您所愿。”听到我的话语,那老者的态度似乎更加恭敬了一些。

随着闪灵族的大部队,我们一路翻过火海和巨石。在双日之晖即将在大地上消弭之时,来到了一片灰色的大地,尽管温度不减,但地势却平整了许多。震撼性的一幕映入眼帘,数百颗巨大的焦木扎根于灰色岩石,一座座树屋建造在树冠之上。这些焦木尽管通体焦黑,但却生长着灰白色的茂叶,将血红色的天空完全遮盖,将那种凄苍的肃杀之气的隔离在部落之外。我确信,在原世界从来没有见到过有着如此生活方式这样的部落。

在众焦木中央,有一颗被拦腰折断的巨大焦木,其树径较之其他要粗上十数倍。这颗焦木显然已经死亡,被开凿成一座巨大的木殿,风格古朴,装饰精致,一尘不染,似乎在整个部落有着非常崇高的地位。而我正是被闪灵一族迎入这座木殿。

木殿中央供奉着一个垂手而立的木像,像是闪灵一族信奉的神祇。但让我震惊的是这位神祇的外貌,这竟然是一个人类,与我有着同样身体和五官的人类。唯一不同的是,神祇的身躯高大,躯体肌肉盘结,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从相貌上看来,却很那区分人种。显然这是一座完美化的雕像。那么这位神祇的原型是谁?难道整个世界也同样存在着人类?

木殿中,我被请到最中央的位置,众多闪灵族的长者列座在我的左右。年前的闪灵族人都恭敬的退出了木殿。

“这……是谁?”我指着身前的神像问道。

那位叫做图疆的老者,双目闪烁着意味难明的光芒。

“这是无数个轮回之前,往土世界中先民的引路者——毗卢先师。”

“你为何称呼我为贤者?往土世界是怎样的世界?”我一口气问出了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您重生于贤者之池,度过了巨子沼泽,经历金色牧野,跨过了审判之桥才来到了我粗岩洲。这是历代贤者们的必经之路。”

稍微停顿了,老者接着说道:

“往土世界由毗卢先师所开辟,传说分为六大部洲。依次为粗岩洲、育桑洲、越赢洲、法严洲、重牛洲、神华洲。粗岩洲却是圣者降临往土世界的起始之地——贤者之池的所在。其他五洲与粗岩洲以赤洋银海相隔。我们闪灵族只是粗岩洲火域之地的部族,涉世极少,尚不知其他五洲之貌。”

往土世界?听到这里,我的内心波涛汹涌,接踵而来的又是一阵难以抑制的黯然。这竟然真的是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我还有可能回归吗?路又在哪里?

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仅仅相信实际发生的客观存在,对于所有的神话、宗教传说保持‘不语怪力乱神’的态度。但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一天闯入某个神话故事之中,这无异是对于自身的认知颠覆。

尽管我依然尽力想用理性和科学来解释这一切。然而,我脚下的土地,头顶的天空都是实质性客观的存在。从那所谓的巨子沼泽中的巨怪,审判之桥上的幻象,热泉中的怪物和石台,体内那股神奇的力量,以及突然精通的语言,乃至现在的闪灵一族,这些实际存在似乎都在斩钉截铁的证明着,我通过那口古井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荒诞不经的奇幻的世界。

“不可能!”我内心固执地抗拒着,依然保有一线希望,这是一个可以被知识理论解释的世界。

“那座高塔是什么地方?”

“那是通天塔,众贤者的目的地,毗卢先师的造物,也是往土世界的出口,救赎之门的所在地。”

世界的出口?我猛然抬头问道。

“通往……通往哪里?”

而此刻,木殿中的长者面面相觑,望向我的目光中竟然充满了莫名的贪婪地意味,让我感到莫名的寒意。

“不可及之地。”

长者图疆的双眼中的湛蓝越来越盛,一眼不眨的盯着我。从中,我好像渐渐地看到了一个漩涡,一个可以将我吞噬的深渊。

没过多久,我像是中了某种魔咒,一头栽倒在了地上。意识就像是被锁进了牢笼,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隐约中,我听到长者图疆用高昂的语气说道:

“比起缥缈的轮回圣土,我们有另一种更崇高的形式,更实际的道路可以追寻。”

发生了什么?闪灵一族前一刻还将我奉若上宾,为何会突然翻脸。闪灵族的长者们那一双双贪婪地眼睛不断地在脑海中回荡,其中充斥的兽**望让我感到无比胆寒。图疆口中所谓的道路代表着什么?

“快醒醒!快要来不及了!”

无尽的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呼唤着我。长时间陷入黑暗,让我的意识难以避免的陷入了迷蒙之中。

“你是谁?”我的意识伸出无形触手,涉入黑暗。

“啊!”一声惨叫从黑暗中传来,我的意识又重新蜷缩成一团。

“三千个轮回太久了,我们早已不在期待。既然你已经忘记了使命,我们也无需为罪行忏悔。”这是长者图疆的声音。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无声的嘶吼着。

“先师已经离去,在荒芜的道路上抛弃了他的子民,我们只能自寻他路。”长者图疆的声音渐行渐远,最终消失。

而我的意识也终于陷入了漆黑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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