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萨布兰卡》里,里克在夜晚的酒馆独酌,呢喃地说出——“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偏偏走进了我的。”
孟庭之黑眸紧紧盯着怀里的小女人,眼底有情潮翻涌。
为什么是你呢?邹沫?为什么偏偏是你,偏偏。
午夜街头的风吹起她的发,她安静得如同一只猫儿一样依偎在他怀里。
两个月前的苏黎世,她的家里,她还哭着喊着要他离开她。
如今却紧抱着他,说她想他。
孟庭之缓缓抬起手抱着她,两个月来心底的空荡与寥落,瞬间被填补。
她抬起头来对他痴痴地笑,今晚的月色实在太好,衬得他的眉目清俊,鼻梁英挺,就是这样出类拔萃的一个人啊,她就算坠入深渊也喜欢得紧。
“海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她轻喃着张爱玲的那句话。
明知世间一切终是镜花水月,强求无用。但当心爱的人现在面前,却依旧痴迷,依旧执着。
她抬起手,描摹着他的轮廓,轻柔地,欲语还休的,带着她指尖薄凉的温度。
这样好的夜色,情潮汹涌而来,好似预谋已久,翻天覆地,令人沉醉。
一切发生得太快。
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一个夜晚遇上他,随着他从城市的一边,到城市的另一边,他的家。
“看着我,沫沫。”他稍稍冷静下来,凝视着她,缓缓开口,“你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
如果说刚才邹沫还是借着酒精的作用,现在她已然完全清醒。
一双水眸望着眼前的男人,她曾经尝试过很多次不爱他,她曾经试着要远离他。
可是两个月后的再次相见,那些隐埋在心底的情潮彻底破了口子,汹涌而出,几乎将她淹没。
她爱他,深入骨髓,时间与距离也医治不了。
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投射进来,忽明忽暗的室内,褪去了昨夜的激狂。
他注视着怀里的累极熟睡的小女子。
这是他的小女子。
完完全全属于他了的小女子。
她睡得不安稳,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调整了睡姿继续入睡。
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是她的手机。
孟庭之看一眼被铃声扰了清梦而轻哼抗议的邹沫,遂接起。
“沫,上次落你家那儿的那本小说我拿回来啦,怎么样?在中国有没有想我?我过几天飞过去看你?”程青书吊儿郎当的声音从电话那端响起。
孟庭之皱眉,面无表情地挂断。
程青书亲昵暧昧的语气让他醋意横生。想起苏黎世的那晚上,她与程青书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样子站在他面前,宣告他们已然在一起的事实。
视线转到那张仍自熟睡的俏丽的容颜上,心下却妒火中烧。
邹沫迷蒙地张开眼睛,眼前陌生的房间,冷灰色的色调,简约而不失优雅的格局是他的房子。
昨晚的一幕一幕依次浮现。邹沫脸庞微微发烫。
床另一边的位置已然冰凉,他离开了。
昨夜的一切仿佛是梦境一般。
邹沫拥起被子坐起,看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接近一点。
她下午两点还有一场和孟氏集团的洽谈会议!
邹沫懊恼,他怎么不叫醒她。
衣服凌乱地散落在房间的地板上,邹沫拥着被子急忙下床,身子却仍旧酸软无力,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倾。
“啊——”邹沫忍不住痛呼出声,她几乎是从床上滚下来的。
一件一件地将自己的衣服捡拾起来,忍着身体的酸软穿戴完整。邹沫走出房间,偌大的空旷的客厅上有一张纸条,显然是孟庭之留下的。
“下午的会议已帮你请假,卡给你,密码是你的生日,好好去购物,或者休息。”
字迹潦草,力透纸背,是他的字。纸条旁边是一张信用卡。
是否他都是这样处理每一个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的?邹沫忽而勾唇嘲讽一笑。心底却空落落的。任由失落感一点一点地啃噬着自己。
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打车,从他的家里出来,直奔公寓。换下昨夜弄皱的衣服,从行李箱里东翻西找,找到一套剪裁合体的小西装裙穿上。长发扎起,盘成发髻,显得她人精神点。以她如今软脚虾的程度,她向来喜爱的恨天高是穿不得了,只好换上平底鞋。
一路打车狂奔到孟氏大厦。
抵达时,两点半,迟到了半个小时。
到前台打听好具体位置。邹沫猫着腰,从会议室的侧门溜进去。
“沫,你怎么来了?”Estelle见到她,有些惊讶,低声问她,“刚才孟总说你已经因为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我还纳闷呢。我今天也没回公寓直接从陈江那儿过来,正想待会儿打电话问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