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倦累,孟云天睡得很沉,连窗户没关都没发现。
当晚,清冷的月光照进来,透着白莹莹的颜色。第二天一早,孟云天房间的窗户就已关了。
孟云天因为疲累睡得沉,周洛却是一整晚的辗转难眠。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在云锦坊呆了一晚,将事情都告诉了织锦和花软。织锦和花软听闻都十分心急,天还未亮就跟着周洛去了凌王府。
孟云天还在房间里,刚刚起床,就听到有人扣门。冷如风举着早饭走了进来。
“冷统领早。”“早。”冷如风坐了下来,“昨晚睡得可好?”
“自然是好,多谢冷统领了。”孟云天善意一笑。
“你倒是睡得好了。”冷如风打了个哈欠,“周洛那小子,天不亮就来敲凌王府的门,刚才还差点又跟我打起来······”
“什么?”孟云天皱起了眉头,“焕之如何了?”“他能如何!跟我吵了一会儿,打死不讲理。我都跟他说了你一点事都没有,非要来看你。”冷如风吃了一口包子,“这不,现在和王爷聊天呢。”
“王爷?”孟云天忽然意识到,已经来了王府一夜了,却并未见过凌王。孟云天接着吃饭,不急,等会儿再去见也一样,反正最近几天应该都在王府里,总有机会见到。
“冷统领为何跟我一起吃饭?”孟云天原本以为冷如风只是想随便吃点东西,现在一看倒像是没吃早饭。“我平时也是这个时间,刚好路上见到了给你送饭的家仆,就来跟你一起吃了。”冷如风一笑,“虽然已经和你许下了可以在王府内随意走动,但一会儿你先在房间里待一下吧,周洛既然来了,王爷一会儿想必要召见你。”
“我明白。”孟云天点点头。虽说如今的待遇像是客人,但自己是个嫌疑犯还是知道的,即使冷如风不说,自己也并没有随意闲逛的心思和想法。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早饭,偶尔聊两句。孟云天对冷如风的印象不错,冷如风也对孟云天多了些了解。
“越跟你说话,越觉得你若是凶手,未免太过强大。”冷如风喝了口茶,“性格内敛但端正有礼,头脑又十分精明。明明我还比你大一岁,你却显得成熟许多。”
“只是显得而已。”孟云天笑道,“就凭冷统领这句话,我日后必不犯案,省得给冷统领添麻烦。”
“你倒是会说话。”冷如风收了收盘子,“这次的事还不知道与你有何关系,你可别那么早置身事外。我对你印象再好,也不能抹去你的嫌疑。”
“我自然是知道的。”孟云天起身送冷如风到门口,“冷统领走好。”
“等着王爷召见吧,应该快了。”冷如风摆摆手想要离开,孟云天忽然叫住了他,“冷统领。”
冷如风回头,只见孟云天一笑,“昨夜多谢你了,我有些疲累,就那么睡了。若不是你帮我关窗,今早我就有可能受寒了。”
冷如风顿了顿,回以一笑,“小事。”
这时候,一个家仆走了过来,冲冷如风行了一礼,看向孟云天,“孟公子,王爷召见。”
“正说着,人就来了。”冷如风看向孟云天,“快去吧。”
孟云天点点头,跟着那家仆前往会客厅了。
会客厅。
周洛又喝了一盏茶,看向正位上端坐的中年男人,“王爷,说好了一盏茶功夫,我都喝了三盏了,子卿怎么还没来?”
“咳咳······要是人人都如你这般喝茶,那我这极好的茶叶就算是全浪费了。”中年男人,不,凌王被周洛的话呛了一下,无奈地叹口气,“茶是要慢慢品的,谁像你一样一口一盏?周大人也是温雅之辈,怎就有了你这么个粗鲁的儿子。”
“王爷。”冷如风踏进了会客厅,瞥了周洛一眼,冲凌王行了一礼,“孟云天已经在来路上了,马上到。”
“嗯。”凌王点点头。冷如风又拿出一张纸上前递给凌王,“这是方才我来时经过停尸间带回来的验尸单,仵作已经验好了。”
“哦?”凌王接过验尸单仔细看了看,面色认真了些,“只有胸口一处伤口吗?看来,这凶手的心理素质很好,一招致命,够准,也够狠啊······”
“侍卫来报,户部郎中那边他们已经在尽力开解了。好在林大人善解人意,虽说十分伤心,并未为难我们。只说尽快破案,还他儿子一个公道。”
“这是自然。”凌王对冷如风的话表示赞同,“凶手尽快必须抓到,且要尽量封锁消息,莫要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
冷如风应道:“是。”
此时,一位家仆走了进来,“禀王爷,孟公子带到了。”话音刚落,孟云天走进了会客厅。
“子卿!”周洛一下子站了起来。孟云天用眼神稍作安抚,先向座上的凌王行了一礼,“草民见过凌王。”
“无须多礼。”凌王一摆手让孟云天起来,孟云天抬起了头。
方才在路上,他已经向家仆稍稍了解了一下凌王。凌王,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先皇只圣上一子,圣上四年前登基时尚未及冠,皆是凌王一手帮衬着,皇位才踏实了一些。凌王无心官场,圣上却执意答谢栽培之恩,凌王便领了一个总管长安民事之职,为百姓排忧解难。
平日里凌王给人的感觉,就如同孟云天如今所见,温和中又颇具威严。
据说,凌王在百姓中的风评很好,如今一见,倒是气宇轩昂中又儒雅平和,有一副善人之相。
“咱们不多说了。”凌王一笑,“直接进入正题吧,如风跟我说,那玉环你是在去百花楼前丢失了,后又在百花楼失踪的红莲房间的梳妆台上找到,可是如此?”
“正是。”
“那······你还有何话说?”
“王爷。”孟云天又行一礼,“草民自知如今境况很难证明草民无罪,但草民的确与此事毫无干系。据百花楼内和红莲共事的人说,我的玉环,应当是被当时正在南街的红莲偷走,才会出现在红莲的梳妆台上。”
“可红莲如今失踪,你并无对证。”
孟云天不说话了。周洛想走到凌王面前,却被冷如风拦住。刚想发作,冷如风冲他耳语一阵,“王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不会太过为难他。你现在一闹,岂不给孟云天添乱?”
周洛看了冷如风一眼,顿了顿,压住了自己的动作。
凌王看着孟云天。又看了眼一旁的周洛,站了起来,“孟云天,如今的情势,与你非常不利,你可知?”
“草民知道。”
凌王走近了些,开口道:“今日天不亮,周洛这小子就来敲我的门。自从他不再做圣上的伴读开始,已有六年未与我见面了,今日却为了你来求我。”
“这小子,平日做事莽撞,若非心性纯良,绝不招人喜欢。如今,他肯用全部为你做保,你,可值他这样做?”
孟云天猛然回头,周洛也正在看着他,许是被孟云天忽然投来的眼神吓一跳,张了张嘴,却并未说话。
孟云天盯了周洛一会儿,忽然冲凌王跪了下来,“恳请凌王给草民机会侦破此案,草民定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草民是否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