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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忧童年——走进青瓦台的“平民公主”(1)

1961年,9岁的朴槿惠以总统女儿的身份走进青瓦台,这里记载了她对童年的种种回忆。在这里,她既享受了其乐融融的家庭生活,还承受着总统女儿身份给自己带来的种种限制。啊,青瓦台,这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地方!

1.搬进父亲的总统府,朝夕相处却成为奢望

1961年5月16日,朴槿惠的父亲朴正熙发动政变并成功夺取政权,成为第三任韩国总统。随后,全家人进入青瓦台,朴槿惠身为总统长女,以“第一女儿”的身份开始了在青瓦台的新生活。

青瓦台,别名蓝宫,乃是韩国的总统府。它由总统办公室、接见厅、会议室、配楼的秘书室、警护室和迎宾楼组成。顾名思义,青瓦台最显著的特征就是片片青瓦,曲线形的屋顶与青瓦相得益彰,展现出了一种无以言表的美感。根据韩国史料记载,这些青瓦总共有15万片,每一片的使用寿命都在100年左右,可见这些青瓦的不同寻常之处。

今天,青瓦台成了韩国最高权力中心的象征,但是在高丽王朝时代它只是离宫,即正宫之外供皇帝出巡时的临时住所,相当于现在的旅馆。1948年8月,大韩民国建立,青瓦台成为总统官邸,由此开始了它作为韩国最高权力中心的使命。

当时,朴槿惠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根本无法看到青瓦台里面的风起云涌和政治斗争,眼里只有一年四季的美丽。虽然贵为总统的孩子,但是朴槿惠姐弟三人并没有特权,反而因为特殊的身份受到了许多限制。由于国事繁忙,朴槿惠不能像其他的孩子一样可以随时在父母身边逗留,虽然心中充满了委屈,但是必须接受眼前的事实。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这个小女孩学会了微笑着面对困难,一路成长进步,最终成为韩国第一位女总统。家庭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朴槿惠的思想,因此青瓦台成了她梦想起飞的地方!

朴槿惠一家搬进青瓦台的那天是一个寒冷的冬日,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姐弟三人的兴致。在路上,三个孩子叽叽喳喳地表达着入住新居的兴奋之情。

“不知道是一座怎样的房子呢?”

“你们说那里也会有很多客人吗?”

直到抵达青瓦台,三个小家伙都因为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庭院而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朴槿惠清晰地记得,当时小弟弟志晚马上兴奋地表演起了踢球的动作。

在韩国人的眼里,进入青瓦台就相当于进入了天堂。不过,对朴槿惠一家人来说,搬进青瓦台之后的生活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最大的区别就是这里有很多房间,不但父母有各自的办公室,姐弟三人也拥有自己的活动空间。

此后,朴槿惠以韩国“第一女儿”的身份在青瓦台住了18年,她熟悉这里的一桌一椅、一草一木。走进玄关,宽敞的走廊向前延伸开去,沿着走廊尽头的阶梯上去就是二楼。走上二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宽敞的家族厅,这里是父亲用餐和家人聚会的场所。家族厅的右边是父亲的书房,平日里父亲在这里写作和阅读,左边是母亲的办公室,后边则是姐弟三人的卧室。

虽然相较于之前的房子,青瓦台宽敞了许多,但是母亲一向朴素低调,因此这些房间的布置简单实用,甚至找不到一件贵重、华丽的家具和摆设。当了总统之后,父亲更加繁忙了,姐弟三人不能像其他的小孩子一样每天都能跟父亲相处。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最期待的是父亲的休息日,而不是自己的生日。因为在父亲的休息日里,姐弟三人才能有更多的时间与父亲在一起,享受一家人团聚的美好时光。那个时候,他们不仅可以吊在父亲的手臂上撒娇,还能去市场烤肉店享用美食,而这样的美好时刻需要等待三四个月。

身为总统,父亲几乎每天都有许多要事在身,经常不在家。为了弥补家人不能经常团聚的缺憾,母亲陆英修肩上的担子就更重了。她经常向三个孩子解释父亲不能经常在家陪他们的原因,还会向他们讲述父亲恋爱的时候是多么温柔体贴,以及父亲是多么爱他们。如果这些还不能平复孩子们想念父亲的心情,陆英修就会让大家给父亲写信,并且在临睡前把父亲的回信读给他们听,从而感觉到父亲似乎就在身边一样。

朴槿惠曾经说过,在青瓦台并不十分自由的童年生活中,母亲是自己最大的安慰。每天,青瓦台都会有许多尊贵的宾客来访,这也直接导致陆英修变得非常忙碌,不但要以“第一夫人”的身份接待贵客,还要以普通母亲的身份照顾姐弟三人的饮食起居。

每天,朴槿惠都会被母亲温柔的声音唤醒:“槿惠已经醒了吗?那就赶紧起来洗漱一下吃早饭吧。”放学回家之后,母亲会把提前准备好的地瓜或者炸昆布(炸海带)塞进他们的手里。有时候,朴槿惠半夜起来喝水或者上厕所,经常会看到母亲在灯下专心地记账或者给远在军队的父亲写信。即使朴槿惠很早起床,看到的也总是母亲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为他们准备可口的饭菜。不论寒暑,母亲几乎每天5点准时起床,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一年四季,母亲陆英修都是在忙碌中度过的,朴槿惠甚至没有看到过母亲睡觉的样子。春夏时节,母亲会在家中种植豆芽菜,还会利用填满泥土的纸箱种一些葱和辣椒来丰富餐桌上的菜品;秋天,母亲会在阳光下翻晒辣椒和白菜,做韩国最传统的辣白菜;冬天来临之后,她又会为姐弟三人织帽子、围巾和手套,还要把发酵好的大酱搬进靠近厨房的角落里。

由于父亲终日忙于政事,家里的维修工作也都由母亲一手包办。不论是嘎嘎作响的衣柜门,还是被堵住的下水道,任何问题只要经过母亲的一双巧手就能迎刃而解。宽敞的青瓦台被母亲打理得井井有条。在小朴槿惠的眼里,母亲简直就是无所不能的神。在母亲的潜移默化下,朴槿惠也成长为一个朴素、能干的少女。

对于母亲对自己的影响,朴槿惠是这样说的:“我想或许就是因为从小看着母亲什么事都能亲自解决的缘故吧,现在的我也和母亲一样,几乎所有家事都是自己一手包办。像换灯泡、用螺丝刀修理松脱的门把手,只要有工具箱,家里的任何角落我都能轻松搞定。对于这一点,我想应该是传承了母亲自己动手修理东西的手艺。”

多年以后,朴槿惠以真正的主人身份再次回到青瓦台,虽然早已经时过境迁,不过往事历历在目,那份亲近感仍在。她在一次接受采访时,对方提问:“家里需要男人时该怎么办?”她的回答竟然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男人帮忙?”

朴槿惠在青瓦台的童年岁月有许多条条框框的限制,虽然不能与父母朝夕相处,但还是幸福的。因为这个家里无时无刻不弥漫着一股暖暖的亲情。在年幼的朴槿惠眼里,这种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不过对于未来,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唯一能做的是勇敢去面对和承受,哪怕前路的坎坷多么令人生畏!

2.父亲的浪漫诗情,令她对未来充满热情

作为第一总统的女儿,朴槿惠眼中的朴正熙与他人有很大的不同。在世人眼中,朴正熙是一位说一不二的总统,做事雷厉风行,但是在朴槿惠眼中,朴正熙不仅有着刚毅的外表、理性的思维,还有一颗温柔的心。

尽管朴正熙总是以刚强示人,事实上他也有着温柔平和的一面。在朴槿惠的记忆中,父亲不仅仅是一位军人,是总统,还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抛却繁忙的工作,他还会为妻子和孩子画一些幽默画、弹钢琴、吹笛子,而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写诗了。他曾经在妻子探亲归去之后写了一首小诗,来表达对爱人浓烈的思恋之情:

春三月素描

樱花凋落 海鸥飞翔

似镜的湖面上 独浮一叶独木舟

靠在镜浦台栏杆的英与我

老松亭亭 亭子玉立

绣上美丽桃花

古人问道这是镜浦台否

那是东海 这是镜浦

雪白沙滩 青绿松树 海鸥飞翔

春三月过得漫长 不晓日子怎么过

微风煦煦 湖水平静

对面春天沙滩上海鸥飞翔

我俩一同划桨前去

这是一个拥有怎样浪漫情怀的诗人啊!虽然饱尝夫妻分离之苦,但仍然对生活充满了希望,尽情享受每一刻团聚的时光。也正是深受父亲的影响,朴槿惠才会在日后的生活中微笑着面对苦难,并且在苦难中不断壮大自己。

1917年,朴正熙出生于朝鲜庆尚北道善山郡,虽然他是家中排行最小的孩子,但是贫寒的家庭并没有给他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正是由于生活的历练,朴正熙在成长过程中被家庭灌输了一种支持自己日后成为总统的可贵品质,那就是任何困难都是可以克服的,任何挑战都是可以战胜的。这个品质一直贯穿于朴正熙的从军和从政生涯,他展现给世界的那种坚韧和刚毅,正是根植于童年时期的生活。

由于家住得偏远,朴正熙小时候要步行16公里去上学。对一个孩子来说,16公里绝对是一段遥远的路程。为了不迟到,买不起钟表的小朴正熙学会了在上学途中观察能否碰到按时投递信件的邮局投递员,以及京釜铁路线上疾驰而过的火车,并借此来推断自己是否会迟到。最难熬的就是冬天,一旦遇到雨雪天气就更痛苦了。小朴正熙不仅要忍受贫穷带来的身体上的痛苦,还要忍受由此带来的精神上的折磨。因为没钱交学费,朴正熙经常遭到同学们的歧视和嘲笑,这对一个有着强烈自尊心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摧残,但是他无力改变,只能选择接受。虽然忍受着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但是朴正熙以惊人的勤奋常常在考试中独占鳌头,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学生。即使日后成为韩国最高权力的拥有者,他都毫不掩饰地向众人表明自己的出身,他是一个贫苦农民的儿子,希望自己的优良品质能够传及后人。

也许是由于家境贫寒,朴正熙从小就是一个不善言谈的孩子。小学期间,他被老师训斥的时候总是沉默不语,因为他不想违背自己的意愿来辩解。沉默寡言也成为了朴正熙性格的主基调,他默默地承受着一切困境与苦难。朴正熙毕业的时候,除了体育,其他各科成绩都要比同学优秀。

1932年,朴正熙顺利考入大邱师范学院。那时,他意识到自己的孤僻性格对今后的成长没有任何好处,因此开始有意识地融入到同学中去,积极参加社团活动,最终变成了乐于交往的人。与此同时,为了弥补先天瘦弱的体型,锻炼好自己的身体,他特意选修了田径和击剑这两个运动项目,然而遗憾的是,虽然他付出了颇多时间和精力,但是成绩仍然达不到优秀,仅仅及格。

1937年,年仅20岁的朴正熙从师范学校毕业,被分配到一所普通小学成为一个老师。那里的生活非常安逸,但是朴正熙并不满足,因为他怀着远大的志向,而这里只会消磨自己的意志。他在回忆教师生涯时曾经说过:“这个令人恶心的小镇,使我犹如一只雄鹰困在笼中。我要冲出樊笼,在那片属于我的蓝天翱翔!”

两年之后,朴正熙辞去教师的工作,开始自己的从政之路,但因为特有的软肋而受到政敌的攻击。原来,朴正熙早年曾接受过日本奴化教育。在日本侵略亚洲各国越演越烈之时,他来到伪“满洲国国都”新京(也就是现在的中国长春)。当时,他拜访了曾经在师范学院担任过军事教官的有川大佐,并在其推荐下改名高木正雄,成为伪“满洲”新京陆军军官学院的第二批学员。

朴正熙进入伪“满洲”新京陆军军官学院也并非一帆风顺。因为学校要求学员的年龄在19岁以下,当时已经23岁的朴正熙显然不符合这个要求。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在第一次报考的时候写下了血书,表达了对日本的忠心。后来,他终于如愿以偿进入军校。在校期间,朴正熙以刻苦闻名,甚至当时的校长都对他赞许有加。两年的预科学习之后,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得到了当时伪“满洲皇帝”溥仪的奖励——一枚金表。之后,他与240名日本学生、7名中国学生、2名朝鲜学生一起到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攻读本科。1944年,本科毕业的朴正熙到伪“满洲国”第六军管区第八步兵联队任职,后来被分到日本关东军齐齐哈尔635部队。

1945年日本战败,朴正熙也于1946年5月被遣返回国。凭借一身胆识,他回国4个月之后成为陆军士官学校教官,并晋升为陆军上尉。众所周知,政坛瞬息万变,稍不注意就会坠落万丈深渊,朴正熙自然也不例外。1948年5月,朝鲜南部举行大选,召开制宪国会,制定了宪法,定国名为大韩民国,并且选举李承晚为大韩民国第一任总统。为了巩固新政权,国防部命令在陆、海军中整肃,检举公开和隐藏的左翼人士,并交由军事法庭判罪。朴正熙也在整肃名单上,后来多亏陆军本部情报局局长说情,才幸免于难。

时间转瞬而逝,到了1959年,在政坛摸爬滚打多年的朴正熙已经成长为一名少将,并担任负责京畿警备要职的第六管区司令官。而当时的韩国政治形势并不乐观,再加上经济长期处于低迷状态,这就导致了朴正熙等一批掌握军队兵权的人对韩国现状越发不满。1961年,朴正熙顺势而为,发动了政变,他于第二年12月当选总统,并连任5届。

作为一个有日军背景的军人,并以政变的方式坐上总统宝座,朴正熙长期以来备受诟病,但是人们又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位领导能力超强的总统。身为韩国总统,朴正熙依然保持着简单朴素的生活。韩国经济陷入危机后,国内大米紧缺,政府号召百姓吃麦面。他率先做出表率,每天必吃面食。当时韩国生产的领带质量很差,打出来的结松松垮垮,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朴正熙只好选用进口领带,但除此之外,他所有的日用品都是国货。

朴正熙很重视老百姓的生活,经常到乡间视察,询问收成。在乡下逗留期间,他从不搞特殊化,都是在小吃店就餐,别人吃什么,他也吃什么。对于贪污腐败,朴正熙也毫不留情。1962年5月,他曾经罢免了350名高级官员,而这些官员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的过失,比如跳舞、喝咖啡、打高尔夫球、听日本音乐、为孩子请了家庭教师等。朴正熙为发展韩国经济做出了许多努力,而这些努力也颇具成效。

1979年10月26日,朴正熙死在任上,是第一位享受国葬的韩国总统。无数韩国民众在他的葬礼上痛哭流涕,大家既希望结束他的铁腕统治,又怀念他带来的富足生活。

朴正熙是一个复杂的人,人们对他的评价也各不相同:有的人批评他是牺牲韩国人民主权和尊严的大独裁家,有的人赞扬他是实现韩国经济腾飞的救世主。作为总统的女儿,朴槿惠一直生活在人们对父亲功过评论的争议中。

朴正熙的一生历尽坎坷,朴槿惠的成长也并不是一帆风顺。正是继承了父亲心系天下的胸怀和笑对困难的勇气,才成就了今天大韩民国的第一位女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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