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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言小曼有工作啦

果然像言小曼所想的那样,一个人只要想快乐,最简单的事情也能让你快乐;一个人能够接受最简单的快乐了,那快乐的事情就会找上你。

上一次那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说会好好考虑她的条件是否适合他们公司的要求,让她回去等消息,他们会尽快跟她联系的。他说的这话并不是在骗她,他没有像其他的公司,只是想用这个借口打发她离开,他真的就在那个礼拜给言小曼来电话,告诉她,她被公司聘用了,让她马上到公司去签约。

接到这通电话,言小曼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本来对这家大公司的面试结果不抱任何希望的,可没想到,希望就藏在失望当中。

接完了那个电话,她马上就给戚圆圆和瘦猴打电话,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这段时间里,为了她找工作的事,他们没少操心。那两个人接到她的电话,高兴自不必说。瘦猴还好,他很淡定,好像那是理所当然的事。临了,他还不忘自吹自擂一番:“小曼是吧,我说你不用担心的是吧,像你这样的可人儿,再加上我这样的炮制简历高手,怎么会落败呢?”

他此时早已忘了在这之前的屡试屡败的惨痛教训,言小曼也当然不会提以前那些不痛快的经过,她只是顺着他的话,连声应着:“是是是,有瘦猴大师在背后支撑着,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瘦猴一点都不谦虚,大言不惭地回应:“那是当然,有我瘦猴……”

“行了行了,请你吃大餐还不行吗?”言小曼知道,要是让他继续吹下去,那牛皮还不定要吹到哪一国去呢。于是她果断地打断了他的话,挂断了电话,不再理他了。

戚圆圆接到她的电话的表现大为不同。她先是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然后是惊喜万分地大“啊!”了一声,接着便如麻雀鸟儿般地叽叽喳喳地道喜,再接着便是重点:“请客!马上请客!今天晚上就请客!你要亲自下厨!”

她一个一个的要求甩了过来,让言小曼难以招架。

卓杰的手机打不通,也许他又是进了手术室了。

言小曼镇定了一下心神,最后才给史朗打电话。史朗接到言小曼的电话,不知是高兴还是失落,他在那头沉寂有半分钟,才缓缓地说:“恭喜恭喜。”

又静默片刻,才又接着说:“你现在就过去签约吗?”

在得到言小曼肯定的回答之后,他便叮嘱道:“签约之前一定要仔细地看清合同的条款,弄懂了,是适合自己的才签,不要把自己卖了都不知道。”

言小曼心中的那根弦又被轻轻地拨弄了一下,她也不管他看没看得见,使劲地点了一下头,才重重地应了一声:“嗯……”

那一头的史朗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声音又变得明快起来:“今天下了班以后,我顺道买菜回家,叫上圆圆瘦猴他们,对了,还有那个忙得天昏地暗的卓杰,不知他是不是值晚班,不管他,让他跟别人换班!今夜,我们全班人马一定要聚齐,好好地庆贺庆贺。”

听了史朗这话,不知为什么,言小曼心里有了一阵失落,不过她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跟她签约的,并不是那天面试她的人,而是一个三十来岁的沉沉静静的男人。言小曼很是紧张,拿着那几页合同,根本静不下心来细看。

男子见她那个样子,笑了笑,温和地说:“别紧张,慢慢来,看仔细了,愿意就签,不愿意,也没关系的。”

言小曼感激地冲着他笑了笑,定下心来,开始细看合约条款了。

这一次言小曼应聘的是文秘工作,从手中的这一份合约来看,待遇还真是不错,月工资三千,年终可以拿一定的绩效提成,公司还帮缴纳五险一金。工作内容虽然杂了一些,但是言小曼自信还能应付得过来。

看完合约条款,言小曼抬起头来,冲着那男人笑了笑,轻声地说:“我签。”

男子也笑了笑,柔声问道:“看完啦?”

言小曼点点头,男子也不再多说,将手中的笔递了过去。

从公司出来,言小曼才真正地舒了口气。看着头顶的艳阳,还有眼前喧嚣的都市,想到这段日子所走过的迷茫,她不禁感慨万分。

看来,她新的人生就要开始了。过去的生活是好是坏,都已经随着记忆的消失而消失了。这段日子里,也没有一个人来寻找过她,也许,在这之前,她也是孑然一身,鲜有亲人朋友,要是有的话,怎么会没有人来寻找她这个失踪的人呢?现在,她虽然顶着一个年轻的皮囊,可言小曼却感到她的心是沧桑的,那沧桑,仿佛是经历了几个世纪累积下来的。虽然她不明白那份沧桑是怎么来的,可她却能肯定,她的过往,定是不堪回首,所以才会像卓杰所说的那样,她只好选择了忘记。假如她一辈子都无法想得起所有的过往,那就当她从现在开始是新生吧。

“可要是记起过往了呢?假如我的过往真的还有亲人,还有朋友,甚至……甚至还有……还有丈夫孩子呢?我……我还要不要……要不要去找他们……”这时,史朗明朗的笑容突然蹦了出来。

言小曼不由一呆,她甩了甩头:“不,要是自己能想起过去,想得起他们,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一定要去找他们。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我的亲人,甚至是……我的父母,我的父母还在不在人世呢?为什么记忆中的父母好像都不在了?他们……他们难道都已逝去了?我……我……”

言小曼越想头越疼,她赶紧抱住头,痛苦地蹲在路旁。

陆陆续续地有行人围了上来,他们叽叽喳喳的,问她是不是病了,是不是丢了东西了,是不是被男朋友甩了,是不是……反正什么猜测都有,言小曼知道,再不走,再不走来围观的人会更多。

她忍着头疼,赶紧站起来,低着脑袋走了,甩下那一帮关心过度的围观者在那儿目瞪口呆。

言小曼不知为什么会在今天她找到工作的时候,又开始逼着自己回想过去。以前虽然说过不会再逼着自己去想过去的事情了,可她的内心始终没有放下过过去。既然有了过去,不管过去如何,也不管你记不记得起来,那存在过的,仍然还是存在着,想要全部抛掉那些过往,无疑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路旁有一个公园,言小曼走了进去,在供人休憩的长椅上坐下。她闭着眼睛,背靠着椅子,静静地,静静地享受着树下的荫凉,半天没有动弹。

当她站起身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出了决定。她,言小曼,真的不会再去刻意地去回想过去了,她要过好当下,珍惜眼前的人,其他的,只能交给命运安排。

想通了这一点,言小曼才算得上是真正地全身轻松。她打点起精神,准备在今天晚上重新大展厨艺,犒劳犒劳那几个帮助她走进新生的好朋友。

晚上,言小曼的厨艺再次把他们征服。这一次,她弄的不再只是平日里的那几个小菜,什么川菜粤菜鲁菜湘菜的,都各自弄了一两道,让这一群来自东西南北的人都尝到了家乡的风味。

戚圆圆摸着圆鼓鼓的肚子,无力地说:“小曼小曼,我算是服了你了,你的身上,到底还有几样本事没有展露出来啊!”

“是啊是啊,你现在已经让我们见识了你超凡卓绝的厨艺,也让史朗见识了你临危不乱的接骨手法,还给了卓杰的手术案子好建议,平日里你偶尔的几句话,也文学味儿十足,文学女青年你也当定了。你的身上,你的身上还有什么本事呢?弄不好,弄不好你还会武功,还是个武术名家之后呢!”瘦猴的夸张,把大伙儿逗笑了。

“我要是会武功,就不会轻易被史朗撞下台阶了。”言小曼笑笑说。

“还好有那一撞,要不,我怎么能认识你啊!”史朗由衷地说。

“是啊是啊,没有史朗的那一撞,我们也就没有今天的大饱口福。”戚圆圆赞同地抢着说。

“没有史朗的那一撞,这么好的妹子就会跟我们擦肩而过。”瘦猴挺文艺地说。

“你们都别酸了好不好啊?弄排比句啊?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卓杰缩着头,抱着肩,真的像是被酸倒了似的。“不过,小曼确实是个谜,我真的是越来越想揭开她这个谜了。”

“有什么好揭的,也许真的揭开了,里面的内容却是不堪入目也不定呢。现在这个样儿,挺好的。”言小曼淡淡地说。

史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吱声。

“不会不会,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会有什么不堪入目的过往啊!不会,绝对不会!”瘦猴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我也不相信小曼的过去会是不堪入目的。”戚圆圆附和着。

“我们不管你的过去,我们相交的是现在的你。小曼,别想得太多。”史朗安慰着说。

“对对对,不要在乎过去,只在乎现在。”戚圆圆伸手揽住了小曼的双肩,“我家现在的小曼最好,最优秀。”

卓杰听他们这么说,却不以为然地说:“你们可真笨!小曼有现在的优秀,当然会有更优秀的过去啊。没有过去的优秀,哪里有现在的优秀啊!”

戚圆圆摸摸脑袋,醒悟地说:“是哦,现在的小曼就好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她的那些本事,也不可能是从地下冒出来,钻进她的身体里面去的吧?”

“圆圆你这是什么比喻嘛,难听死了。”

“史朗你觉得我的比喻难听你自己弄出一个好听的比喻来!”戚圆圆不服气地冲着史朗大嚷。

史朗挠挠头,“吭哧”了半天,就是没“吭哧”个好比喻。

瘦猴拍拍他的头,笑着说:“你这个笨脑瓜子,只配去钻那什么。应该这么说,小曼就像一个仙子,突然自天庭落下,刚好飘在你的面前,你们有缘,于是你就那么一撞,相识了。”

史朗听他夸言小曼是仙子,连想都不想,就高兴得拍着掌大声地说:“这比喻好,瘦猴的这个比喻确实好。”

戚圆圆的面色一滞,待了片刻,才正色地说:“唉唉唉,你们别闹了,说正事儿吧。现在小曼有了工作,有了收入,应该可以另找一处房子了吧?史朗不能老住外面啊!”

听了戚圆圆的话,史朗和卓杰都一呆,卓杰赶紧说:“我倒没关系,只要史朗不嫌弃咱福尔马林的味儿,住多久都可以。”

“我今天已经考虑到了。”言小曼小声地说。“拿到工资,我就出去租房。”

“小曼,你别出去租房了,你干脆就住这儿算了,这儿离你上班的地方近,要出去租房子我去。”史朗说。

“哦,这样最好了,在这儿是我们的中心点,我们有聚会,来这儿就行了,都近。”瘦猴赞同道。

“这儿,不适合我们经常聚会的。”言小曼嗫嚅道。

“为什么?”瘦猴不解地说。“难道以后你不再让我们享口福了啊。”

“不是的,是因为隔壁……”言小曼欲言又止。

“隔壁?”卓杰也不解道。

“哦,知道了,你是指隔壁那对男女。那对男女恶心死了。那男的经常是拉了屎不冲厕所,洗了澡也不管有没有女生在场,就穿一条三角短裤在客厅里,厨房里晃啊晃的,还国家公务员呢!那女人更恶心,晚上起来上厕所,赤条条的大白薯似的,一丝不挂,上段时间我在这儿陪小曼就碰到好几回。他们有时还霸着卫生间和厨房,半天不出来,要是我们在厨房时间长了些,他们还会在一边讲一些刺耳的话。上一次也是这样,气得我真想把那对男女大骂一顿,可被小曼拦住了。”圆圆一提到隔壁那一对情侣,一肚子的火气就被勾起,她叽叽呱呱地把他们好一顿数落。

“嘿嘿,嘿嘿,还有更劲爆的事呢,上回史朗跟我说……”

“瘦猴不准说!”史朗大声阻止道,“这儿有女生!”

“是什么瘦猴?没关系,说来听听,快说来听听。”戚圆圆好奇心被勾起,催逼着瘦猴说出来。

瘦猴瞅着言小曼红艳艳的含羞带怯的俏脸,有些奇怪。

“我还没说,她就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瘦猴暗想道。

“哎,没什么,都是些咸水话,不说也罢,不说也罢。”瘦猴赶紧说。

“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没有什么好猫腻,我也不屑听了。”戚圆圆撇撇嘴道。

“我看,你们都重新找房子算了,最好找一套有两间卧房的,史朗和小曼合租,这样我们去玩也方便得多。”瘦猴提议道。

“瘦猴你终于提出了一个好点子!要是我跟小曼合租的话,我们也能互相有个照应,真的是挺好挺合算的。”史朗高兴地拍着瘦猴的肩膀说。

“可你这房子怎么办?已经付了半年租金了,人家肯定不会退给你的。”言小曼担心道。

史朗看着言小曼,笑得很灿烂:“不用担心,我会把它又租出去的。”

言小曼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可戚圆圆和卓杰心里很是别扭,到底为什么,他们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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