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秦风就带着虎娃在离庄子不远的地方休息,这里是石庄,虎娃的母亲是从李庄嫁过来的,秦风打算回到李庄,将孩子交给李庄的老人,然后再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一夜,秦风脑海里乱糟糟的,像是想了很多,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想。
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一夜都没有睡着过,虎娃醒了,却没有再哭泣,一个人蹲在秦风身边。
“先生!!”眼眶依旧轰轰的。
秦风用手擦去他脸上的黑灰,“不哭,虎娃坚强,男子汉大丈夫就得坚强,告诉先生,昨天发生了什么??”
虎娃点了点头,咬着牙嗯了一声,“昨天中午饭过后,就有一群骑着马的人来到庄子,他们要我庄子里所有的姐姐都跟他们走,包括我的妈妈,庄子里的大人们都不同意,然后,那个骑马的骂了一句,手里拿着一个大铁锤。”
“比村子里二伯打铁的锤子都大,一下子砸开了大门,人全都冲了进来,然后......呜呜,然后他们就用刀杀了庄子里所有的人,妈妈把我藏在灶里才躲了过去,我看到好多人都死了。好多好多,先生,他们为什么要杀庄子里的人?”
“您之前跟我们说过恶魔,他们是恶魔么??”
秦风擦了擦虎娃的泪水,“不,他们不是恶魔,他们是人,跟我们一样的人,只不过他们拥有比我们强大的力量,石海叔叔为什么要教你们练武?就是为了有一天这样的人到来的时候,你们能够战胜他们,杀了他们,把他们打退。”
“而不是像这次一样,被他们所杀。只有你的力量更强大,你才能保护你的亲人。要是你以后力量也比他们强大,你就可以杀回去!懂了么?虎娃!”
孩子懵懂的点了点头。
“告诉先生,他们还有什么特征??”
虎娃想了想,“他们都骑着黑色的马!”
“别的呢??”
“别的,别的,哦对了,他们扛着一面旗子,旗子上面写了刀字。”
“狂刀帮??”秦风目光一冷,狂刀帮,最近兴起的一股流窜在巨石镇周边的悍匪,秦风听石海说起过,新起的帮派,一般都不会做出屠庄这种事情,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无异于饮鸩止渴。他们要依附庄子而生。
庄子里每年上供不是更好么?
“好了,先生明白了,等一会,先生送你去李家庄,你还记得你舅舅家么?”
虎娃一愣,接着眼中泛起了泪花,“先生是不要虎娃了么?”
秦风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是,怎么会,先生把你送过去之后,要去救那些被掳走的姐姐们,难道虎娃希望你的那些姐姐被别人杀了么?先生带着你怎么救?如果以后虎娃的力量强大了,先生就可以带着虎娃走出去了。”
虎娃点了点头,给秦风指了路,一个上午的时间,来到了临近的李家庄。
大老远,秦风就感觉到一股紧张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味道,秦风在虎娃的带路上,来到了李家庄辕门前。
门内一个汉子站了出来,“你是谁??来我李家庄干什么??”
“我是从石庄过来的。”
汉子脸色一变,“石庄??那个被狂刀帮屠了的庄子??你是在跟我开玩笑么?石庄我们去看过,整个庄子都被屠了,庄里的年轻女子都被掳走了,哪里还剩什么人!”
“我没有骗你,我叫秦风”
汉子一愣,“秦先生??”
“是我!!”正在这时候,一个妇人走了过来,拍了拍汉子的肩膀,“是石庄的那位秦先生,我孩子之前听他婶的话,到那石庄学字,见过秦先生几次。这是虎娃吧??”
秦风点了点头,汉子这才打开门,脸上有些愧疚,“对不住,秦先生,因为石庄的事情,现在十里八乡都怕了,到处戒备,就怕那狂刀帮再来,我们庄子虽然比石庄强一些,但不强多少,面对狂刀帮,根本没有抵抗之力。”
秦风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舅舅,舅舅!!”虎娃拉着秦风的手,跑了过去,中年男人抬起头,脸上满是惊喜之色,一个健步跑了过来,一把抱起了虎娃。
“虎娃??你真的是虎娃?你没事吧?”
“虎娃没事,可是爹是母亲....呜呜呜!!”再见亲人,虎娃又哭了出来,连带着汉子也有些难受,将虎娃抱给了自家妇人,这才看向秦风。
“你就是秦先生吧??那石庄的后事也是先生打理的吧?”
“的确是我,你们后来去过那边?什么时候的事情??”
李义山叹了口气,“进屋说!”
两人在屋中坐定,李义山开始跟秦风说起了当日的事情,庄子里有人路过石庄,看到了里面的情形,匆忙回庄通知。等他们过去的时候,那边早已经结束了,年轻女子们被掳走,男人老人小孩被屠杀,惨不忍睹。
但李庄的人不敢处理,这狂刀帮把尸体悬挂在树上,摆明了就是示威。说完,李义山一脸的愧疚。
“李哥不必如此,我明白的,若李哥与我一般,孤身一人,也定会比我做得更好。”
李义山灌了口烈酒,“不知道这狂刀帮到底打算做什么,掳走庄子里的女人干什么,往常,周围的马匪也经常出现更换,因为更强大的出现,导致了原先所在的被屠杀,吞并,但从来没有做过这么血腥的事情。庄子与马匪也算是相安无事0。”
“现在弄得所有人胆战心惊。该死的狂刀帮。”
“恨我李义山不争气,要是到了先天境界,我不杀光他们狂刀帮。哦对了,秦先生,不知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要是没有打定主意,不妨就在我们李庄教教孩子们认字吧。其他的事情我们会考虑,不用麻烦秦先生,您就跟之前在石庄一样就行。”
秦风摇了摇头,“我这次来李庄,是打算将虎娃托付给你们,石庄毁了,孩子的父母都死了,唯一能够投靠的就只有你们了,至于我,我现在孤身一人,我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不然我内心难安。”
李义山神色一凛,“先生,您是打算??”
秦风摆了摆手,“就当你不知道,我没说,你也没说!免得到时候拖累到李庄。”
李义山脸色大变,“不行,不行,绝对不可以,秦先生之名我李义山也有所耳闻,能举两千多斤石锁,但这根本没用,狂刀帮帮众八百人,其中更不乏练气境界的高手存在,据说他们的帮主更是一个魂修。”
“先生你还年轻,连练气境界都没有达到,不能去啊,按照你的资质,将来你能走得更远,哪怕是暂时避开一段时间,将来境界提升了再来也不迟啊。”
秦风笑了笑,“这一点我知道,我不是鲁莽的人,知道该怎么做,李哥放心,这件事,我会量力而行。若真的不可为,我会离开。”
“你......”
“我意已决!!李哥不用多说。”
李义山没能劝住秦风,脸色有些颓然,当下倒了一碗酒,双手递给秦风,虎目含泪,“我敬先生,小时候听游历过庄子的说书人说过豪侠,义薄云天,我一个山野村夫,自是无法见识那等英雄,但我想大抵与先生无差。”
“若不是身在庄子内,我李义山定第一个追随先生而去。这碗酒,我敬先生!”
秦风忙端起碗,“不敢当,李哥言重了。秦风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只道是别人予我痛苦,我亦要让他们痛苦,粗浅简单的莽子理论,血债血偿,收点利息也是好的。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我秦风注定做不了君子,隔夜仇都很难受。”
言罢一口烈酒灌入口中,辛辣的酒水从食道涌入胃里,酒气上涌,一股子野性陡然间被释放出来,站在跟前的李义山目光一紧,心中微凛。
对于这个神秘的秦风更信了几分。
从庄里吃过午饭出来,李义山赠了一匹马,行囊上装了不少的食物和水,应秦风的要求,给了五十根箭矢。还有一张镇里的地图。挥手与秦风道别。
“驾!!”
秦风一夹马腹,径自出了李庄。此刻倒是有些怀念之前的汲魂痛击了,可惜无法幻化凝聚出箭矢,不然的话也就不用如此了。
脑海中那些星力的数据,信息,也在出了星斗界之后就消失无踪,类似于那虚影所说,到了这里一切都要靠实打实的能力,来不得那些取巧的事情,能走多远,全看个人。
马匪虽然来去自如,但终归是得有一个大本营的,八百多人,过境都能颤地三里,这么庞大的一只队伍不可能一直在四处游荡,只是马匪们断然不会跟任何人说他们在哪哪,秦风只能自己寻找。
这头从星斗界走出来的野兽,在那一晚血腥混合这火光的地方,重新露出了本来的面目,焕发出了一身的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