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个侍女,本来非常气愤的,但是当她听到我说吃了不少水果,便朝着桌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甚为满意,跟我说:“小公子吃了这么多的水果,那就好了,我们也放心了,您这几天就好吃好喝的,在这呆着不会亏待您,人间不是有句话吗?好死不如赖活着。”
侍女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带着其他的人走了,因为我此时已经装作十分愤怒的样子,砸了不少杯子,发了不少脾气。
那些人全都走了出去,我确定他们没有在我,窗台下面偷听,也没有人搭理我,便小心翼翼的回到房间当中,装作要睡觉的模样,用被子把自己盖住,才将那面镜子拿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法子?”我身边传来了一句,把我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滚了下来,转头就看见黄皮子站在床边,一脸诧异的看着我。
我吓得一哆嗦,忍不住冲她嚷,“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还在这里?外面是不是还有人?”
“你放心,外面没有其他人了,就只有我一个,你说话声音小一点行不行?如果不是我,你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了,哪有镜子?我就奇怪你要镜子干什么?”黄皮子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不想搭理它,把那面小镜子拿了出来,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镜子上画下了一个又一个晦涩难懂的符文,这些符文是梦里宋新月教给我的。
由于这镜子实在太小,等我绘制完符文之后,我发现整面镜子几乎都是鲜血,说实话,我真看不出来有符文的意思,反倒是有些恶心。
我转过头来,黄皮子也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她似乎根本就不相信,我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冲着黄皮子说道,“你转过去。”
“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吗?再说了,你都把这面镜子画的到处都是鲜血,我是没看出来这里面有什么符文之类的?你该不会是乱来的吧?”
黄三娘真的是够了,不给我加油鼓气也就罢了,居然还说出这样的话。
我一时间气闷不已,但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抓着那面小镜子,也不知道管不管用,不停的呼唤着宋新月的名字。
过去了十分钟,镜子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过去了20分钟,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该不会是因为镜子太小,符文没有施展开来,反而一片血淋淋的,所以没有一点作用吧?
然而就在此时,镜子上终于迸发出一道光华,那是血红色的光华,紧接着,一道人影出现在我的身边,当血色的光华出现在我身边的时候,那只黄皮子甚至转过头来,“哇”的叫了一声,吓得我一个哆嗦,镜子掉在了床上,我愠怒的转过头去:“没事乱叫什么?”
“只是没想到你的鬼媳妇出场方式这么惊悚,”黄皮子用小爪子拍着自己的胸口,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冲我说道,“好歹让我有一个心理准备,不过你的鬼媳妇为什么长得跟我上次看见的不一样?”
我这才转过头去,朝着那穿着红衣的女人看过去,女人的脸上有许多黑色的花纹,并且她的眼神阴测测的,看向你的时候,就像是无数的刀子从你的身边刮过。
我当时便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仿佛被凶猛的兽给盯死了,成为人家的猎物。
然而就在此时,红衣女人脸上的那些暗纹慢慢的消失,恢复到了原来嫩白的模样,正是宋新月,“就是她把你带来的吗?”
“不是她,”我连忙说道,总算明白了,宋新月之前那一身的杀气是从哪里来的?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她这个模样,“是她告诉我怎么出去的办法,怎么联系你,她说只要联系到你,我们就可以出去。”
宋新月在我说话的时候,不停的打量着四周,四处转了转,笑眯眯的说道,“做的还挺好的。你吃了这里的东西?”
我摇头。
宋新月笑眯眯的拍了拍我的脑袋:“这才对。”
我懵懂点头,之所以不吃这里的东西,我是不想给那黄皮子留下一句白白胖胖的身体,到时候它吃起来就会很爽,再说过几天她就要吃我心肝了。
就在此时,我突然听到外面喊杀的声音,然后有不少的黑影从我面前跑了过去,那些都是小的黄皮子,这些小黄皮子随处可见。
床上的黄三娘不知何时消失在原地。
宋新月突然朝着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整个人靠进了我的身体,我虽然能够感觉到一片冰凉,却还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红着脸问,“你、你要干嘛?”
宋新月基本上没有理会我,她直接消失在我的面前,紧接着,她的声音在我的心底响起,“我进入到你的身体里面,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懵懂点头,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下面乱糟糟的一片,只不过让我欣慰的就是,我所看到的那些人形的黄皮子,现如今都已经变成了圆形,它们一个个就像是叠罗汉似的叠加了起来。
在这些黄皮子的正中央,有一个扛着棺材的男人。
那男人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满是刀疤的背。
在我出来的时候,那男人似乎略有所动,抬起头朝着我的方向看了一眼,冲我一笑,“小孩,你在这啊。”
男人“咣”的一声,把手中的棺材扔到了地上,有几只黄皮子就硬生生的被他给压死了,其他的黄皮子见到此状,一个个跑了个干净,只不过他们都围绕在那男人的旁边,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圈,一个个龇牙咧嘴的模样,像是随时随地都要冲上来,把那男人给撕碎。
这是隔壁村棺材店的老刘,我不知对方叫什么,毕竟当初那个黄皮子幻化出来的太爷爷也没有告诉我,而且真正的太爷爷也从没有提起过。
老刘把棺材放在地上,一脚踩在那棺材上面,冲着众多黄皮子吼:“你们管事的去哪了?叫他赶紧滚出来见我。”
说实话,年幼的我看见如此威风凛凛的老刘,那是崇拜的不得了。
一股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气质,从他的身上渐渐地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