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芳渺耐着性子安抚顾柘瑜,她心里一只直有许多算计,她不光要自己离开方河村,还要带着顾柘瑜一起离开,这么一来,她肯定要有更多的打算。
夜幕四垂,云芳渺将采回来的药草分拣开来,顾柘瑜就在一旁看着,虎着一张脸还有些怒气。可是看着云芳渺拖着伤体行动,他就别扭得很。
“渺渺你别弄了,天都黑了。”顾柘瑜看了很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云芳渺回头笑到道:“别急,马上就好了,你……”
“我才不急呢!”顾柘瑜陡然拔高了声音,可瞬间又低落下去,“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才不管你!”
云芳渺只是一转眼就见他扭头走了,只得无奈的摇摇头,她想不清不到底是自己这几天对顾柘瑜太放纵还是太不关心他了。一时间,云芳渺也没有了要整理药草的心思。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寻着顾柘瑜去了。厨房里没有烛火,小灶里的柴火却亮堂堂地映明了墙壁,云芳渺一眼就看到了蹲在灶前的顾柘瑜,他不时往灶里添些柴火,一边还注意着锅里的动静。
云芳渺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顾柘瑜为她忙前忙后,虽然他不曾说过什么,可是自己心里清楚。这个小傻子,从来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可是偏偏做的那些事情又叫她莫名地觉得心里温暖。
“你……你来了?”顾柘瑜猛地瞧见云芳渺站在门口,他站起身,有点忸怩地搓了搓手,可是目光躲闪,根本没有看向云芳渺。
锅里“咕噜”声响,云芳渺见顾柘瑜还是在神游天外,一点也没有过去查看的意思,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走进去对他笑道:“这是怎么了?一副小媳妇儿受了欺负的模样,谁欺负了你,我定让他好看。”
顾柘瑜轻哼一声,扭开头,没好气道:“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小傻子,你去教训他们呀?”
顾柘瑜说的当然是气话,可是谁知云芳渺竟是笑了,她柔声应下来,“好啊,日后我定然帮你教训他们,不过我一个弱女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过他们,唉,小鱼儿,你说,要是到时候我反而被他们教训了,该叫谁帮我报仇?”
云芳渺说的本来是气话,可是在顾柘瑜听来,那可就不是开玩笑了,他下意识地把云芳渺的话当了真。“别,那,那你不要去教训他们了,我,我就是个小傻子……”
也许顾柘瑜还不知道什么叫做“傻子”,只是那些人都这么说他,于是他便也在那些人的言语中猜测那是一个不好的词语……顾柘瑜突然就觉得委屈,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委屈什么。渺渺自从落了一回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对他也十分的好,但是自己又总是害怕,要是过几天,渺渺又变成以前那样,那……
那在她眼里,自己是不是也是一个傻子?
“什么小傻子?”云芳渺笑得十分温暖,看着顾柘瑜的眼神分在认真,“在我眼里,小鱼儿可是最聪明的。”
“真,真的?”没想到云芳渺会这样说,顾柘瑜有些反应不过来。
“当然是真的。”云芳渺语气肯定道,“难道我还骗过你不成?”
顾柘瑜沉默下来不是他不相信云芳渺,而是渺渺这几天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他心里一直不踏实,害怕就在某一天,渺渺又会变成从前那样。
云芳渺见他没有说话,便走到灶台前,揶揄笑道:“小鱼儿真是越来越能干了,一锅白粥也能煮得香喷喷的。”
在云芳渺的诱哄下,顾柘瑜渐渐收了小脾气,两个人的晚饭自然就是白粥了,与白天香气扑鼻的烤鱼相比起来,这白粥越发显得没有味道。
“渺渺,我们……”顾柘瑜扒拉着碗里为数不多的饭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你说就是。”吃了好几天寡淡无味的白粥,云芳渺已经习惯了,只是唯一还有些不习惯的就是对顾柘瑜的看法,旁人都当顾柘瑜是个傻子,以前她也这样想,可是相处下来,她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把顾柘瑜当成是正常人。
顾柘瑜嚼着嘴里没味的米,有些胆怯地看着云芳渺,“这里的人都不好,我们……我们去别的村子吧……”
他心里也有小九九,要是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敢和渺渺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可是现在渺渺不一样了,会不会……会不会真的有可能?
云芳渺“噗嗤”一声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小鱼儿要是你不想在这里呆了,我们当然可以离开,只是顾家那边还不好说话,你要是相信我,这几天就乖乖听我的话。”
这番话说出来,不光是顾柘瑜松了一口气,云芳渺也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她一直想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担心顾柘瑜不肯离开。现在听他一说,云芳渺就知道自己心里的打算,也真是顾柘瑜心里的想法。她曾经在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可是现在与她心灵相同的居然是一个傻子,这可真是戏剧性。
“渺渺你最好了!”顾柘瑜欢呼一声,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他抱着碗,“呼哧呼哧”就将粥喝的一干二净,白粥粘上他的脸,像是一只小花猫。
云芳渺只是笑笑,伸出手去给他擦了擦脸,可是却没有发觉顾柘瑜在那一瞬间的眼神,有些不太一样。
屋子还没有修葺,茅草也还没有找到,云芳渺和顾柘瑜依旧只能枕着夜里的寒风入睡。眼下正是秋收的时候,也正是茅草丰收的时刻,云方苗心里想着,总要去找些茅草来将房屋修葺一番,不然若是以后寒冬来临,而他们又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方河村,那冬天的滋味可不好受。
这地方不是二十一世纪,没有那些的高科技,这里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对于云芳渺这个在高科技下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来说,简直就是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