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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暗生情愫(上)

天高云淡,秋风送爽,天露山上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秋日的阳光透过草屋旁那棵大树层层叠叠的枝叶,往地面撒下了轻轻摇曳的光晕。鸟儿在树上飞来绕去,吱吱喳喳地互相追逐……

石飞汉站在那棵大树下,望着树上成双成对的鸟儿,触景生情,不禁又想起那天漂流的情景。神思悠悠间,在山下小路的转拐处,突然有二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七夕泼水节时刚过去了二天,石玉莲兄妹俩送米来了。

“池彬兄弟、阿莲妹,你们来了。”石飞汉轻声道,迎了上去。

石池彬放下肩上那袋大米,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然后说:“今天一早,邻村里光村的老猎户章伯急匆匆来找亚爹去他那里,好像有什么大事,亚爹临走时叫我送些米油过来,亚妹嚷着也要来看看你和大娘。”

李氏在屋里听到石池彬和石飞汉的说话声,从屋里走出来说:“你们太有我们俩母子的心了。”

石玉莲迎上去,拉着李英的手,亲切地说:“大娘好!”

石飞汉向着石池彬和石玉莲,“快进屋里喝杯茶,再说吧。”

石池彬喝过茶后,向着石飞汉,“阿汉兄弟,今天是里洞墟,待会我们一起去赶集吧,亚爹叫我买些日用品回来。”

“好呀!”石飞汉爽快地说。

“我也去。”石玉莲也嚷着也要和他们一起去赶集。

石池彬阻止道:“墟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女仔之家,不能去,以免生事!”

石玉莲执意地说:“有你们俩个大男人,怕什么?!”

“不能去……”

“我要去……”

石池彬和石玉莲在屋里争拗起来。

李英见状,在一旁为玉莲求情,“阿彬,你就让你妹跟你们去吧。”

石池彬拗不过他妹妹,加上李英求情,只好点头同意了。

石飞汉和石池彬兄妹刚刚走到里洞墟市场,在一个摊档口停下,石玉莲说要去方便一下,叫他们在档口等她。

石玉莲刚离开摊档一会,猛然听到街上一阵喧哗:

“马惊啦,快闪开!”

“快躲到路边,马车冲过来啦!”

石飞汉和石池彬应声抬头,看到远处一辆疯狂的马车横冲直撞,疾速向他们奔来。

石池彬与石飞汉赶紧避让到路边,脊梁紧紧贴着墙根。

惊马狂奔,势不可挡,在滚滚车轮面前,人的血肉之躯显得那样脆弱,石飞汉他们恨不得将整个身体变成一张薄纸,或者干脆陷进墙壁里。

疾驶的马车越来越近,摆在路边的小摊被撞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这惊马沿着街道长驱狂奔,万一有人躲避不及,岂不……

石飞汉无不担心地扭头寻找石玉莲,向后面望去。天哪,那边石玉莲刚从一条小巷里拐出来,她似乎并未发现街道上的异常情况,悠哉游哉地向这边漫步过来。石飞汉急忙扯着嗓子喊道:“阿莲妹!快,闪开,车惊啦!”

与此同时,许多人都发现了她,齐声惊呼起来。

然而,当石玉莲抬头发现一辆疯狂的马车正在向她高速冲来时,她惊惶失措,不知跳到路边避让,而是吓得抱成一团,尖声呼叫……

“啊呀,不好!”石飞汉惊叫一声,拔腿向她跑去,想去将石玉莲推开,推到路边,推离险境……

然而,来不及啦!尽管石飞汉奋不顾身,尽管石飞汉在拼命奔跑,但他无论如何也快不过疾驰的车轮……

当务之急,是制止住狂奔的惊马!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飞汉看到街边放着一根房梁,他想都没想,抱起房梁,将它横在了街道当中……

惊马猛然看到横亘在前面的障碍,嘶鸣一声,前蹄跳跃。马车速度骤然降低,车轮在巨大的惯性带动下依然滚滚向前,但撞到房梁之后,凌空飞起,整个马车侧翻了过去……

危机过后,石飞汉与石池彬两人使出全身的力气,将那根粗大的房梁抬起来。在众人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使它回归原位。

石池彬感到十分奇怪,他一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边上下打量着石飞汉,惊诧地问道:“阿汉哥,你是一个人将它抱起来扔到路当中的吗?”

“当然,在那种十分紧急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找人帮忙呢?”

“可是,这根房梁太重啦,你一个人是怎样将它横在路中的呢?”

“我怎么知道?”石飞汉奇怪地说。

“咦,你不知道谁知道?难道是房梁自己横到街上的不成?”

“这……”石飞汉挠着头皮,自己也无法解释这不可思议的事情。

“噢,我明白啦!”石池彬忽然一拍大腿,说道:“我听说书的说过:英雄救美,潜力无穷。所以……”石飞汉脸蛋儿涨得通红,急急忙忙反驳道:“胡说什么呀,你!”

“急了是不是?这更证明我猜对啦。”石池彬用手指头拨拉着石飞汉的脸蛋儿说:“哎哟,你羞不羞?看我家小妹好看,想娶人家当媳妇,所以……”

“我压根就没有这种想法!”石飞汉连忙解释,“你别多心呢,当时一发现你妹处境危险,不顾三七二十一,立刻就向她跑去。”

“你也不想想,你的两条小短腿,如何能跑得过惊马的四条长腿呢?”

“我那不是心里着急嘛!”

“咦,你着什么急呢?嘻嘻,你为何那么着急?”

“石飞汉,你敢打我妹的主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俩人追着闹着向石玉莲那里跑去……

……

说笑归说笑,石飞汉对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久久不能忘怀,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思索:我一个瘦小之人,力气与梁池彬相当,如何能抱起一根大人都搬不动的房梁?可是,我不但真真切切将它搬了起来,而且还在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将它猛然扔到了路当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曾经好几次偷偷跑到那个地方,试图再次抱起那根房梁,却一次也未成功。难道,那天冥冥中真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发生吗?

石飞汉百思不解,却一刻也没有停止思索——也无法停止思索,它不请自来,挥之不去,欲解无果,欲罢不能,搅扰得他茶不思,饭不想,坐不宁,立不安,犹如鲤鱼吞了倒须钩,吞之不入,吐之不出……

一日,石飞汉与石玉莲、桂花到山中采药。开始时,各自寻找着合适的目标,渐渐地,三人竟自然而然地分开了也不知道。

石玉莲和桂花在采到了一大堆山草药后,累得直喘粗气,就坐下来休息,才发觉石飞汉不在。

林子里好静,静得能听见轻风抚摸树叶的呢喃,四处回荡着小鸟的欢歌。

石玉莲问桂花:“阿汉哥呢?”

桂花四处张望,也看不见石飞汉的踪影,便道;“大概也累了,在什么地方歇息吧?”

然而,石玉莲看不见石飞汉,感到了一丝寂寞,总是觉得山林里缺少了一些什么。

缺少了什么呢?似乎是为了回应她的疑问,山林里不知某个地方,响起了一长串啄木鸟凿洞的声响:“哒哒哒哒……”石玉莲豁然醒悟:林子里缺少了石飞汉的声音,她身边缺少了石飞汉。

石飞汉怎么啦?怎么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阿汉哥!”梁玉莲冲着那边呼唤一声。回应他的,是叽叽喳喳的小鸟。“阿——汉——哥”这次,石玉莲的大嗓门将附近树上的小鸟都惊飞了,但远处仍没石飞汉的应答。

石飞汉为什么不回应,难道他还在生上次亚哥为她和他争吵的气?难道他发生了什么意外?石玉莲放心不下,一边呼喊,一边和桂花分头寻找。

“阿汉哥,你在哪里?”山林像一块硕大的海绵,将她焦急的呼唤全部吸了进去,没有任何回应。

“阿汉哥,你怎么啦?”石玉莲带了哭腔。山谷犹如一个无情的巨石,丝毫不为所动。石玉莲拨开茂盛的野草,撩开稠密的藤蔓,艰难地寻觅着石飞汉的踪迹。

当他来到一株大树下,赫然发现,石飞汉就坐在前面不远的地上!

“阿汉哥,你没听见我呼喊你吗?”石飞汉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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