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跟何绍阳之间有过什么样的过往,但是凌小姐,我想哪一个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还跟前任纠缠不清。在你回来以前小薇的情绪一直很稳定,但是最近她的抑郁症比以前严重了,我想,这跟凌小姐脱不了干系。”
抑郁症?蒋薇有抑郁症?
脑海里自动回放蒋薇那歇斯底里的行为,鲜红的血液又一次漫过双眼。
因为有抑郁症,所以蒋薇的所有病态都情有可原,即使她扼杀了别人的幸福,她也是值得理解和同情的?
她有病她就有理了?
震惊只维持了几秒,凌柒罂平静下来,嘲讽的笑意又忍不住露了出来。蒋薇有抑郁症,跟她凌柒罂有什么关系?
她挑挑眉,似笑非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害你表妹犯病了?”
“难道那天不是你说要破坏婚礼?还有,Steven突然称病拒绝给婚纱再做新的调整,不也是受你的挑唆么?”那天听Tracy的意思,虽然有点抱怨蒋薇的再三挑剔,但还不至于说拒绝做生意,就是这个女人的原因对方才会提出拒绝。
婚期近在眼前,临时出了这样的意外,听阿姨说蒋薇为此气得几天没吃好饭。
黎维汀看着她的反应,皱着眉。对方听到他的话之后除了那短暂的怔然,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他甚至在她脸上找不到一丝愧意。听说凌柒罂和蒋薇很小的时候就一起上学了,认识那么多年,听到蒋薇因为她而抑郁症加重,她就是这种反应?这女人的血真的是冷的吗?
“我挑唆设计师不做她蒋薇的生意?”
“难道不是吗?”黎维汀一脸质问的样子。
“呵——”凌柒罂冷笑,还真是,证据确凿啊。
“所以你想怎么样?”
黎维汀冷着脸,语气也很冷。他轻轻敲着桌面,紧盯着她的眼睛。
“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她。”
凌柒罂不怒反笑,一双眼睛尤为明媚。周彤说过,她的眼睛很美,尤其是生气的时候,眼睛一眯,鲜明的眼部轮廓微微聚拢,狭缝里露出的光令人惊艳又胆寒。
“比如说呢?怎样才不算打扰她?要我去死吗?”
黎维汀顿了顿,对她说话的语气有些不满。他是想跟她好好谈的,但不是用这么极端激烈的方式。然而他还没说什么,对方又冷笑着出声了。
她挣开了他的手,双臂环着胸,满脸的趾高气扬。
“我家住城东她家住城西,我们之间就算是直线距离也有好几十公里,你这话未免说得太好笑。我不去打扰她?我一不主动去惹她而不主动去找她麻烦,这样还算是打扰她的话,我还真是只能说声抱歉了。”
“凌小姐嘴上说得磊落,倒是请你行为上也干干净净才好。”
凌柒罂气懵了头,只咬牙切齿地瞪着眼前的男人,粗粗喘了一口气,冷然道:“话不投机半句多,黎先生,如果除了这个没别的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再见。”
凌柒罂拿起东西,傲然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维汀盯着那人走出去,转身的时候发现店里的几个店员和顾客都盯着他看,愣了一愣。心中叹了口气,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就跟她吵了起来……
晚上和何绍阳蒋薇吃饭,黎维汀趁着蒋薇上洗手间的空当,问了何绍阳:“你跟凌柒罂现在还有联络?”
何绍阳对于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显得有些讶异,愣了一下之后,轻笑道:“嗯,上午还碰到过,怎么?”
黎维汀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见何绍阳眼神坦荡,没有任何遮掩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于是点头道:“没事,就随口问一下。”
“你跟她认识?”
黎维汀听到何绍阳发问,停了一下,何绍阳确实不知道他跟凌柒罂那几次接触,何况他跟凌柒罂也确实算不上认识,只是彼此知道姓名的陌生人罢了,于是他摇头说:“倒不算,就是听阿姨和表妹提得比较多。”
何绍阳了然,苦笑道:“一定听别人说了不少她的坏话吧?”尤其是蒋薇和蒋母嘴里出来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黎维汀听到这句话心下觉得奇怪,看得出来何绍阳对凌柒罂的感情还没断干净,这个他表示理解,但是何绍阳刚刚的反应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何绍阳的意思是,蒋薇和阿姨对凌柒罂存在不正常的偏见?
脑海里忽然蹦出那日凌柒罂对姨母说的那番话,犹豫了一下,黎维汀看着何绍阳,说道:“你跟凌柒罂……当年为什么会分开?”
“呵——”何绍阳轻笑着,带着淡淡的嘲意,眼睛看着蒋薇离开的方向。谁知道呢,明明两个人如胶似膝,分开几个小时就忍不住要打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这么爱,怎么还是分开了呢?
他想他永远都忘不了凌柒罂看着他的那种眼神,状似平静,深处却翻滚着浓浓的恨意。是了,凌柒罂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允许别人负她?
她今天还能像个朋友一样跟他平静地聊天,大抵已经算是对他的恩赐了。
“大概是有缘无分吧。”
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黎维汀却感觉到了一股深深的不甘和无奈,心中大致明白一些什么,虽然觉得不愉快,但也不再多问。
周一凌柒罂加班到七点多从公司出来,站在风里等着车。沈多涵给她打电话问她到家了没有,凌柒罂说还在外面,沈多涵于是说:“你在外面吃了晚饭再回去吧,今天阿姨请假了,我跟凌非在外面有饭局,家里没人做饭。当然你愿意自己做的话那就没什么事了。”
凌柒罂思量再三,决定在外面吃。
当她孤家寡人地走向将近两公里外的步行街时,一辆黑色宾利以迅疾的速度从她身边经过,溅起来的水花落在她光裸着的脚踝上。
“Shit!”凌柒罂沿用着在国外养成的习惯咒骂了一声,看向那车子,总觉得有些熟悉,忽然瞥见那车牌号,想起来那日从曾巩那里出来见到黎维汀开的就是这辆,于是她连骂都懒得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