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在,你过的好吗?每一个夜晚我都会这样望着北极星的那个方向一遍又一遍的问自己。没有人回答我,除了我自己。
过的很好,是吗,难道不是吗?
是的,我过的很好,平静得就像今晚的夜。然而这是北方的夜,在我心中总是比不上南方家乡的夜空。因为有江滩,有温软细腻的沙,有那停泊在江岸不再移动的破乱不堪的船,还有那纯洁得不知道什么是爱的女孩……
江滩,那是一个没有世俗与痛苦的地方,然而这仅仅是一个童话,之后就变了,因为这世间没有哪一个人能够摆脱现实的麻痹.艾在也不例外!
如今当我回到武汉依然会在那条喧哗无比的步行街闲逛着,还是在同一时间进那个名叫“香树”的咖啡屋,只是让我不懂的是“香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树,它很香吗?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每一晚上都会在同一个时间跟成秉言在这家咖啡屋约会,然后一起去江滩看那东逝的江水。
很多时候深更半夜的,我会发疯似的从床头爬起给还在工作的成秉言发信息“言,我想你了”。更多的时候我像一个淘气的孩子一样傻傻地不透露一丝信息,穿上衣服疯狂的跑出去,在黑夜中随便拦上一辆出租车,等司机开了很长一段距离后,才吐出一句话“去汉口步行街”。司机当然是在心里偷着乐了,要知道从武昌的石牌岭路到汉口的步行街有多长的距离。我喜欢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成秉言忙碌的样子,就那样看着,时而倚靠着旁边的梧桐树,时而坐在街道的阶梯上。直到看见他的店铺快打烊了才给他发出一条信息“我在六渡桥”。接着我便跑向六渡桥——我跟他经常见面的地方。我一直都不敢去他的店铺,因为害羞怕看见他的父母。其实成秉言邀请我很多次了,但是我就是不愿意去。
在桥下见面了,看着在寒风中冻得抖擞的我,成秉言怜惜的拿起我稚嫩的小手吹着热气,然后把我抱进怀里,接着两个人便消失在夜色中。我们常常没地方住,因为我们都没有钱买旅社,但又禁不住漫漫无比的夜,于是就使劲走下去穿过一条条街道,累了就在街边的长椅上休息一会,在那一个个夜里我们就那样互相依靠着。武汉的冬天是很冷的,但是我们的心却一直透着暖气。
成秉言,他就是我的王子吗?不,只可惜一切都不是童话。这个社会如此宽阔现实,生命匆匆忙忙,我们都各自在追逐着,却谁也不知道我们都在追逐着什么?他最终没有成为艾在故事中的主角。
江滩因此也只成了彼此的回忆…..
当我告诉潭岩这个故事的时候,他爱惜地抚摩着我的额头,说傻孩子,还有这般浪漫情节呢!那是我与他第一次约会,是在北京延庆一个偏远的渡假山庄。我问他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地方呢?那么僻静,我宁愿选择比较热闹的地方。这么说你就错了,难道你不喜欢两个人的地方吗,两个人的森林,两个人的世界,没有外界的打扰,心灵自然洁净。
我望着坐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我相信从见到他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上他了。
潭岩,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光。然后,望着我,傻丫头我也相信一见钟情呢!
一见钟情是爱情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遇见潭岩的那一刻我就把成秉言给忘的一干而净,然后给远在武汉的他打电话,言,我遇见了一个男人,我不会再来找你了。电话的那头我听见了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哭嚎。我不想听见这伤心的声音,因为那一天是我与他相识的一周年纪念日。
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了潭岩,因为他问过我两次你跟那个男孩分手了吗?我想这是因为他在乎我才这样问的吧。
以后的日子,潭岩每一个周末都会来文工团接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开心。他总是说我像一个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这样难道不好吗,我喜欢那样偎依在他的怀中,温暖而又宽阔,我确定他就是我的依靠。在到后来我终于明白我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涉世之初的我还生活在原始的童话故事中,让我从这个童话中彻底醒来的是潭岩那冷淡的一句话:“你这样永远都做不成大事!”
我不解地望着他,看他那快让我绝望的眼神。我想解释却无从解释。公主与王子的故事只有出现在童话中,而现实是没有童话的。艾在,请醒醒,生活在现实的社会中去吧!—我这样呼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