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运动会，隋意仍像往常一样早早的来了学校，布竹却是一反常态，来得比隋意还早。
“早啊，同桌。”
隋意看了他一眼回了句：“早。”
然后布竹就看见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作业，开始写。
布竹：“……”
算了，早就习惯了。
“我说同桌，你作业还没写完吗？我记得你早就提前把各科的大半本练习题做完了呀。”
B市一中虽然是省重点，但却从不推荐题海战术，每科每学期一本练习题，学校规定按课时留，老师们再随自己想法适当留些其他作业，但其实老师们也不会留太多，所以这里的学生作业是真的不会很多。这大概也就是一中敢这样，学生们大多自觉，搁其他普通中学，一本率分分钟往下掉。
“没有。”
又是只有两个字，这个隋意多说几个字会死啊。
布竹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再说话，托着腮等着集体搬椅子下去观看运动会。
隋意看了一眼布竹，边写边开口道：“虽然没写完但也差的不多了，后天之前就能写完。”
隋意刚说完布竹还没反应过来是和他说话，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哦，啊，那你之后的假期都没事了？”
“没有。”
“那你能出去玩吗？”
隋意笔停了一下，又继续写。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找她出去玩。
“可以。”
“那要和我们一起去玩吗？”布竹试探性地问道。
“运动会结束之后可以。”
“那就说定了！”布竹一拍桌子，随后想到了什么，“你都不问我去哪吗？”
“哪里都可以，不过夜的话。”
虽然突然觉得他的同桌好像没有那么难相处了，但他突然又觉得隋意这个人太随意了，或者说，太不在乎了，不在乎周围，也不在乎她自己。
“是去长青山上玩，两天一夜的旅程，和二懒一起，还有一个女生，他们叫我了，我就想问问你要不要一起，毕竟大家都熟嘛。”
二懒就是柳兰旌和柳兰皋。
隋意思索，她什么时候和他们几个很熟了？
“如果要过夜的话，还是算了，家里不能只留我弟弟一个人。”
“你弟弟一个人？你们父母呢？”
隋意皱眉想了想，说道：“他是我堂弟，我父母经常不在家，至于我弟的情况，属于他的隐私，我不该说，抱歉。”
“呃，没事。”布竹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他也没想问那么多。
“那既然他一个人，干脆一起嘛，上回我叔他们叫我一起烧烤的时候，你弟弟我也见过，也算认识，没关系的。”布竹手一挥，一副你不用担心的样子。
布竹当然不可能告诉隋意他那天实际是去干嘛了，所以后来只说自己是去烧烤。
“那我问下我弟的意见，再和你说。”
“没问题，到时候只要人来就好，钱的事你不用管。”布竹笑得很是开心，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惊奇地看着隋意，“我们怎么突然就从话都不多说一句的同桌，变成能一起去玩的同桌了？”
隋意有些无奈：“我之前不想理你，是因为你总是没话找话，看似话多的停不下来，实际上没一句有用，你要是真的有事和我说，我怎么会不理你。”
“哦，”布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不不，要是说话就一定要有事，那能有几句话能说？什么叫朋友，就是没事瞎唠都能说半天的人，像你这样都和别人说不上话，还怎么交朋友？”
隋意听了有一丝恍然，接着又眉头紧缩：“所以，人际交往的关键是要会说废话？”
布竹：“……也不是，不，其实你说的好像也没错？”
布竹觉得这样做总结十分不妥，但他一时也想不到怎么纠正，那干脆就不想了。
“别说这个了”布竹又问隋意：“那你怎么就知道这次我是真有事找你的？”
“你一反常态来这么早，一直关注着门口，当我进门时你的注意力就离开了门口，说明我是你的关注点。平时你是不会向我问早的，而且这几天平均下来，你每次开口与我说话的频率至少每次五句，这次欲言又止，偏离正常值，不是讲废话的可能性高一点，所以我才又多说了一句，不然。”隋意话到此处淡淡地撇了他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布竹愣了一下，想了想，隋意这话说人话就是，这次他没话唠不科学。
什么呀，他是那种话唠的人吗！
布竹撇了撇嘴，头趴下去，过会儿又打起精神来：“没想到啊，同桌你观察我观察地这么仔细，我还一直以为你嫌弃我呢，没想到你还是爱我的啊！”左手一下就拍在了隋意右肩上。
隋意手一抖，写毁了一个字。
隋意：“……”
这人真的是她这几年来见过的最自恋且自来熟的人，还是说因为她一直接触的都是学校的学生才会这样，这个社会上他这样的人其实很多？
隋意觉得自己大概得多往人多的地方走走了。
就在布竹以自身为实例，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加深了隋意要多接触人的想法后，也到了集体下楼看运动会的时候了。
今日的天气十分清爽，大片的白云遮住太阳，让无强光照射下的操场显得格外清晰且凉爽，既适合观看比赛又适合运动员比赛。
开幕式过后，各种比赛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对于像隋意这样没有比赛的学生来说，写好运动会的加油稿之后，不是写作业看书，就是去别的班级乱窜，或者捧着手机等电子设备玩。
程晓走在去学校超市的路上，一边看手机一边走路，虽说看上去比昨天强，但眼底的青黑显示出对方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这会儿边看边走竟也有些走神的样子，脚一迈踢到凸起的砖上绊了一跤，一手按到了旁边的一个水瓶上，然后她又看到了这几天总能看见的东西，一段景象。
为什么这几天她一直精神恍惚，就是因为总能看见这种突然出现的画面。
这种画面的视角似乎是她所碰到的物品，然后看到的画面里总会有一个主体，除了这个主体外地其他东西都像是打了马赛克。
听着好像小说动漫中出现的类似异能的好东西。
但刚开始，她无论碰到什么，都有可能看见这样的景象，就像是房间里还有一个人，做着与她相同的动作，穿着与她同样的衣服，在她身边。仿佛她的脑子里被立起一面镜子，另一个自己无时无刻不在扰乱着自己的思维。
这真是把她吓得够呛。
但她现在想明白了，可能她是有了一种可以读取物品“记忆”的能力。不过看见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还是第一次。
一片模糊的背景中有一只手握着瓶子，交到了另一只似乎是女生的手里，背景下移，女生似乎是在喝水，过了一会儿，空白的背景填满了画面，随即一道像是闷在水中听到的一道隐约的碰撞声，似乎是瓶子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
程晓集中精神，努力想看到之后发生了什么。
模糊的背景像是正在聚焦的相机画面一般，一点点变得清晰，最后出现在画面的，是男人行走着的双脚，和拖在地上的女生的脚。
一群聚众看电竞实况投影的男生中，少见的没有布竹的身影，此时的他正在教学楼一楼的卫生间里，刚出了教学楼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女生从他面前跑了过去。
“程晓？这么早居然就溜了。”布竹摇摇头，转身就忘了这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