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XOO你大爷的!
孟罗衣差点爆粗口出来,终究是忍住了没敢,颇有些期期艾艾地说:“楚、楚将军,七夫人得宠那么多年,还生了兰小姐,娘家实力又雄厚,这可、这可不大好办啊……对了,那五夫人据说是有孕了,本来已经是个夫人了,如果再上位,岂不是要……”做正房太太?
楚战斜睨了她一眼,冷冷地道:“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说完转头欲走,孟罗衣急忙上前要拉住他。怎知脚下一滑,双腿的平衡点没有找好,瞬间就要栽倒在地,两只手还保持着要去拉楚战的架势,“嘶啦”一声,楚战的衣服下摆已经被孟罗衣扯掉了,而事件制造人趴在地上,一边揉着自己及地的膝盖和手肘部分,一边哀嚎,动作极其不雅观。
“孟罗衣!”
楚战暴喝一声,孟罗衣还没回答,门外就已经立刻有个男人出声询问:“主子?”
“煞,进来。”
在醉仙楼中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楚煞开了门进来,垂首等待楚战的吩咐。孟罗衣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忐忑地道:“对……对不起啊,我一时失手……啊不,失脚……”
楚战绷住的脸上肌肉略微一扯,孟罗衣伸手挠了挠头讨好地道:“给我一炷香的时间,一定把你的衣服缝地没有一丝被扯坏过的痕迹……”
见楚战明显一脸不信的表情,孟罗衣仍旧鼓着勇气坚持道:“我绣技很好的,绣不好,大不了你另外穿一件衣服好了……”
“衣服坏掉了,直接另换一件便可,我何必再花时间等你把衣服缝好?”楚战挑眉讥讽她一番,对煞道:“去拿一套衣服来,这一身被扯坏了。”
楚煞的表情忽然闪现出一丝纠结的情绪,抬眼迅速瞄了眼二人,眼里有一丝名为……暧昧的意味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领了命令,楚煞迅速离开,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孟罗衣有些泄气,但又想女人为男人缝衣服太有象征意义,这样不好,不缝更好,不领我的情我还不稀得用缝衣服的方式表达歉意呢。
“你怎么会到梧桐居来?”孟罗衣想起这个问题:“这是大太太的地方,要是被人看见……”
“我不想被人知道就没人能知道。孟小姐不是很清楚这个事情吗?”楚战勾起嘴角,孟罗衣顿时打了一个寒噤。
化尸水……孟罗衣清楚地记起那天大觉寺温泉边,一点点消失到毫无痕迹的那些尸体。
于是二人又沉默下来,还是楚战先打破了宁静,道:“听说大太太要收你做义女。”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孟罗衣知道他耳目多,也不反驳,哼唧了一声当做回答。楚战想了想道:“那也挺好,至少以后你的婚事有她给你把关了。”
孟罗衣闷闷地应了声,不经意地朝楚战扫了一眼,复又垂下头去,轻声问道:“楚将军与将军府扯上纠葛,真的是为了答谢大太太的救命之恩,来帮她的吗?”
楚战不意外,挑了眉道:“大太太告诉你了?”见孟罗衣点头,道:“帮大太太偿还救命之恩,一报还一报,我不喜欢欠人的人情。”
这人账算得分明是好事,可不该避重就轻地不回答她的问题!
孟罗衣紧追不放,待他话音一落就接上道:“搜集将军府中不为人所知的秘辛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但助五小姐入宫、抬五夫人上位跟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与报答大太太有关吗?”
楚战不语,静静望着孟罗衣。点漆般的黑眸有一种吸引人沉沦的力量,不过孟罗衣看多了现代的美瞳,自动屏蔽,仍旧梗着脖子问道:“还有我,见我可以说是应了大太太的话做我的靠山,这也说得过去。可当日傍晚约我在大觉寺中相见又是为何?在我面前出现偷袭意外真的只是巧合?醉仙楼里巧遇也是巧合?我爹的案子对你到底有什么用处?”
一个是征战沙场,百战而归的枭将,一个是深锁空闺,寄居人下的孤女,这样的两个人根本就不应该扯上关系,但他们不但扯上了关系,而且还越扯越深,拔不开身去。
孟罗衣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望定楚战道:“或许我该这样问——多言是你的人,大太太她,知不知道?”
她问得很谨慎。照她以往的性格,她是不敢在楚战面前这样发问的。今天见了他却不知是怎么了,竟然一口气就把积聚在心里很久的问题都给抛了出来,不吐不快。尤其是在知晓了将军府里的老将军、二爷的真实面目以后,对这个地方的厌恶感竟让她直接将问题甩在了楚战面前,完全忘记了这个男人轻而易举就可以让她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楚战没答话,孟罗衣问完话后才发现自己的背心已经沁了汗,脊背上泛起一层凉意。正当她不知所措时,楚煞拿了衣服进来,欲要服侍楚战穿上。
楚战却止住他的动作,扫了一眼垂首侍立的孟罗衣,道:“你来伺候。”
孟罗衣一惊,直觉就要反对,楚战却根本不看她,只冲楚煞道:“你出去,关门,我与孟小姐有话要说。”
楚煞了然地应了是,照着他说的去做了。孟罗衣死咬了下唇,硬着头皮上去,正要伸手搭上他的肩为他脱下撕坏的衣服,楚战猛然捉了她的手腕,凝视她片刻后道:“脱下来后,好好补。”
说着就放了手,双手抬平方便孟罗衣更衣。
忍着颤抖总算是剐下了楚战身上那层皮,给他换上了新衣,孟罗衣抱着那件撕坏的衣服站到了一边。
屋中有一种淡淡的少女的幽香气味钻入鼻孔,楚战的嗅觉很灵,以往他会觉得这种女人的香味很腻人,但今天却没有这样觉得,甚至在这一时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宁静的氛围,很安定,很安心。太阳的光热正在消退,炙烤的阳光此时变得暖意丛丛,投射到对面不远处的女子身上,映出了一个纤细的影子,挺翘的小鼻上是一双狭长的眼睛,在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然长成了双眸光流媚的狐狸眼睛,熠熠生辉,比任何一个女子的眼睛都要明亮,黑白分明。
这种女人也是嫉恶如仇的。楚战如是想。
想着想着就有些失神了,待孟罗衣看向他时才收回了视线,顿了下,这才伸手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给孟罗衣,道:“这个拿着。”
“这是什么?”
孟罗衣不敢乱收东西,楚战直接把匕首扔到了她的怀里,“让你拿着就拿着,带在身边用作防卫也很好。不要把它弄丢了,记住了。”
孟罗衣不甘愿地将东西拿起来,仔细一看差点把匕首给摔到地上去——这是当日在大觉寺中,楚战拿来对敌的贴身匕首!匕首上手柄的末梢上嵌了一颗黑玉,那日在夜晚倒没看出来。刀鞘扣得很紧,刀身却是锋利的,薄如蝉翼的刀刃似能吹发可断。
楚战送她这把刀是什么意思?
“你问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一半,”楚战平静地道:“多言是我的人这件事,大太太是知道的,这是为了方便传递消息。至于让你帮顾佩佩,没其他意思,只是想看看你的本事而已。事实证明,你算做的不错的了。扶持五夫人,有两个理由,一,让顾长泽得不到罗家的财;二,让顾长泽后院起火。顾长泽应接不暇,自乱阵脚,我才能更好地搜集将军府的斑斑罪证。至于是不是只为答谢大太太,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牵强了。她要我帮她搜集罪证,诚然她并不打算害死某个人,只为留个把柄,但有此良机查探将军府,对我而言也是件好事。”
孟罗衣道:“楚将军就不觉得这样做有些卑鄙?”
“我说过了,我只重结果。过程如何,并不是最重要的。能达成目的,即使枭首八千我也做了,背了战魔之名,其他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做?”
孟罗衣哑口无言,皱了眉道:“那关于我……”
“这个还不能告诉你。”楚战敲击了下桌子,“你爹的案子我能保证,可以翻案,你哥哥我也会继续帮你找,但你为我做事不能马虎。等到我觉得可以告诉你了,自然就会告诉你。”
谈话无疾而终,孟罗衣给他补好了衣服,撕烂处一点儿痕迹都看不出来。楚战看了她一眼,也未再说什么,招了楚煞似来般无声,消失地无影无踪。
失神地又坐了会儿,孟罗衣才起身去与崔氏道了别,乖乖地回竹院去了。
她在路上想了想关于多言的事情。大太太以为多言只是用于和楚战传递消息,可是多言的任务仅仅只有这个吗?如果不是,那大太太又是否知道多言还为楚战做着其他事情呢?大觉寺温泉相见那会是崔氏让多言传的话,那么,真的是崔氏的意思?孟罗衣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从未跟别人说过去过大觉寺温泉这件事,崔氏……知道吗?
但不管孟罗衣如何猜测,她都明白,她上了楚战这条船,大太太是个踏板,无论如何她都下不去了。
也就是说,不管楚战有什么意图,尤其是机密之事,她都不能再直白地告诉大太太了——即使以后,她真的成为了大太太的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