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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于氏又何尝不知道崔氏这些年心里很苦,想着就快要到自己的寿辰了,让崔氏收个女儿承欢膝下也是件好事,毕竟也只是个女儿,将来陪些嫁妆出去让她嫁了就可以了,不像儿子,会涉及家产。可偏偏二儿子不乐意,这个家如今说话声音最大的人不首肯,连自家老爷也要看儿子一分脸色,实在是不太好办。
想着二儿子说的:“认女儿有何用?联姻?咱们家还有三个未嫁姑娘呢!何必再招一个来养着?而且她那模样也怪勾人的,说不准还是个祸害。”淳于氏心里又犹豫上了,仔细计较着认与不认之间的利益得失,一时踟蹰在那儿。
崔氏也不多话,起身去给淳于氏揉着太阳穴,舒缓神经,唤了丫鬟打扇。淳于氏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将军府这一名字一听就有股肃杀的感觉,平静二字似乎永远和它沾不上边。继书香一尸两命还未找出真正死因之后,七小姐被勒令禁足,五小姐天天待在婉雨阁受训,唯独六小姐少了关注,便出了件大事。
顾娇娇素来直爽,性子大大咧咧,为人嫉恶如仇。这些日子少了备选的负担,也少了人的注意,便假借了去尼姑庵上香之名出了府去。结果在府外路见不平,救了个遭人当街调戏的小姑娘,还把调戏小姑娘的恶少打了个半死。
气儿是出了,事情也出了。顾娇娇打的人来头不小,竟是当朝一品大员龙渊阁大学士凌丰的儿子!
凌家的人上门兴师问罪,将军府炸开了锅。
孟罗衣正带着玉恒在四夫人的海棠苑坐着,听见外面稀里哗啦一阵作响。四夫人皱了眉正要问发生了何事,外间的丫鬟掀了帘子惊慌地道:“凌家主母亲自上门来了,要老太太给她一个说法儿!”磕磕巴巴解释了半晌才算是把整件事情抖索清楚。
四夫人闻言一惊,略微缩了肩膀道:“这事儿我们不好掺和,还是乖乖待着好了,别惹事儿上身……”
四夫人一向不爱惹事儿,地位也搁在那儿,躲在背后倒也寻常。可孟罗衣却有些坐不住。
她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不能去说什么的,甚至连见“受害者”家属的资格都没有。但顾娇娇出了事,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转念一想,既然是对方的当家主母找上门来,那么要与之对话的也就只能是将军夫人,顾娇娇是没可能出场的。思量了片刻,便跟四夫人告了辞,带着玉恒到六小姐的碧海阁去了。
碧海阁大门紧闭,两个婆子噤若寒蝉地守在院子口,不时地交头接耳。孟罗衣塞了银子过去烦劳她们往里通报,不一会儿就见着绵心像个小兔子一样跑出来,急急忙忙地请她进去。
顾娇娇待在二层阁楼的闺房里,半卧在床上支着额。孟罗衣一进来就听她道:“罗衣,我该怎么办?”
床上的女子半坐了起来,双眼晶亮地望着孟罗衣,带了些轻微的希冀。孟罗衣瞧了瞧这屋里,不见旁人伺候,有些奇怪,低声回道:“你先别急,将军夫人还在应付着。”
“有那么一个儿子,想必凌家的主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娇娇狠狠地捶了下床沿,猛的蜷起身体闷声哭起来,“……我问你有什么用,你连自己的丫鬟被棋心打了也不来向我兴师问罪,你惯会息事宁人,做人那么良善,肯定是劝我以和为贵的……”
孟罗衣怔愣了下,不禁哭笑不得。合着这六小姐以为她不来寻她问玉恒挨棋心打的事情是好脾气?这可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那事儿不值当什么,都过去了。”孟罗衣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背,劝道:“你也别在这瞎猜了,你母亲定不会让你吃亏的,就是周旋起来麻烦些而已。以后你做事别那么冲动,可得吸取教训了,不然以后还吃这种亏可怎么办?”
顾娇娇吸吸鼻子抬起了头,招孟罗衣过去坐。孟罗衣只好坐在了她边儿上,让她拉着她的手。
“罗衣”,顾娇娇说:“这事儿出了以后,你是第一个来跟我说安慰的话的。”女子望着她很认真地道:“顾佩佩来过,责备我惹了不该惹的人。七妹也遣人来,让我陪个不是把这事儿给淌平了。二哥方才才叫了七夫人来,说让我准备一下去见客赔罪。我有什么错?那种人就该打!全部的人都只想着府里的名声,想着不得罪了那个一品大员,只有你是来关心我的感受的……”
宅院里的女孩子能有多少友谊?可是一旦认为有了,认真珍惜起来又是多么难得。孟罗衣在这一刻有些鼻酸,不仅因为顾娇娇的信任,还因为此刻她感受到的一份温暖。
罢了,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
孟罗衣轻轻环了她的背拍着,顾娇娇把头搁在她肩上,忽然笑道:“本来是我比你大的,这时候倒像是你是姐姐,我是妹妹了。”
“以后我要是也难受,像今日你靠着我这般靠着你时,你就会知道,其实你还是比我大的。”
孟罗衣轻笑了声,顾娇娇附和着笑了笑,转而叹了口气。
“怎么了?”
“我怕这件事不能善了,毕竟我打那混蛋打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孟罗衣一惊,轻皱了眉问道:“你怎么他了?”
“最开始见他调戏那姑娘,我就甩了鞭子想要抽他,抽到了,他松了手,我就赶紧让那姑娘跑了。本来也没想跟他再纠缠了,看他那样子也知道非富即贵,我还没傻到要给自己惹麻烦。”顾娇娇恨恨地道:“可谁知道那混蛋出口就是污言秽语的,我心里气不过,就发狠……揍了他起来。”
“他出门难道没有带家丁什么的?”
“带了,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估计也是往日里跟着他耀武扬威惯了,手上的功夫都疏忽了。”
孟罗衣觉得奇怪:“难道他们见打不过你,没报他们府里的名号吓你?”
“没呢!大概是自己也知道这样会让凌府丢人吧。”顾娇娇一想又“咯咯”笑道:“不过把他打成那副模样我心里还是蛮舒服的,你是没见他被打的样子,甭说凌府了,连我都觉得丢人!”
孟罗衣哭笑不得:“你倒是舒爽了,这捅下的娄子也大了。”说着叫了绵心去让人探听一下两位主母的会晤情况,也让玉恒去找碧海阁的其他丫鬟喝茶聊天,称要与顾娇娇说点儿悄悄话。
“罗衣,我也想好了,大不了就是道歉,我还能豁得出这个面子。大丈夫都能屈能伸,我还能丢了女人家的脸?”
顾娇娇说得一本正经,孟罗衣轻点了点她的额,道:“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什么,意思?”顾娇娇有些惊慌:“我去道歉还不成吗?”
“道歉能了的事儿,凌家主母会亲自来一趟?”孟罗衣完全不信,“你把人儿子给打了,对方上门要说法无可厚非。但是你要想想,这事儿理亏在先的是他们,毕竟你还占了个‘伸张正义’的名头,打他也完全是因为他出言不逊。凌家是文官世家,好面子,这种事儿敢大声嚷嚷吗?他们最多就是等着将军府去个人慰问一下,道个歉什么的。可如今上门来了,‘兴师问罪’,是没多大可能的。”
听着孟罗衣的分析,顾娇娇的心里更是没底,“那混蛋的爹是一品文官,我爹还是二品武将呢!为什么要怕他?还敢上门来挑衅不成!”
她自己说着都觉得没底,只能又看孟罗衣。孟罗衣沉吟下道:“一品文官看不起二品武将是可能的,当今圣上重文轻武,打压武官,收揽军权,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凌家主母上将军府来的目的,很是耐人寻味,如果能知道多些凌家之事,可能……”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门外踉跄的脚步声。绵心惨白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玉恒也紧随其后,气喘不匀地喊道:“不、不好了!五爷他……他冲到尚胜堂去,和凌家夫人吵起来了!”
孟罗衣的第一个念头是,顾长清又出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