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白无廑去马厩取了自己的大白马一路出了岳岚书院向京城方向去了。
远远的戚晓宣和唐尹还站在书院的头道门外向他挥着手,而他们身后更远的地方孤零零地站着上官咏儿。白无廑去向上官羊告假的时候上官咏儿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他,两人的目光始终没有对上,白无廑有意避开了。
此时,白无廑再次转过身向戚晓宣与唐尹挥了挥手,然后打马飞奔着去了,来书院的路上他一直很爱惜马力,但是现在他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立即飞回京城。
“娘!孩儿回来了!孩儿来找您了!”白无廑心里默念着,迎面的疾风吹在脸上,眼眶中一直转动的泪水终于滑下了脸庞……
而这时候岳岚山中的清风庵里苏谨也正满脸泪水地跪在清风师太面前,因为苏钥又突然失踪了,对自己的妹妹非常了解的苏谨知道她一定去追白无廑了……
清风师太默默地看着苏谨,这对姐妹花投入她门下才一年的时间,和以往收的其他弟子一样,清风师太只是奉命才收留了她们。由于苏家姐妹之前在江湖上野惯了,所以放出去执行任务往往守不住门规,这一点上妹妹苏钥尤其严重。现在苏钥又自说自话地出走了,按理应该得到严惩,但是冲着玉衡珠在白无廑身上这一点来看苏钥倒也是做对了。
“你也别哭了,苏钥既然已经去了,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清风师太沉默良久忽然说道。
“师傅?”苏谨吃惊地抬起头来,尽管清风师太这句话是她最想听到的,但是真的听到她这么说了,苏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吧,只要能把玉衡珠拿回来,你们就还是清风派的人。”清风师太摆了摆手道。
“师傅!徒儿我一定把玉衡珠带回来,我还要把……”苏谨说到这里牙关紧咬道:“我还要把白无廑的脑袋一并带回来!”
清风师太微笑着点点头道:“为师相信你有这个本事,好好教导你妹妹吧,就象之前你教导她练武一样。”
“师傅,那徒儿就先告辞了!”
“去吧。”
禅房的门关上了,听着苏谨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清风师太缓缓站起身来到窗前,轻轻将窗户推开了,然后仰望蓝天口中忽然发出一阵清亮的哨音,转眼之间一只灰色的鸽子自空中落下,清风师太将鸽子抓在手中然后关上了窗户……
* * *
白无廑星夜兼程,直到第二天的晚上胯下的大白马实在跑不动了才找了一家客栈歇息了。嘱咐小二拿足够的草料喂马之后,白无廑胡乱吃了点东西,进了自己的房间倒头便睡了。
这一睡就是大半夜,熟睡中的白无廑忽然被一阵轻微地争吵声惊醒,睁开眼睛竖起耳朵仔细一听,似乎窗外有两个女子在低声地说话,声音时缓时急时高时低。白无廑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于是下床来到窗前猛地一把将窗户推开了,就在这一刹那,远处的树荫下两个黑影一闪不见了。
白无廑皱了皱眉,虽然那两个身影只是一闪而过,但是他已经看清楚是谁了。
“她们两个跟过来干吗?找我报仇?”白无廑又在窗前站了一会儿,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苏家姐妹俩再次出现,于是把窗户关了,上chuang继续睡觉。他现在需要养好精神明天继续赶路,和回家与自己的娘亲团聚比起来,其他的事情全都可以置之不理。
一夜无话,第二日白无廑一大早就起程了,路上照旧快马加鞭。不过一路上他也留了个心眼,时时注意着身后是否有苏家姐妹在跟着,但让他略感失望的是苏家姐妹好象并没有跟上来,而且随后一段日子白无廑住店之后也没再见她们出现过。
一晃眼的工夫已经大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眼看再走上个十来天儿便能到京城了,白无廑的心情也越来越兴奋连续昼夜兼程了几日之后终于在半夜投宿了一家客栈。没想到第二天下午醒来想继续赶路的时候,店小二却抢在他跟前跑到大白马身前,然后拉起马的前蹄道:“客官,您若是还想继续骑这匹马赶路的话还是把马掌全换了吧。”白无廑这才发现连日来的长途跋涉,大白马四个蹄子上的马掌都快磨穿了,这要是再走上几日,马就废了。
“那这附近有换马掌的铁匠铺没?”白无廑问。
“斜对门就有,但是您这马个头大,这蹄子自然也大,我估计现成的马掌都没这么大的,得现做。”店小二道。
“那就麻烦小二哥帮我一手操办了吧,这个你拿着。”白无廑摸出一块碎银子递了过去。
“好说,好说!”店小二乐呵呵地接过银子道:“不过您今天看来是走不了了,这两对马掌我估摸着最快也要明天天亮才能打好。”
一听今天走不了了,白无廑的眉头便皱了起来,但不换马掌也走不了啊,于是叹了口气点点头道:“那行,我就再住一宿吧。”
“好,那您就再住上一晚,换马掌的事儿就包在小的身上了。”
于是白无廑重又回到店内,还是进了原先自己那间客房,但是把行李放下之后他便出门下楼坐了,因为在房内睡了一天了,再呆在房里觉得气闷得慌。
楼下大堂内的客人并不多,白无廑找了张桌子坐了,抬头便看见最里边的一张桌子边上坐了一个中年道士和一个少年。
由于他们都是侧脸对着白无廑,所以看不清是何长相,但白无廑现在对道士有本能的反感,所以瞟了一眼之后便把目光移开了,而这时候却听见门口有个女子的声音响起,“掌柜的,楼上还有客房没有?”
白无廑循声望去却是吃惊不小,只见苏家姐妹并肩走了进来,开口说话的正是姐姐苏谨……
妹妹苏钥自进门的那一刻起目光就没离开过白无廑,把白无廑看得浑身直发毛,“晕了,搞了半天她们还是跟在后边的,现在还大模大样的露面了,她们这是想干吗?”
由于心虚,白无廑不得不装作低头喝酒,但是耳朵里却听见苏家姐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眼角余光看见她们俩就在自己身后的一张桌子边坐了,然后白无廑便感到背上火辣辣的,不用回头看也明白,这姐妹俩正盯着他瞧呢。
“掌柜的,上酒菜呀。”背后响起苏谨冷冷的声音。
“哎!来了!来了!”掌柜的找不见店小二慌忙亲自端了酒菜跑了过来。客栈就是江湖中的一个个小码头,这来来往往的江湖人物看的多了掌柜的心里明镜似的,“走江湖的女子最是惹不起,一旦伺候不好那发起飚来比男人厉害百倍!”
白无廑几杯酒下肚听着后边没什么大动静,心里便也起了几分好奇,于是侧了侧身子回头向后看去,却见苏家姐妹俩正忙着低头喝酒吃菜,显然是饿了。再看她们俩头发和脸上虽满是风尘,但仍不掩青春娇丽之色,这么漂亮的一对姐妹花行走江湖自然容易引人侧目,这不,白无廑的眼角瞥见里边桌上的那个少年此时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姐妹俩看呢。
但那少年的脸落在白无廑眼中之时,他心里却是一震,因为这张脸似曾相识。正当白无廑仔细向那少年望去的时候,那少年居然也掉转脸向白无廑看来,目光里竟然也带着几分惊讶之色。
白无廑忽然想起来了,这少年长得很象以前的那个张家少爷张家榆,只不过隔了六年之后,人都长大了,个头模样都变化很大了,看着很象却不能确定。不过当白无廑的目光落在那少年身上时,他便马上否决了刚才的想法,“这少年穿着打扮如此简朴,身上还背着把剑,又怎会是张太医家的那位贵公子哥呢。”
而那少年也上下打量着白无廑的衣着,当他的目光落在白无廑那身白色绸缎长衫上的时候,他的眼中露出些许黯然,然后扭过头看了看他对面的那位中年道士一眼,低下头继续吃起了饭,只不过一面吃一面还不时地偷偷抬眼瞧上苏家姐妹两眼。
这时候那中年道士显然是吃完了,一边抹着嘴一边转过头来,目光一扫间不经意地透出一派威严之相,这让白无廑心里又是一震。道士这个形象在他心目中可谓恶劣之极,但是眼前这位道士无论相貌和气度与路茳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这道士一派大侠风范,却不知是何方高人。”白无廑心中已经对那道士生出几分好感,正待再看上几眼,若是能搭上话也好结识一下,却听见身后又响起苏谨冰冷刻薄的声音:“你一边吃饭一边偷看女子,就不怕把饭吃进鼻子里去?”
“扑哧!”白无廑听见苏钥笑了起来。
这时候再转头看那少年,只见他的一张脸正涨得通红通红,那表情恨不能地上有条缝钻进去。
“呵呵。”少年对面的中年道士也笑了起来,“吃完了么?”他问那少年。
“吃,吃完了。”少年一推饭碗站了起来。
“那咱们回房。”道士说话的声音深沉有力,音调虽然不高,但是字字清晰入耳,明显是个内功修为极深的高手。
眼见中年道士带着那少年不急不缓地向楼上走去,路过苏家姐妹身旁的时候也没看她们俩一眼,显然中年道士不屑搭理她们二人。
“姐,这道士看着来头还不小哩。”这时候就听见苏钥低低的声音道。
“哼!来头再大他也是个男人,这世上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苏谨冷冷地道。
“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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