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其实我心里的懊恼不可言表。
毕竟我曾经寄望于在土豆男身上结束剩女生涯,而此刻却彻底决裂,虽然大彻大悟般,庆幸自己没有损失了一生,但还是很失落。
唉,连这样的男人都不愿意要我吗。
我一个人在街上闲逛,拿着一个麦叔的朱古力新地,边走边吃。
来往行人的眼神,不用心灵感应我也知道啥么意思。这个女女都这么胖了,怎么还吃甜品啊,不知道这些东东肥死人吗。
我当然知道。但是沮丧、失落、寂寞、嫉妒等等这些负面情绪垃圾,我唯一的清除方法就是进食,不断地进食。
黑巧克力、冰淇淋、水果蛋糕都是我的至爱,唯有当它们在口中融化的一刹那,心中充满了甜蜜的喜悦。
这是一种心理疾病,我知道。
我原来也没有这么胖,但是一个人在这繁华都市中的孤单,让我习惯以美食缓解压力。
而我也是一个烹饪高手,经常用一整天来制作一道极其复杂麻烦的菜肴来kill时间,然后独自品尝。或者从网上荡一个很Q的西点食谱,按图索骥,精心烘焙出样式可爱的小点心。
我身形很胖,不容易买衣服,很多钱都用来买了烹饪用具,小小厨房里中西厨具一应俱全。
我喜欢买吃的,买烹饪用具,我喜欢做吃的,做中西食品,我喜欢吃,品尝各种美味,欲罢不能。
然后,我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情绪越糟糕,越想吃,吃完发现又胖了,情绪更糟糕,结果又要用吃东西来减压。
所以,我就变成了超重的剩女。
百度对剩女的官方解释是现代都市女性,她们绝大部分拥有高学历、高收入、高智商、长相也无可挑剔,因她们择偶要求比较高,导致在婚姻上得不到理想归宿,而变成“剩女”的大龄女青年。
可笑啊,可笑,谁说剩女都那种质素,那是优剩。
你没看见身边有收入普通、学历普通、长相普通的也年纪一把没结婚没男友的吗,那是普剩。
而我,别的条件尚可,可身材肥胖一条将我的外貌掠过“优”、晃过“良”、错过“中”,直接划入“劣”。按着木桶原理,最短的一块木板最关键,我被归为劣剩。
劣剩啊,哈哈,我自嘲一笑。
边想边晃,晃到市中心一座闪光耀眼的双层玻璃纤维幕墙的御殿大酒店。御殿号称本市最豪华,六星标准,据闻酒店自助餐哈根达斯随便吃,全部空运的进口海鲜不限量。
我很早就想来这里过把瘾了,不过貌似很贵,一直肉紧那几张粉红色的票票,没来过。但是今天的失恋心情,不,失望心情,非大出血不足以排闷。
而且,我中午只买单,都没等到上菜就先闪了,现在肚子一直闹革命,不喂点好的,不足以平胃愤。
罗列好必须出血的原因,我就站到了高大的旋转玻璃门前,英俊的门童微笑着一个请的手势,眼神里却不无诧异,一定是以貌取人质疑我的消费能力。
管他呢,GNN自己挣自己花,想去哪去哪,想吃啥吃啥,管他人鸟事。
金碧辉煌的大堂,窈窕雅致的服务生礼貌地询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我回答后,她礼貌地将我引领到电梯处,按好楼层,指点好方向,又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真是训练有素,彬彬有礼。
果然不错,餐厅环境时尚幽雅,淡淡的轻音乐和淡淡的食物香气同时飘在空中,就餐的人不太多,很多老外,随意挑选着食品,并轻声交谈。
至于我么,既然是花钱来过瘾的,才不理会西餐所谓开胃菜、配酒、主菜那些讲究,精心挑选了一堆食品拿回座位,原则吗,当然是只选贵的,不选对的。
我切了一片意大利蜜汁火腿,完全没有一般火腿的腥味,淡淡的甜,很入口。我又品尝了烤羊腿、烤羊排、新西兰生蚝、越南对虾、小龙虾、大蟹脚,不错不错,味道都很正,没有刻意用很重的调料掩盖食物的本味,肉质鲜嫩,不是以次充好,确实新鲜。
都说高档就餐场所是帅哥美女的集散地,想来此处必然也有帅哥出没,我刻意挑选了餐厅角落,方便四下打量。
果然,养眼的不少,有一个金发碧眼的欧美帅哥长得还超像布莱德.皮特,吃到嘴里的食物觉得更加美味,我咬啊咬。
餐厅门被轻轻推开,我下意识向那里看去。
然后,我怔住了。
伪皮特消失了,其他的帅哥美女虽在视线范围之内也被自动屏蔽了,嘴里的食物没有味道,耳朵失聪,大脑死机,我只是贪婪地将视线紧紧锁在那个人的身上。
高大的模特身材,酷似陆毅的完美无缺的外表,干净硬朗的成熟男子气,举手投足之间,一望即知优雅迷人的贵族化教养。
这个男人就像充满魔力的光源,不由自主地引人注目。
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向周围观察了一下,发现其他女的也像我一样暂时HC,心里渐渐平静。
谁知道,光源男随意转了转,拿着托盘向我这里走过来。
我心头一紧,随即想到他必然是贪图此处僻静,才过来坐在这里。
他走过我面前时,看见我瞄着他的托盘,向我礼貌地微笑了一下。
这微微一笑,电力太大,直接把我打傻了。当我想到应该回以微笑时,他已经走过去坐在我的邻桌,恰好和我背靠背的位置。
我慢慢回忆起托盘的内容,好像就是几片烤面包,一杯咖啡,一碟小羊排。
这就是质的区别,我恨不得把餐厅里所有贵菜都端到自己的餐桌上,像网友们撰写的自助餐指南教唆的那样,一直塞到嗓子眼,扶着墙走出去。
而人家不过随意拿点自己喜欢的,坐在那看报纸喝咖啡,搞得几百元一位还要附加服务费的高档自助餐厅跟他们家餐厅似的,一点没有性价比意识。
这才是有钱,不显山不露水就看出斤两来了。
而且他虽然穿着很casual,但看衣服质地都不是等闲货色,想必也是价格惊人。
也许我一个月薪水,还换不了他身上的这件天蓝织花短袖衬衣。
如此想来,我身后倒是坐着一个超级钻石极品男。
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能和这种男人相隔咫尺。
但是,我可深刻感知存在于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不会真HC得去骚扰人家,或者试图**样,否则都对不起人家那个友好的微笑。
我专心吃我的饭,不过还是忍不住留意着身后那位的一举一动。
电话铃响,我倾听他接电话的声音。
很磁性的嗓音,完全配得起那完美的外表和模特身材,满分。
他和电话那边寒暄了几句,进入正题。
第一句:“御氏亚洲现在一团糟。倒是一直被它压着的鼎豪集团在亚洲发展的势头不错。”
我的精神立刻提了起来,真巧,他提到的御氏亚洲正是我工作的地方。
他的音量不大,我竖着耳朵装兔子也只能听得断断续续,但内容不外乎是御氏的大企业病如何糟糕,怎样在市场接连失利,而对鼎豪则颇多褒奖。
我对他的好感消失殆尽,听着他的不容置疑的口气里略带几分傲慢,未免以偏概全,说得御氏亚洲一无是处。
我越听越不服气,恨不得拍着桌子和他好好辩上一辩。
尤其他最后一句:“如果任着杨约翰这样胡搞下去,御氏亚洲死定了,等着鼎豪大获全胜吧。”
我猛地一拍桌子,豁然站起,椅子撞在了他的椅子上。
其实我只是听不下去了,想起身去再补充点食品,可因为生气起身太猛,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转过身来,看着我,温和地询问道:“你没事吧,不会是菜品有什么问题吧?”
我说:“菜品很好。”
他的眼神略带一点诧异。
我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一下御氏亚洲的好处,就吃惊地听见我不假思索地说:“菜品很好。可是我有些问题。第一,您口中一再贬低的御氏亚洲是雇佣我的公司,而我这个人偏偏该死的有主人翁责任感,我热爱御氏,听不得别人说御氏的坏话。第二,您的观点,我前不久在一篇夸大其词的营销杂志上看过,不算新鲜,随便看几篇文章就被洗脑,跟着人云亦云,不算见多识广,也没什么值得骄傲。”
我气得一跺脚,本来只想简单解释下御氏亚洲还是挺好的,怎么出口的话这么冲。难道那个闪电除了赐给我点异能,还把我打傻了,连最基本的掩饰都不会了。而且,他岂不是知道我在偷听他讲电话。
光源男倒是挺镇静,因此显得深不可测,他略带讽刺地反问:“你是御氏的股东?”
我口气更冲,说:“我不是****难道就不能爱国。”
咳,又不是大专辩论会,我就不能好好说,这劲头这急智放在大学参加辩论会的时候多好,最佳辩手不就十拿九稳了么。
他笑着询问:“那么我的话,有什么明显的错误吗?”
我说:“御氏国际从纽约唐人街一家简陋的中餐馆起家,70年间发展成为全球五百强里前百名的跨国集团,涉及餐饮、电子、制造、房地产、金融几个行业,都是其中佼佼,其中凝聚了御氏两代掌门人多少心血,又经过多少时代机遇才能有此成就。怎么就被你说得如此不堪。御殿不也是御氏亚洲下属企业吗,你不喜欢御氏亚洲,干嘛来这里吃饭。御老先生17岁闯荡唐人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