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楼住了一对夫妻,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大吵一次,整栋楼都能听见那女的尖厉的、带着颤音的喊叫,声音之大,分贝之高,足以与绒绒的嚎春媲美。
偶尔会传来那男的分贝低了很多的几句辩白,随即淹没在她的阵阵“河东狮吼”中。
我就纳闷了,莫非这女的也嚎春,这男的也不作为?
他们家养的那只十多岁的老狗,正好是只松狮狗,曾经在陪主人下楼散步时路过我家门口,我和绒绒隔着防盗门的栏杆望他,发出“呼呼”的威胁声。他呢,一脸憨态,好奇地打量我们,还伸出深蓝色的舌头。一看是这么老的老爷爷,我们立刻解除了武装,态度变得友好起来。
十几岁的狗,若是换算成人的年龄,差不多有80岁了,一个80岁的狗还能威胁到猫吗?差不多跟植物狗一样了,我们还跟他叫什么劲呢。
也奇怪,这狗平常只要有人敲他家门,会立刻大声吼叫起来,声音虽苍老但却透着威风。他那高大魁梧的身形和一头蓬松弯曲的毛发,看上去真与狮子无异呢。
那女主人我也见过,年龄和我妈妈差不多大,但头发掉了好多,连头皮都露了出来,而那男主人瘦瘦小小,基本就是一个小老头,他们有个男孩,跟丫丫一般大小。
“这两口子吵来吵去的,烦不烦啊”妈妈说。
“就是啊,好像是间歇性发作”爸爸附和道。
“看我们多好,不吵不闹的,模范夫妻”妈妈得意。
“还不是我让着你呀”爸爸笑。
“你的意思是我很霸道了?”
“哪里,还是我们配得好。”
我和绒绒相视一笑,还有我们呢,配得更好。
“我小时候隔壁有两口子也是经常吵架,那女的认定了她老公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三天两头找他闹,那男的回她一句立刻会招来十句,只好随她骂去了。因为那时的房子不隔音,我几乎每天早上醒来耳边都是那女的怨毒的咒骂声,这种声音伴随了我整个童年”妈妈开始有感而发。
“后来呢,离了吗?”爸爸问。听说现在人们见面互问“离了吗?”比问“吃了吗?”还来劲。
“没有,那时候的人很少离婚。她骂了他十几年,50多岁就得癌症死了,留下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男的一个人又过了20多年,得了个股骨头坏死的病,医了很久,现在可以勉强走动。”
“好惨!”
“就是啊。我回老家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
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人生短短的几十年,还活得那么不开心。夫妻本该相亲相爱终此一生的,却在埋怨、愤懑和相互伤害中度过了每一天。”
我们在楼上的谩骂声伴奏下听妈妈讲这个悲惨的故事,感慨万千!
“哗啦”有东西摔碎了,“噼啪”有人挨打了,那男的咆哮了,那女的哭叫了,战争升级了,狗不敢叫了,估计孩子也不敢笑了。
“我反对大大小小的战争!”----一只猫的宣言。
亲爱的狮子阿姨和叔叔,注意保重自己的身体啊,勒住自己的舌头啊,怒气伤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