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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有口难言

米猪尾随着杨帆的身后,快到门口时,突然,她又调头往回跑。

杨帆眼巴巴的望着她跑远的俏影,自言自语的说:“不想进也说声嘛!哎!小孩子就是不懂事。”

稍刻,只见米猪捧着一束娇艳的粉玫瑰,飞快的跑回来,笑嘻嘻的说:“我代王叔叔买的。”

“玫瑰可不能乱送啊?快扔了。”杨帆勃然变色,伸手就想来抢。

正在这时,半掩的门内突然传来痛苦的呻吟声“哎哟……”,声音越来越大,杨帆侧耳细听,很快就辩出这是丁雅柔的声音,于是一伸手就将门推得敞开,慌忙跑了进去,直接将米猪凉在门外……

米猪看得出师傅很生气,但是她又不舍得把这么漂亮的花给扔了。再说她一直记得自己住院时,王波每天都捧束漂亮的花进门笑说,“每天一束花,伤愈不见疤。”

想到这些,米猪就高兴的捧着玫瑰进了门,希望能给丁雅柔带来一片好心情。

此间是极其简陋的单人病房——一床,一椅,一柜子……

丁雅柔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裹着绷带或纱布,唯独只有脸还露在外面。

杨帆俯在丁雅柔的耳边,一边轻吻一边安慰说:“叫吧!叫出来就不痛了。”

“叫了也痛呢!”丁雅柔撇嘴娇声回道。

米猪愣在床尾,感觉进退两难的她只好屏息静气,尽量不打扰到他们两人。可是,憋会就感觉喉咙发痒的她,忍不住“咳”了出来。

杨帆闻声就扭头,斜瞟着米猪,惊慌的问说:“什么时候进来的?”

丁雅柔也凝视着米猪瞧,很快她就认出了米猪来。于是,就从牙缝中冷崩一句说:“你来做什么?”

“我代王叔……”

“别提他。你走!我也不想见到你。”

“小柔,别这样,好歹她也是我的徒弟。”杨帆望着米猪胆怯的将玫瑰藏在身后,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于是,他就走过来接起玫瑰,捧到丁雅柔的面前,好声的劝说:“你看,这花多漂亮!”

丁雅柔仰望着美不胜收的粉玫瑰,脸上浮现出小许的喜悦。只是很快,她就紧绷着脸,思绪飘到老远老远……

丁雅柔,虽然谈不上国色天香,但也风姿妖娆。二十出头,风华正茂,香艳四射……三十开外,虽遭火灾,但整个容,依旧光彩诱人。目前虽然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毕竟奔四的人……

踌躇间,巧逢昔日被弃情人,旧情复燃,本想告别风花雪月的日子,安心和杨帆过下半辈子。谁料飞来横祸,落个下半生只得在轮椅上渡过的悲剧。一生爱美的她,又怎么能承受得了这个悲痛的打击呢?

想到这,丁雅柔心里的怨恨就腾空而起,直冲脑门,跟着脸上的表情也扭成无数块小疙瘩。凤眼圆睁,她随手将花推落向地,跟着又指着地上枝离朵碎的花束歇斯底里的吼说:“我再也不想见到它……”

“小柔,冷静点……”杨帆说完,又冲着米猪生气的说:“看吧?早就叫你扔掉的……”

“师傅,对不起!”米猪这才知道真是好心办坏事了,于是只好告辞说:“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探望师娘。”

“阿帆,她叫我什么?”丁雅柔指着米猪匆忙离去的背影,着急的问道。

“师娘,叫你师娘啊!”杨帆苦着脸回道。

丁雅柔止住哭声,静静的望着对面的墙壁暗暗发呆。

而杨帆则冲到门口,想喊住米猪。却发现王波正朝这边走来……

于是,他又缩回房内,随着“砰”的一声响,将门关得紧闭。

王波站在门外,敲了几下,久久没有回应,才想到有可能是杨帆故意在避着自己。于是,只好放弃内心的想法,转身对身边的米猪说:“丫头,我们回去吧!我母亲打来几次电话催呢。”

王波把车开出中医院,穿过滨江市区,驶出了钟鼓山隧道,一转弯,向东海方向开去。他纯熟的驾着车子,飞驰在那开满红的、粉的和白的山茶花的海边大道上。

“叔,你家住哪啊?”米猪好奇的问道。

“宝珠花苑,就那边!”王波指了指海对面那跟画一样的别墅小区。

米猪望着大海,不由自主的说:“风景很美,不过有点凄凉。”

“哦?小小年纪为何如此感伤?”王波的印象里米猪是个极其乐观和阳光的孩子,所以他十分不解的问道。

米猪淡淡的笑着,心里却直惦记着玉蝴蝶,甚至还有在为那个无法容纳自己的丁雅柔担忧。只是这些她都不愿意说出来,她不想再给王波增添任何的负担。于是就说:“感觉而已,别当真。”

“感觉有时不对的。”王波扭过脸望一眼米猪,接着又不动声色的说:“其实我们家以前不住这,是几年前从雅居阁搬过来的。”

“西街口的雅居阁吗?”

“怎么?你也知道这么偏僻的小巷吗?”王波非常好奇的问道。

“我跟你说的那个叔叔以前就住在那的……”米猪说话间,手又情不自禁的摸向脖颈间,只是玉蝴蝶已经不在了。她难过的望着车窗外,失落的心跟海面的波涛一样此起彼伏,无法平静。

“你叔叫什么?”王波稍微减车速,感觉像是蜗牛在爬行一样。

“江波。”米猪清晰的回道。

“江波,做什么的?”王波听到这名字感觉很熟悉,忍不住紧问道。

米猪眼神显得迷茫,她深深吸了口气,感觉海边的空气是那种咸中带着粘味,鼻尖痒痒的,于是就抬手轻轻揉了揉,回说:“医生,玉蝴蝶就是他送我的……”

“原来是信物啊,早就听你提过的。不过那时,我以为是你扎辫子的发夹呢。”王波忧虑的说道,心里却一直在怪自己太过粗心大意,认识这么久,怎么就从来都不去追问这些事情呢?

“嘿嘿!不是发夹哦,是块祖传的玉符。”米猪笑着解释道。

“如此看来,这符还非比寻常的重要啊!只是……”王波的话说一半咽一半。他觉得和杨帆商量的那事,还是应该先瞒着米猪为好,否则节外生枝的话,就得功亏一篑。但是面对米猪迷惑的眼神,他只有话峰速转,安慰的说:“丫头,放心吧!明天我陪你去趟刑警大队,拜托下胡警官,相信案子早迟都会破的,到时你丢的东西应该也能找回来。”

“不,我不去,也不能去……”米猪直摇头,十分为难的说道。

“为什么?”王波索性把车停了下来。

米猪一再沉默,本来她是不想再瞒着王波的,只是她想去刑警大队的话,极大可能会撞见康哥的。而米猪这个假身份康哥又不知情,难保他会当着王波的面喊自己苏婉了。身份露馅也没所谓,毕竟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最令她心惊肉跳的还是康哥会把她的事跟姐姐说了,那样就算再多理由她也没法再留在滨江的。

犹豫间,王波再次追问,“丫头,感觉你很怪,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米猪急得直搓手心,面对王波十分敏锐的疑问,她真不知该怎么样去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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