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开得冗长而乏味,下面的人面无表情,除了沾沾自喜的王军和唾液横飞的俞自明。
夜幕降临时,会议才散了。大家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因为这是他们没有办法阻止的事,只有把自己所想所思压在心里,在这个竟争压力无限膨胀的年代,每个人都得紧闭自己的嘴,唯恐一不小心说出的话得罪了谁,日后穿上小鞋,甚至下岗,所以只有明哲保身,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就连当年和迟暮冰在五维一起闯天下的徐建国也没有办法,只是用无限内容的目光看了一眼迟暮冰,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离开。
会议室内空无一人,迟暮冰呆了一会儿,秋夜的凉风从窗户中吹了过来,让迟暮冰感到一阵凉意,他这才意识到会议室内只有他一个人,一丝孤独由心底而生,年初于娜离开自己时也没有这么刻骨的感受,因为女朋友没有了,还有自己热爱的公司,还有一群和自己打成一片的兄弟,还有自己的团队,可现在他觉得他象被彻底抛弃了,被人留在一个孤岛上,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汪洋,看不见边际。
迟暮冰脑海里一片空白,他走出公司,来到写字楼下的停车场,跨上自己喜欢的座骑,本田摩托,一脚踩上油门,没有一丝犹豫,摩托“嗖”的一下往前冲去,象箭离开弦一样,很快淹没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
50码,60码,80码.....120码离开闹市区,迟暮冰胯下的摩托速度越来越快,他只觉得耳边的风嗖嗖的响,周围偶尔一闪而过的汽车很快被抛在身后,刺激,这是迟暮冰此时最喜欢的一种感受,这种刺激也许就象让人兴奋的鸦片那样让人精神顿时为之一振。就当他快要到一十字路口时,前面的交通灯突然变为红色,迟暮冰已经来不及刹车了,车依然象箭一样飞速向前,突然后边快速驶来一辆汽车,他的大脑一下子失去了意识,只觉得这下完了,“嗵”的一声后,一切都失去了知觉......
现场一版狼藉,汽车师傅赶紧下车,看着自己车边窗被震得粉碎,再看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迟暮冰,顿时吓得不行,赶紧抖动着双手拨打了110.警笛鸣过,交警在第一时间内赶了过来.检测过现场后,汽车师傅被带进了交警大队配合调查,120救护车也及时赶了过来,抬走了迟暮冰.抬走前,交警从他身上的手机里找到了公司的电话号码,徐建国第一时间被通知到了.
晚上近九点,在家休息的徐建国接到电话,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在老婆的催促下才赶紧往医院赶去。
等在急救室门口的徐建国不停地走来走去,心里十分担心,但愿他能平安的出来。如果这次有个三长两短,他的内心会永远内疚,也觉得会对不起迟暮冰的父亲迟天瑞,自小看着自己长大,如父亲般疼爱的自己的长辈。徐建国自小父母离异,由爷爷奶奶带大,而迟天瑞和他们住对门,看到可怜的徐建国,总是时不时的给了买一些象迟暮冰才有的玩具汽车,有时也带他和迟暮冰一起去公园玩,给了徐建国父亲般的温暖,伴随着徐建国的成长,甚至日后,徐建国上大学时,也有一部分费用是由迟天瑞支助的,这让徐建国十分感动,暗暗在内下了决心,一定会在工作后回报迟天瑞,所以当迟暮冰毕业后找工作时,早已在IT行业立住脚的徐建国,让对IT业同业热爱的迟暮冰来到自己身边,来到五维,一起闯起了天下。而迟暮冰的灵气和能力,能吃苦的耐力也让他很快的成长起来,很快就在五维树立了自己的形象和地位,做了自己的副手,带起了研发团队。原想他们哥俩会这么长久的在五维发展着自己的事业,没想到上海亚联科技的介入,让他们的前景变得微妙起来,更没想到现在状况出来,自己没有能力出手相助,为自己的兄弟解围,已经让他十分不安了,更没想到现在竟然因为这事出了车祸躺在医院......
徐建国不时的看着闪烁着的红灯,心里在默默地祈祷着。二个小时后,灯终于熄灭了,急诊室的室打开了。徐建国赶紧走了过去。
“医生,怎么样了?”
“你是他家属?”
徐建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手术还算成功,但是他现在还在昏迷阶段,如果十二个小时内能醒过来的话,就没有生命危险了!另外胸部软组织受伤,中度脑震荡!你们家属要好好照顾!有什么事及时来找们!”手术医生说完就走了。
徐建国在心里暗地庆幸,迟暮冰的生命保住了,但同时也为他的伤势而感到伤心。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该怎么跟伯父说呢?思考良久,他还是掏出手机拨打了迟天瑞家的电话。
“伯父,我是建国,暮冰他....他在医院.....”
“啊?在医院?他怎么了?什么医院?”
“伯父,你别着急,他没啥大事,在鼓楼医院!”
对方匆忙挂了电话。徐建国也赶紧跟着护士后面来到了迟暮冰的病房。
护士挂了点滴,然后交待道:“你们家属在旁边照看着,如果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们!”
“好的,谢谢!”徐建国赶紧点了点头。
护士走了出去。徐建国坐到迟暮冰的床边,看着头上缠着厚厚一层的绷带,上身裹满厚厚纱带,他突然感到一阵难受,他在心里暗暗地自责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今晚自己陪着他,也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自己怎么就这么大意呢?
迟天瑞和徐淑珍很快就赶了过来。
“建国,发生什么事了?暮冰他怎么样了?”
迟天瑞一进门就拉着徐建国,看着病床上的儿子,焦急地询问了起来。而徐淑珍一见纱带缠身的儿子,更是泪眼婆婆,哽咽地扑到床前,拉着迟暮冰的手,喊道:“儿子,儿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你不要吓妈妈!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妈妈可怎么办啊?”
“建国,你给我说说,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徐淑珍又转身拉着徐建国不停地问道。
“伯父,伯母,这......”
“建国,你快说啊?他不是今天在上班吗?怎么会在医院啊?”徐淑珍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唰唰地往下流。
“伯父,伯母,我们到外面说吧,不要惊了暮冰!”徐建国看了看病床上毫无知觉的迟暮冰难过的说道。
迟天瑞和徐淑珍强忍着悲痛,关上病房门和徐建国来到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