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宋羽星还有这样的怪癖啊。”苏曼曼听着少雨打听的消息,有些奸诈地笑了笑。
宋羽星虽然好像有那么点放浪形骸的样子,但是谁想得到,他在某些方面简直可以算是偏执的。譬如,他的衣服放在橱里的顺序就是他穿衣服的顺序。他永远都会拿着打开橱门后,从左数起的第一件衣服。
苏曼曼笑起来,这点可以好好利用。
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宋羽星不在家,老王妃没来“看望”她,苏曼曼就低调地出门去王府花园赏花了。
只不过,赏花好像不用到宋羽星的房间赏花吧?
苏曼曼绕过一干下人的耳目,留下在花园为自己打掩护的少雨,独自一人来到了宋羽星的房间。
她早就打听清楚了,今天宋羽星和宋羽风一起进宫面圣了。所以这会儿她可以趁机做些什么……
嘻嘻,成功嵌入宋羽星房间的苏曼曼直奔主题,径直走到他的衣橱边,小心翼翼地打开。
哇——,这人真的是表面上那么乱七八糟的吗?这衣柜简直比她爹那个老古董的还要一丝不苟。她敢打赌,估计这衣服之间的距离都相差不到一毫厘。
苏曼曼感觉不能太耽搁,所以看了一眼那些衣服,发现最右边的一叠衣服,是自己最讨厌的孔雀绿。她想也没想,就轻轻地把它和左数第一件的深蓝色的衣服换了过来。
做完这一切,她不由吃吃地笑了笑,立刻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
果然,第二天,少雨外出打探回来回报说,宋羽星穿了那件孔雀绿的衣服。
第三天,苏曼曼特意起了个大早,因为今天不知道宋羽星会不会出门,只好趁他早朝的时候去他房间。
而且,苏曼曼还带着那么大一包东西,正好天色蒙蒙亮可以掩护她。
那包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她让少雨去给她弄来的宋羽星脱下来准备换洗的衣服——就是那件孔雀绿的。
少雨不由抱怨道:“小姐,那个洗衣丫头真的很机灵,你别让我去啦。”
苏曼曼当时心满意足地接过少雨已经给她包好的那件衣服,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少雨,为了你家小姐,你赴汤蹈火肯定都再所不辞的,对吧?”
少雨撅起嘴:“小姐要是遇见什么事情,少雨肯定挡在您前头,但是……”
苏曼曼点点头,截住她的话:“这就好了嘛,现在小姐的处境也很危险的啊,你当然要帮我的忙。”
少雨心里直嘀咕,小姐你每天都是吃了睡,睡了吃,哪有什么危险,我倒是比较为司南王爷担心。
“但是,那个洗衣丫头很机灵,您又让我每天都去跟她要这套衣服,她不觉得奇怪才怪!”少雨依旧做着垂死挣扎。
苏曼曼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哎呀,我怎么忘记了。”
少雨这才松了口气。小姐总算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谁知苏曼曼只是拿了一些银子给她:“少雨,你明天带着这些给那个丫头,有钱能使鬼推磨,你用钱塞住她的嘴就是啦。”
“可是……”少雨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苏曼曼推去倒茶。
“好了好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可是’。快去给我沏壶茶来,我要渴死了。”
少雨只好嘟着嘴去沏茶。
苏曼曼则得意地看中手中包着衣服的布包。
于是第三天,司南王爷宋羽星还是穿的那件孔雀绿色的衣服。
第四天,宋羽星穿的还是那件。
第五天,宋羽星的衣服依旧没变。
第六天,宋羽星还是穿的那件。
第七天,宋羽星继续穿着那件。
那八天……
到了第十天,宋羽风终于忍不住地发问:“哥,为什么你这些天一直都穿着这件衣服?它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有吗?”宋羽星一脸茫然,“我每天都有换衣服的啊。”
老王妃也问宋羽星:“羽星啊,你不要欺负我年纪大了,人老眼花,你小时候也很爱干净的一个孩子,怎么长大了连衣服都不知道换了,真是糊涂,你要弄清楚,你是王爷,不是乞丐……”
宋羽星黑着脸听着母亲的教诲。
宋羽星在回到自己住处的路上,看到有丫鬟低着头从自己身边走过,后来居然捂住了鼻子。他感觉自己额上的青筋要跳起来了。
当夜,宋羽星就派手下弄清楚了事情的由来。虽然他是个平日里总是对下人笑嘻嘻的王爷,但是他毕竟是主子。
只是,听着手下的回报,他的眼中有些不解。
每天从洗衣丫头那里拿走自己衣服的人是苏曼曼?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让手下嘱咐洗衣丫头,不要声张这件事情,也不要对来拿衣服的少雨表露什么。她要拿,就让她拿去好了。
“那王爷,您明儿个穿衣服……”
“来人,去给王爷我的衣橱挂上一把锁。”宋羽星吩咐了一声。
他想了想,决定去找一趟宋羽风。
这个时候,羽风他应该是在书房吧。
哎,娶了小妾,结果弄得有家回不得,宋羽星摇了摇头。
来到书房前,宋羽风果然在书房。
“哥,你怎么来了?”宋羽风站起来。
宋羽星瞄了一眼他看的东西:“皇上的?”
宋羽风点了点头:“还是上次和我们说的事情,朝里有些老臣太过倚老卖老,皇上希望我能够规劝他们。宫里太后的耳目太多,不方便说。”
宋羽星也点了点头,笑道:“这种事情还是你适宜做,不过有些根深蒂固,关系又如万年老树的树根一般错综复杂的,就要我去‘解决’了。”他笑得有些冷酷。
宋羽风微微颔首:“嗯,希望我能尽量减少你出马的机会。”因为,那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虽然是帮皇上办事,但是宋羽风一旦出手,就肯定也会被卷入事件的核心,而如今朝野之上,太后的羽翼太多,要是事情发展的态势不被控制,那皇上也不一定就保得住他。宋羽星不希望自己的兄长有太多麻烦。
宋羽星怎么会不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想法,他不由朝他笑了:“该我做的,我总会去做的,逃是逃不了的,不如放手一搏。”
他们从小被安排和皇上一起在太傅手下读书,和皇上的感情不仅有君臣之谊,也有兄弟之情。当今皇上登基后,外戚专权严重,皇上的实权被太后悬空,身边之人难辨敌我,最最信任的就是宋羽风和宋羽星。
前些日子,宣他们进宫,表面上要他们办好下个月围场狩猎的事情,实则是商量如何布局夺回皇权。
“哥,你来是为了什么事情?”宋羽风问道。
宋羽星笑了笑:“没什么,就来看看你怎么样。你说这新婚燕尔的,老是避开弟妹也不是办法啊。”
宋羽风苦笑地道:“还不是你给我招惹的麻烦。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我亲近又不是,冷落又不是,你以为我很乐意吗?”
“苏曼曼是个好女孩子?你不是没亲近她吗?怎么了解得这么清楚?”宋羽星揶揄地一笑。
宋羽风早已经见惯了他哥哥这番样子:“我这点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他皱了皱眉,“哥,你当初何必那样说苏庙钟,他又不曾惹到你。”
宋羽星冷下脸来:“当时我也是急于撇清干系,加上一旁很多原来也曾一门心思想要把女儿嫁给我的官员,难不成我要独独对他一人和颜悦色吗?”
“那你也不该说出让苏曼曼……”宋羽风看着宋羽风难看的脸色,觉得自己现在说这个也是于事无补,不由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不说这个。”
“只是,你这么个过失,人家却要赔上一生的幸福。”想起苏曼曼那双清澈的眼睛,宋羽风心里忽然泛起些怜惜。
“这怎么是我的问题,应该是你的问题才对。”宋羽星理所当然地道。
“什么?”宋羽风收好皇上的手谕,抬起头。
宋羽星耸了耸肩:“她嫁给你就是你的责任,你亲近她怎么了?怎么,还想着袁若?”
宋羽风已经记不起自己是第几次苦笑了:“我也想要担起这个责任,只是……”他低头看着手中那个玉佩,轻轻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