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米一路上想着刚才纪昆对自己表白的事儿就回到了家门口。迟小米刚一掏钥匙准备开门儿,李陶陶就跟个鬼魅似的突然现身:“哟!蛋炒饭,约会回来了?”
迟小米先被李陶陶这厮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后又听出了李陶陶的话里似乎有什么不对味儿:“李陶陶,找抽呢吧?你说谁约会呢?”
“你啊!得了!别装了,刚我躲在一边儿看得一清二楚。表白了吧?拥抱了吧?这还不叫约会?那请问您,尊敬的蛋炒饭女士,什么才叫约会呢?”
迟小米被李陶陶说得哑口无言。今儿这是怎么了?一个个的嘴都跟小刀片儿似的,专往人要害的地方扎!迟小米为刚才先是得到纪昆的教诲,后又被李陶陶当场揭短而纳闷儿,今儿肯定是出门儿走背字儿,遇到的全是些厉害角色!
虽然知道自己是无辜的,但迟小米此时也是百口莫辨,只有把可能发生的伤害降到最底点。迟小米一把揪住李陶陶:“记住!等会儿进去别在老太太和老爷子面前说同样的话,说你刚看到了什么,要不我一定活剥了你的皮!”
李陶陶一闪身,蹭到了迟小米的身前,一扭门柄,门儿开口了。在进门儿的前一刻,李陶陶还回头看着迟小米的眼睛挑衅的说:“我不怕!因为我有你的小辫子!”
来开门儿的迟老太太听一个半截话,好奇的问:“什么小辫子啊?小米,你要换发型了?”
迟小米狠狠瞪了一眼在一旁兴灾乐祸的李陶陶:“妈,您这儿跟着瞎裹什么乱啊?赶紧忙您的去吧!”迟小米不耐烦的窝进了沙发里,拿着摇控器不停的换台:“都什么破电视啊呀?没一个好看的!”迟小米满脑子都是刚才纪昆对自己说的那些表白的话,看什么都觉着烦!
迟老太太瞧着自己这女儿刚送纪昆出门儿时还是欢蹦乱跳的,怎么一回来就蔫头耷脑的,心里就不太痛快:“死丫头!你出去吃枪药了?谁招你了这是?火气这么大!”
李陶陶见状,在一旁有意无意的用鼻子哼哼:“没人招她,有人抱她。”
迟老太太没听清李陶陶哼哼的是什么,便不耐烦的嚷嚷了一句:“去!去!去!小丫头片子,回屋儿看你的书去!在这儿跟个蚊子似的瞎哼哼,像什么样子!”
迟小米嘿嘿一笑:“报应!”朝着李陶陶的方向就啐了一口。
李陶陶恶狠狠的看了迟小米一眼,转身进了屋。迟老太太打发了李陶陶,开始一门儿心思的对准迟小米:“说吧!今儿下去发生什么事儿了?老实交待!”一看老太太这苗头不对,迟小米赶紧起身就往小屋儿里奔,不想却被早有防备的迟老太太一把揪住:“今儿不说清楚,那儿也甭想去!”
迟小米一瞧这阵式,看来躲是躲不过了。干脆,又一下子坐回了沙发里,说了实话:“今儿下去送纪昆时,他说,他喜欢我。”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迟老太太猛然间听到迟小米这么说时,还是不由得一惊,足足有半天才缓过神儿来:“这纪昆还真不是个东西!小时候儿就惦记咱迟家的肉包子,长大了又惦记你!你说咱迟家,他还有什么不惦记的?”迟老太太说这话时,虽然是对着迟小米在说,但实际则是更像是在对自己说。打从这纪昆一进门儿,迟老太太就从这小子看迟小米的眼神儿里看出了点儿不同寻常的意思。结果还是真如迟老太太所料,纪昆他不仅惦记她迟家的肉包子,还连她迟家的宝贝小女儿稍带脚的一块儿惦记了,还真不是个玩意儿!
“我怎么知道他还惦记什么,这话您应该问他!”迟小米不耐烦的抢白了一句。
迟老太太一瞪眼:“我就问你!小时候儿,你就知道他总惦记咱家的肉包子,你还见天的往家里给我招。这长大了,你八成也心里明白那纪小胖儿是在惦记着你,你不是没事儿人似的往家里给我领?我不问你,我问谁去?”
迟老太太这是第三次把肉包子和迟小米搁在一块儿说了,听得迟小米耳朵直痒痒,终于忍无可忍冲迟老太太嚷嚷开了:“您能注意您那措辞吗?别总把您那肉包子和我摆一块儿说,成吗?好像我就是那肉包子似的!”
“你当你现在是什么东西?焦圈儿还是驴打滚儿?我还就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他纪昆那厮整天惦记的‘肉包子’!你还敢跟我在这儿大声儿叫板?我可告儿你,迟小米!以后别跟纪昆那小鬼子混!小心那小日本儿把你给当肉包子给‘咪西’喽!”
听到此处,李陶陶又从屋里探出了半个身子:“纪昆哪舍得吃她呀!人家抱她还来不及呢!”李陶陶说得阴阳怪气儿,大老远的就闻见了股醋酸味!
迟老太太这下可听明白了,合着这迟小米和纪昆俩人背着她就没干好事儿!迟老太太跟个斗鸡似的四下里寻找武器,最后操起撂在沙发上的鸡毛掸子就朝迟小米挥去,追得迟小米火烧屁股似的满屋儿乱蹿:“迟小米,我告儿你!明儿你就去给我找人陆浩!我就认陆浩这一个女婿!别人,谁也别想!”
迟老太太边嚷嚷边追,迟小米边躲边抢白:“凭什么我去?他怎么不来找我呀?”
“人家求婚,你拒绝,你叫人家怎么来找你?”迟老太太嘴上说着,手上还举着个鸡毛掸子一个劲儿的追,不想却被突然站住脚的迟小米差点儿绊了一跤:“死丫头!你想绊死你妈我呀?”
谁想迟小米根本不接这茬儿,而是特别认真的问了一句:“您怎么知道陆浩向我求过婚?”
迟老太太一愣,举在半空的鸡毛掸子刚才还气焰嚣张的支愣着,这会儿却像是只瘟鸡似的蔫头耷脑的落了下来。迟老太太从迟小米无比严肃的表情中获知,自己这次是闯大祸了!可迟老太太转念一想,反正这事儿如今也已败露,索性不如摊开了明说!于是,老太太慢悠悠的放下了鸡毛掸子,在迟小米的注视下,又一盘腿儿坐进了沙发里,这是每次迟老太太准备谈判时的标准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