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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厌恶还是喜欢(上)

黑夜降临,明月高悬,今晚窗外仍旧依稀下着小雨,但此情此景,与昨晚相比,却又有不同。窗外微微吹来好几阵扑面凉风,却没有任何凉飕飕的感觉,反而觉得甚是凉快。奇怪的很,今天我并没有汗流浃背的训练呀?只是在美女教官娟儿的指示下按部就班的完成一个又一个操练的动作罢了。

操练比赛的假象舞台之上,在我们全班40号人的共同努力之下,大家已经完全达到了整齐划一,动作规范,毫无差错的完美境界。于是,拿下全年级操练冠军的头衔也是不会有任何悬念的。但是,这些正步走,跑步走,左转与右转类的动作虽然看起来漂亮,整齐,规范,却一点都没有前段日子站军姿时感到那么累。

也许是因为我们的身体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适应了每天这刻苦训练的关系,也许还是因为美女教官娟儿的魅力的关系,她那足以让全校男生都为之侧目的美貌可不是只能勾起男人的某些生理反应而已,对于我们班级来说,只是偶尔的一个笑颜就能让男生们的虚荣心获得空前巨大的满足,当我们偶尔表现的让她极为满意过后,她还会唱几首老掉牙的诸如“我是一个兵”,“咱当兵的人”这类部队歌曲给我们听。

不知是否是因为她太过美丽的关系,我们都被她专注投入忘我吟唱的样子给深深的吸引住了。在她一曲吟唱完毕再来一曲的时候,我们甚至都未曾察觉到她刚才唱完的到底是哪一首歌,因为对于像我这一代80年代的生人来说,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是自小便被教育过的。

在我的印象里,自幼儿园开始,男女就已经被分开教育了。每逢下午,幼儿园的老师们都会安排小朋友们睡一个下午觉,然后再等父母们前来把小朋友们一个一个对应的接走。虽然玩耍的时候,男女小朋友们都是待在一起的,但睡觉的时候,却是男生睡一边,女生睡一边,不会出现任何男生女生睡同一边的情况。

然后到了小学,男女有别就更为明显了。刚跨入小学1年级的第一天起,当你与一个女生是同桌的话,那么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无论你身边的女生漂亮还是丑陋,她都会主动的问老师借来一只粉笔,然后光明正大的在你与她之间的桌上画出一条粗细有致白线。当然,也有不用粉笔而是使用铅笔或者圆珠笔之类的,但你与她之间总会有一条线将原本一体两位的桌子,硬生生的划分为左右两半,你左她右或是你右她左。虽然男生们没有一人会对这条细线有任何的好感,但女生们却唯独对它极为的钟情。

这条细细的白线也从它存在的第一天开始,就将男生与女生的心理距离彻底的拉开了。它被女生们称之为“三八”线。其实,我早就已经记不清这三八线的名字具体由来了,但是这条线给我们这一代80年代生人童年的影响却是巨大的。就是这条不起眼的细线,把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传承了无数代的儒家文化思想用它最实际的也是最有效的教育方法,通过三八线这条看得见的细线,就把中国最古老的传统顺利的传授了下来。但是,它也给我们这一代人留下了不应有的阴影。无论是男还是女,长大了过后都难免会对异性产生多于前辈好几倍的好奇心与***。

到了初中与高中过后,让男生们痛恨的三八线终于消失了。但是,当男生们刚准备为能与女生们同桌一同玩耍而庆幸的时候,另一个更狠,比三八线还要强硬的事物让男生们刚刚燃气的激情又瞬间熄灭了。一个教室,一人一桌,从此再也没有两人同桌的情况,虽然这次的变化甚是细微,但它却如一盆寒凉透骨的冰水从头顶把男生们都各个浇了个遍,好似一个凶煞的魔鬼,不停的打压着男生们的心理需求,虽然魔鬼并不可怕,但它的所作所为却令男生们恨的咬牙切齿。于是,中学的6年又是压抑的6年,男生想与女生正常交流玩耍的小小愿望也彻底破灭了,因为此时女生们虽然不再用三八线来拒绝男生,却用了一个比三八线更为有力的词眼-“色狼”。

不过,规则是人定的,那就一定会有人勇敢的冲破规则。在我身边总有那一部分的男生和女生会不顾家人与学校的阻拦偷偷的谈起恋爱来,但最终的结果多半都没有太好,不是毕业后分手就是恋爱后就开始不停的争吵,而且这些早恋的男生与女生的数目是极为稀少的,一个班级里能有一对就已经不错。所以,大部分同学都是与我同样的心理状态,有心无胆,想要谈一场恋爱体验一下,却又没有勇气面对家庭与学校的双重压力。于是,大家只能纷纷期盼着快快长大,早点脱离中学的束缚,这样到了大学便能我行我素,不受拘束的大谈恋爱。

一路走来,我的身边其实不乏美女佳人,但我与她们的关系都只停留在男性朋友与女性朋友的关系,从来都没有胆敢跃入早恋这个雷池一步。所以,虽然我曾经对许若婷已经有所表白,而且开学报名时的那天也从她的关切目光与语气中明白了她对我的好感,但我却从未与她单独相处过一天,换一句话我心里已经把她当作了真正的女朋友,也希望能与她好上一好,但不知许若婷的心里想的又是如何。

自那天与夏羽比赛棒球惨败过后,我怀着极为低落的心情独自一人回了宿舍,后来也没再联系上许若婷,因为接下来长达一个月的军训着实把我折磨的心力憔悴,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考虑这些了。而许若婷之后居然一天都没有给我的宿舍打过电话,碰到她面时也没说过安慰的话,只是如见了陌生人一般,点头礼貌的打了声招呼而已。这让我很是失望。

所以,当那晚听到小强热情的要给我介绍美女时,我本来只是出于对许若婷的不满而想故意为之来气她一气。没想到,只在军训开始后,见到我们的美女教官娟儿,我那早已对爱情失去信心的心就又仿佛在一瞬间死灰复燃了,沉眠已久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之心也从长久的睡梦中又重新苏醒了。

其实,娟儿教官虽然美丽动人,却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她温柔大方,和蔼和亲,说话柔声柔气,还带着一点点的娇媚,却与我所喜欢的女人差别甚大。许若婷虽然不及娟儿漂亮,却同样温柔动人,而且相比娟儿教官,许若婷没有了那从眼眸中时不时会闪现的妩媚,多了一丝淡淡的温柔,她的目光不像电眼美女能对男生们产生强大的杀伤力,而是一直都透着淡淡的温柔,我从来都没见过她对谁抛过一次所谓的媚眼,也许她根本就不懂得这些吧。

军训结束了,我也终于熬过了那地狱般度日如年的日子,但心底却还有一丝隐隐的不舍。这倒不是因为自己还贪恋过去那令我每每回忆都为之害怕的日子,而是对娟儿的离去有所不舍罢了。当然这份不舍并不是对美女离去的遗憾,而且在不知不觉间,居然发现我对娟儿动了一点的感情。不是热切的爱恋,却是一种亲切的感觉,对,就像是亲人一样。与亲人离别当然会是依依不舍的,于是,就在昨晚,那个骨子里都透着几分娇媚气质的女人居然哭了,不过还好,她只是偷偷的轻声抽噎了一小会,就又露出了那极具诱惑力的笑容,然后在大家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偷偷的抹去脸上还隐隐挂着的泪珠,与小强,潘娃等人狂欢去了。

夏羽在那晚并没有出席欢送晚会,我在学校里仅有的一栋室内篮球场的里找到了他,没看到他脸上有任何的不舍与难过,他只是在一个人默默的练习着投球,整个人都全身心的投入在自我的投球练习中,脸上没有一点不认真的神情,我不由的看的有些呆了。但当我脑中又闪现出娟儿因为我们而依依不舍的落下眼泪的画面后,不知怎么的,看着夏羽如此认真专注的练习,心底居然有了一丝的错觉,他怎么变的这么冷淡了呢?难道他对教官就没一点情感吗?

在我的印象里,夏羽应该是一个对人热情,情感丰富的完人。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会对谁有过任何的冷淡表情,但是昨天,就是那个欢送娟儿教官离去的晚会上,夏羽居然一反常态的断然离开,而且尽管后来我打断了他的练习,劝说了夏羽几句,却都被他一一拒绝。不知是为何,就是从那一天起,我的心底泛起了一种不是太好的猜测:夏羽的身上一定发生过了什么!

“各位旅客朋友,欢迎乘坐本次列车。。。。”列车在乘务员标致的解说中缓缓的开动,周围乘客们也各自安稳的就座后,纷纷各自为事了起来,有拿出笔记本电脑看电影玩游戏的,有脱下外套盖子胸前闭眼小憩默默养神的,还有从背包里纷纷掏出瓜果饮料扯开嗓门聊天谈心。我呢,今天的火车虽然才是我人生中的第二次远途旅行,但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类闭目养神的乘车做法。但是,今天的情况却万万不能,这倒不是我不愿意,也不是自己不能够,却是因为身边坐了一位让我无法静心闭目小憩的熟人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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