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不然怎么会叫“快乐”而不称呼为“慢乐”呢。不知不觉地,我在苏丹呆了半个多月。今天是重阳,也是我将要返回夏路市的前一天,此时的我不禁想起王维的诗句顿觉黯然失意。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少一人,少一人,明天我回去后不也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吗,唉。
“小白菜,你在想什么呢?”楚云飞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走了过来。
我站在窗前,望着窗外迷人的田园风光不无感慨地说:“萝卜头,你知道吗,今天是重阳节,可在这个鬼地方既找不到茱萸来插,也赏不到***,真觉得有点遗憾。”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可以登高嘛,还是挺有意义的。”
“外面太阳那么晒,我可不想出去爬山登高。”我撇撇嘴说。
“谁说登高一定要去爬山,在这屋子里就可以登高了。”
在这小房子里就可以登高?楚云飞说得有点玄,我倒是要看看他是怎么个登法。
“喏,你看着。”说着楚云飞一脚踩上了旁边的一张凳子,并以凳子为台阶,稳稳当当地踏踩在桌子上。
“这就是登高。”楚云飞站在桌子上得意地对我说。
这样子也可以?我不禁哑然失笑。
“萝卜头,你这也登得太高了吧,有没有一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啊?”
“你放心,我现在热得很。小白菜,不如你也上来吧。”
“嗯。”说着我也踏上小凳子。我的脚正想伸到小桌子上去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小桌子能承受两个人的重量吗?很难说哦。
“小白菜,你站在凳子上,干嘛不上来啊?”
“萝卜头,我怕桌子不结实,万一垮了那就惨了。”
“你上来吧,没事的。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里看外面的景色好美啊。”
上就上,万一小桌子真的垮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想到这里,我一脚跨了上去,和楚云飞肩并肩地站在一起。
“哎呀。”我惊叫道,“小桌子有点摇,看来我还下去的好。”
“嘘。”楚云飞伸出食指放在嘴前边做了个要小声说话的手势。
“怎么了?”我轻轻地问道。
“不可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楚云飞这小子还真逗。
由于小桌子强烈“摇头”反对我和楚云飞骑在它“头”上,我和楚云飞又是大大的好人,所以很能体会到它的“痛苦”而很快地从小桌子上撤了下来,继续趴在窗户边。
“小白菜,每逢佳节倍思亲,你现在会不会想起你的爹妈呢?”
“会。我对他们是既爱又恨。”
“怎么说?”
“我在家里的时候他们老是逼着我到处去相亲,烦死了,所以有点恨他们。小时候他们对我的关爱我忘不了,现在我想起来对他们又有另一番的敬意。”
“不管怎么样,父母终究是为子女们着想的。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啊。”楚云飞一阵唏嘘感叹。
“后来你相亲怕了,就逃避到夏路市来了,对不对?”楚云飞接着问我说。
“也不全对。我是逃出来了,但不是来到夏路市,而是到了与它紧挨着的白水市。”
“小白菜,后来呢?”
翻开尘封的记忆,往事一幕幕地从我脑海里浮现了出来。
“我来到白水市后换了好几个工作,工资都是低得可怜。后来我到了一个姓林的家里做保姆,工资还不错,之后才听男主人说是他瞒着老婆子偷偷给我加了五百块。他叫我不要对任何人说,因为这工资不符合市场行情,他老婆子会骂他的。当时我天真地以为遇上好人了,没想到后来他竟借要我报答他的理由,强行闯进我的房间……没想到面慈心善的他竟然会做如此畜生行径,我无力反抗,我身心遭遇到严重的摧残。我本想一死了之,但此时我的母亲刚好生了一场大病,要花很多钱。在我知道父亲走遍了所有亲戚后仍凑不足所需的医疗费用时,我好像一夜间想通了,反正我已经不再纯洁了,不如用我的身体来换取母亲生命的延续。于是我来到了更加繁华的夏路市,在这里迷失了自己,堕落了青春。”
楚云飞的眼角一片湿润,“小白菜,没想到你的命运如此坎坷,你放心,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我将头深深地埋入楚云飞怀里,轻轻地对着他说:“萝卜头,我对你说这些我过去的事,就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一个天生就淫贱的女人。尽管我的身体不再纯洁,但我的心却是纯洁的,走到这一步,我也是情非得已。”
“小白菜,我不会怪你的,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会爱你的,一辈子。”
“萝卜头,我也爱着你直到永远,永远。”
……
不知过了多久,楚云飞推醒了沉浸在他怀里幸福的我,“小白菜,外面太阳快要落山了,我们到这附近的草地上玩去?”
“萝卜头,听你的。”
楚云飞的菜地不远处就是一片天然形成的草地,绿油油的,和蓝天白云搭配在一起,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萝卜头,你来追我啊。”
“好哇,小白菜,你别跑太快啊。”
“萝卜头,你怎么跑这么慢,都追不到我了。”我边跑边回头说。
“小白菜,你别绕着圈子跑好不好,搞得我都晕头转向了。”
“萝卜头,我跑直线你一样追不上的,嘻嘻。”
……
“小白菜,我跑得快要虚脱了。”楚云飞有气无力地说。
“那我也累了。”
“小白菜,我抓住你了。”楚云飞从后面一把将我抱住兴奋地对我说。
“萝卜头,你好厉害哦。”
蓝蓝的天,雪白的云,我和楚云飞肩并肩地坐在绿葱葱的草地上看着日落。
“萝卜头,你知道为什么你能追得上我吗?”
“不知道。”
“是我故意跑慢让你追上捉住我的,我心甘情愿当你的俘虏。”
“小白菜,你真好。”他顺手在身旁摘了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轻轻地插在我的头发里,深情款款地对我说:“小白菜,嫁给我吧,我爱你一生一世。”
我羞涩地将头埋进他怀里,脸上写满了幸福甜蜜,他终于说出了这句我期盼已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