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早晨,刘华穿着裙子拿着木梳在自家的门口梳了起来,这两天下了几场透雨,门前的水沟里的水也多了起来,所以她早早的便来到外边梳着头。
其实她站在这里梳头只是想早早的看到文义最近在家里忙些什么,所以她站在门前,心情不定的边梳边看着沟里的水潺湲地向下淌着,显得心思很重。
当雨停下来的时候,沟里的水虽然不算多,可清澈的能照见人的身影。她站在那里就那入神地梳着自己新烫的发型,用手摸着不太满意,觉得看得不是很清。
想到这里,她便又蹲下身子,看着水中的自己的倒影仔细的梳理着。她边梳边看水中自己那美丽的身影,也认真的端详着这个发型是很适合自己的脸型的。
因为她太专心的看自己的发型了,总是感到自己穿的这套裙子,自己感到还是有些不太习惯,又不停的蹲在那里看起自己的裙子来。
当时她把头烫完之后,自己的妹妹看到后笑着对她说,头型是和衣服搭配的,要不土洋结合走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她觉得妹妹说的很在理。
所以,前两天他趁星期天妹妹休息时,让她陪着自己选了这么一件露大腿的连衣裙。自己在镜子里看了多次,认为还是妹妹有眼光。
她觉得这人呀!要是见过世面的和没有见过世面的就是不一样,看看妹妹选的这条裙子多好呀!现在和自己的发型搭配起来,可以很天上的仙女相比了。
她正这么想着,这时候,正好有几个赶山采野果子的女子,从她家的门前路过,一下子看到刘华那洋气的打扮,马上又说又笑地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
而且还有意的站在她的前面,伸出手来,指指点点地私语着她那露在外面修长光滑的大腿;可她并不在乎,觉得这些人没见过太多的世面小题大做了。
可有些男人在自家的园子里收拾着地,看到她这么漂亮的站在自家的门前,便也停了下来,认真的欣赏起来;有几个起的很早的,行动也有些笨拙的老人打扫着院子看到她那个样子,不由得自顾自的摇着头;还有一些顽皮的娃娃在追狗。
他们这时,看见刘久福家门前有人围着,那些孩子们就好奇地跑上来凑热闹,也嘻笑着跟着大人们一些逗着,可他们都觉得刘华现在的样子可真的美呀!
其他人听胡同里突然有奔跑的声音,接下来又喧闹起来,也不知出了啥事,便从家里走了出来,也都纷纷扔下手里的活计慢慢地奔过来,和大家一起看着。
不多时刘华家的门前一下子围来了许多人,都站在那里比比划划,叽叽喳喳的声音响成了一片。有几个老头习惯地蹲在地上,象观察一个外星人一样。
他们一边卷着旱烟,一边指着刘华的头发和裙着发表自己的高论。随后来的一个老汉看见她头发卷着,还以为被火烧焦了,对身旁的人呼叫:
“还不快把娃送医院去?看那头发被烧成了啥样?”逗得周围的人哄堂大笑。
刘华看人越来越多,本想和这些人解释一下,并大大方方地告诉这些人,头型是现在城市里最流行的,最好不要少见多怪,可她张里几次的嘴都停住了。
她真的很无奈,因为这些人乱嘈嘈的声音很大,根本就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气得她一赌气不理会这些,照样不紧不慢地梳她的头,觉得这些人太土气了。
她想的很好,借着梳头打算看看自己的心上人,看看自己的情哥哥早晨忙些什么呢?没想到却产生了这样的效果。这是她没有意料到的,也让她很吃惊。
可现在,她因为一生气,索性把手放慢,站在门前磨蹭着,心想,你们不是好奇吗?那好,我今天就让你们看个够,让你们看一会,好让也习惯变成自然!
她完全放大了胆子。用左手扶着头发,右手不灵便地在头上胡乱梳理着,然后再向水沟里歪着头照一照,她觉得裙子露的部位太多,蹲在那里有些过于暴露,左手又把裙子在双腿间不自然地掖了掖。
然后她又慢慢地抬起右手,轻轻地拔弄着支出起来的一股头发。瞪着眼在水影中左瞧右看。四周人的眼光就从头看到腿,又从腿看到头,然后又向水中望去。
“小能人”刘华她爸早早就到加工厂去了。他是昨天就和人家定好的,怕磨晚了耽误了人家下地,现在也算是农村小忙的季节,耽误了人家是不高兴的。
再说,他非常善于抓住机会挣钱,在这个时候,又怎么可能错过呢!这个生意人挣钱是从来都不分时间的,昨天本来已经忙的很晚才回家,可他觉得很累。
可一听说有人早上给他送钱来,乐得他早早地等在了那里。开门有生意,一天钱不断。他生意做的年头多了,非常讲究的就是这个,也为了图个吉利。
久福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人。可跟同龄的庄稼人比起来,却显得很年轻。不仅没有几根白头发,脸上红中透着亮光,胖胖的几乎看不见脸上有多少皱纹。
他穿一身干净的确良衣服,和庄稼人总有所不同的;只是头上总戴着一个旧蓝帽子使他又和庄稼人有些完全接近,这可能是多年来的农村生活养成的习惯。
在磨房里,看他腰中系着的白围裙,又使他有些象城市里饭店的厨师。久福好算忙了小半天才把人家打发走,便乐哈哈把钱放在口袋里美滋滋地往家走。
他想:今天的生意就是不用自己说,也肯定比往日强,这叫做开门大吉,今天回家之后,得抓紧吃完饭好返回来。可他一进胡同口,就看见一群人自家的门。
他把头向前伸了伸,一看这些都是围住刘华看她梳头,不看着以,一看让他的火气一下子便冲了上来,恨得他咬牙切齿,一股无名火顶在了脑门上!
他最近发现华儿这几天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喜欢打扮了,不是今天换衣服就是跑到市里卖衣服,有时她自己占着牙缸刷牙一刷就是小半天,可他没有生气。
后来他发现把她能的头发烫的象个鬼似的不说,现在衣服穿的也露大腿。他虽然很生气,可他这些日子就一直压着火没有发作,觉得这真是姑娘大了不中留。
所以便忍了又忍,心想,随她去吧,孩子都这么大了,那还能象小时候说骂就骂一通。他硬是把这口气压了下去。
可今天他看见华儿竟然在一群人面前丢人现眼,气得他可真的有些怒不可揭。他顺手把胸着的围裙撕下来,双眼通红地急步上前分开众人,扯起嗓子大声骂道:
“不要脸的东西,还不滚进屋,在这里臭美什么!你是嫌这脸丢的不够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