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关其实并不是很险要,也没有太多的植被,只是道路两侧多见不太高的土坡石堆而已。大队走了大概有两个时辰,前面路边出现一片树丛,树木稀稀拉拉,大部分是低矮的灌木,还都没有抽芽,显得荒荒凉凉的,树丛的一边有一排大石头,像是从附近山上冲下来的,特别大,也特别高,莫问天一眼就看见大石堆顶上垒的几个小石块。这就是暗号。
“大家都累了吧,来来来!到那边树丛里休息一下吧!”莫问天指着矮树丛向大家招呼着,在这个队伍里按辈儿分属他大,大家自然听从命令。莫问天还特意嘱咐车老板把两辆马车赶到了大石头底下。
一众人等全部席地而坐,拿出水壶干粮,吃着喝着。冰儿自己靠在一边,掏出水壶默不作声的小口抿着,像是在想心事。莫问天倒是显得精力充沛,东走西串的像个慰问前线战士的指挥员。
“嗵”的一声炮响,不远处的土坡上呼啦窜出一群人来,足足有五六十号,挥舞着家伙就朝这边扑了过来。冰儿瞅了瞅继续喝着水。其余众人也是原地没动,静静的看着这帮越来越近的土匪蟊贼。
看见快到近前了,莫问天一声令下:“弟兄们,朝家伙上!”形法派门规甚严,严禁伤人性命,一般情况出门在外的形法派门人弟子根本就没有铁器傍身,所以现在莫问天所指的家伙也就是扁担棍棒之类的,有的干脆就是赤手空拳,径直的就迎了上去。
“师妹,我看这帮人来者不善,你是不是也去帮帮忙呀?”莫问天仗着自己的领导身份,过来指挥冰儿参战。
冰儿翻了翻眼皮,没说话,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草屑土尘,朝不远处的战场走去。
莫问天见奸计得逞,心下十分欢喜。可是朝战场一看,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也怪不得冰儿她们没拿这些蟊贼当回事,这群人也忒不专业了。两下一交手,就被这边的形法派门人放倒一片,原计划的一接触就假装逃跑也不能实现了,五十多个人让这十几个人给逼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基本没挪窝就鼻青脸肿的倒了一地。看来打仗想逃跑也不是那么容易滴!
冰儿最后加入的战团,却是打得最凶的,身形一晃,双掌运开,就像两团紫雾上下翻飞,所到之处惨叫连连,哀号一片。别的弟子门人一见师姐竟然使出了紫阳真气,吓得赶紧跳出战团,唯恐祸及自身。最后二十来个蟊贼纯粹就是让冰儿一人儿给收拾的,纷纷倒地的蟊贼直搞得一片狼烟地动,尘土飞扬。
瞅准这个空档,莫问天赶紧的出手击昏两个车老板,转到大石后面,见果真有两辆马车和十余个蒙面大汉,就吩咐马上开始行动。这个人也没说话,见莫问天出现,就马上把马车赶到大石前面,换过车队的马车,向莫问天拱一拱手,就赶着马车径直向井邢方向飞驰而去。
本来在想心事的冰儿被大师兄叫来参战,心情很是糟糕,索性拿这帮蟊贼出了口恶气,竟然动用了本派密技紫阳真气,好在冰儿拿捏的恰到好处,并未伤人性命。看着一地哀号的几十个匪贼,冰儿理都没理,一声招呼:“归队,继续赶路!”
大家七手八脚的弄醒了车老板,归置归置东西,见一件没少,又开始赶路前行。
车队走出去还不到十里地,就听见身后马蹄声疾,一片烟尘滚滚而来。
“吆呵!今天碰上黑道日了。马贼全来了呀!行啦,咱们也别走了,等会吧!都打发完了再说。”冰儿以为又是马贼来了,气得都快乐了,今儿个可真晦气!各位师弟见这个平时冷艳的师姐竟然开起了玩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莫问天有些纳闷:“会不会是小野搞错了,该不会是请了两拨人吧!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狼烟渐渐来到近前,最关注的莫问天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心里就是一翻个儿:“妈呀!师傅怎么来了!”再望元禛子身后仔细一看,莫问天吓得是魂不附体。后面竟然是刚刚被他掉了包的那两辆马车。
冰儿这时候也看清楚来人就是师父,连忙抢步上前,躬身施礼,不解的问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
元稹子勒住丝繮,并未答话,蹁身下马,走到莫问天面前深沉的看了两眼,没有作声。接着来到冰儿近前大声斥责:“本派紫阳真气是让你用来逞凶斗狠的吗?”
冰儿心下一惊,这才知道刚才打斗一事已经被师傅知晓了,门规有律严禁随便使用密技紫阳真气,这个冰儿是知道的。情知理屈,吓得一吐舌头,没敢回答,低着头站在一边。
元禛子轻舒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步态轻盈,进退得法,运气精到,收放自如。念在你未伤人命,姑且绕你这一次。”元稹子这几句话连傻子都能听得出来,明着是责备,实际是赞赏有加。
听到这里下面的门人弟子一阵的无声唏嘘:“这真是没天理呀!这事要是放在他们任何一个身上,不马上逐出师门就不错了,谁让人家是大师姐呢?师父疼爱大师姐那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了。哎!命苦呀!”
冰儿那更是人如其名,冰雪聪明。连忙笑嘻嘻的凑了过来,刚想拍师父几句马屁,猛然看见师父身后的两辆装满箱子的马车,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师父,这,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哼!还好意思问我怎么回事?还不是你们保护不力。”刚刚神情有所缓和的元稹子听到冰儿提及箱子,又拉下脸来。
“刚才?我们?对了!我们刚才在前面御敌,是大师兄在留守车辆!”刚才挨训不说话,那是因为自己触犯门规理屈,现在师父又一顿劈头盖脸,冰儿可不依了,小嘴噘得老高,明明是大师兄的错,凭啥骂我?两只眼睛噙着泪花,愤愤地瞪着师父,刁蛮本性一览无遗。
其他门人弟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吭,谁都知道莫问天是师父内定的接班人,这回矛头直指大师兄,而且持矛的还是在师傅面前最得宠的大师姐。妈呀!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