郄未昧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黄子明外表忠厚内藏奸诈。但非穷凶极恶之辈,只是个善于钻营的圆滑小人而已。要不也不会拿自己的师弟来探路了。郄未昧下重手,目的就是来个杀一儆百。断了别的盗墓贼的念想。自己也好放心地去香港完成父亲的临终遗命。
“嘻嘻,没想到家传的这个看病寻龙用的御气之法打起架来会这么管用,这下发达了,嘎嘎--”
三天后,香港弥敦道南环500米处路南一座墓穴。南方的花开得早些,刚刚2月这里已经到处可见稀稀拉拉的野花。偶尔还有只蝴蝶穿来穿去。这处墓穴除了正前方留着祭祀台以外,其余三面围着大半圈叶子深绿的松柏。应该是好久没人打理了,树上斑斑点点的枯黄枝叶,比比皆是。墓地周围的花圃有些已经枯萎,变成一堆烂叶。
一个少年身着朴素的斜襟长衫,两个元宝耳,一头板寸。对着墓地在嘀咕着什么:“没道理呀?这么个空坟呀?我封它干吗呀?老爹是不是搞错啦?”郄未昧又围着墓地转了一圈。
此穴靠背是三个戾气很重的形势:廉贞,禄存,破军。这三凶星坐南朝北半环矗立。墓地的南边正冲着三凶星的是一个人工湖。倾斜25度,上半部分用水银镀过,再加上湖南边祭台前的十三级大理石台阶,打磨得光可鉴人。
很明显这是个极端暴戾且极具攻击性的霸穴。一般选这种造葬格局的人生前多是作偏门的,死后怕阴灵骚扰。如果旁边没有别的墓的的话,此种造葬倒也无妨。想到这儿,郄未昧下意识的抬头朝对面望去。“啊---”公路对面竟正好有处墓地。本来格局中规中矩,承接天气,福荫后人。可现在已然是气断运绝,死水一潭。看来这“三星射魂”局果然霸道,郄未昧不免有些唏嘘。
三星齐聚,气场非凡,合而归一映于对面的明堂(就是前文说的那个人工湖),气场遇汞化作煞气。湖斜度25,正好把煞气折射到南边的十三级大理石台阶。光可鉴人的十三级台阶把煞气又反射到了对面。十三道煞气就像十三把钢刀从上到下向对面砍去。对方墓主人一家上下不管老小悉数难逃。正所谓“三星射魂,祸灭满门。”
“也不知道有多大的仇恨,要下这样的的毒手。”一阵凉风,郄未昧打了个激灵。“哎呀!瞎琢磨啥呢我这是。老爹是让我来封穴的。可现在这个状况。哎~还是先找到墓主人看看再说吧。”
墓主人就住在公路北面的小区里,临靠公路,拾贰楼。
郄未昧按了按门铃,等了好一会儿,门开了。门里站着一个妙龄少女,比郄未昧矮半头,一身的洋装,玲珑的身段凹凸有致。一头乌黑的头发,娇小灵巧的五官镶在白皙的面皮上。郄未昧一眼就看出,这女孩贫血。正在他打量女孩儿的同时,女孩儿出声了。
“来啦,进来吧。”女孩像在招呼一个老朋友。
郄未昧迟疑了一下,迈步走了进去。
“你可是郄正门人?‘”女孩似乎还想确认一下。
“嗯!”郄未昧机警的打量四周。屋里的装修很豪华,陈设的家具也很高档,就是到处都有灰尘,好像多久没人打扫似的,显得冷清的厉害。
“别看了,没有别人了,都死了。我是专门等你的。”
“等我?”郄未昧一头雾水。
“是的,你不想知道你爹是为什么死的吗?”女孩很平静。
郄未昧脑袋嗡了一声,没有说话。眼里射出两道寒光,紧盯着那个女孩。
“别着急,我慢慢给你讲。”女孩淡淡的像一杯白开水。
郄未昧的父亲郄午恕六年前应邀,到的也是这间房子。
“世侄,你看此穴可有解法?”一个五十多岁的的老妇人看着站在窗口的郄午恕。
“这个没问题。”郄午恕很干脆的回答了老妇人。
“那太好了,世侄准备何时动手?”老妇人很高兴。
“随时都可以,不过我要先问阁下一个问题。”郄午恕转过脸来,看着老妇人。
老妇人赶紧说:“世侄请讲。”
郄午恕很直接的问道:“阁下为何建造如此暴戾之穴?”
老妇赶紧答道:“这个嘛,世侄你有所不知,我家老爷早年作的是偏门。死后找法师堪穴,极力推荐此种造葬。所幸这么多年来都平安无事。”
郄午恕想了想,倒也合情合理。
老妇人接着说道:“只是从去年开始,一家老小接连不顺,我儿出车祸断了右腿,孙子一直身体不好,整天药不离口。儿媳妇,也就是你姐姐竟突然疯癫,连他老公儿子都不认识了,找了好几个法师,都没有办法,后经一个好心人提点,才辗转找到世侄你,你看这偌大的家业,如今就只剩下我这么个孤老婆子了------”说到伤心处,老妇人已经掩面抽泣起来。
郄午恕听到老妇人提到自己的姐姐,下意识的朝老妇人邻座上的姐姐看去。自己不惜违背宗训出来也全都为了姐姐。想起自己小时候体弱多病,和大自己五岁的姐姐感情特别好,所以父亲破例留姐姐到十四岁以便更好的照顾他。多了两年的相处,姐弟俩的感情更加深了许多。后来姐姐远嫁他方,郄午恕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
这么多年了,总算有了姐姐的消息。却是个噩耗。姐姐婆家祖坟被人封印,家人受累。姐姐已经疯癫了。郄午恕想也没多想,安排好家里就赶来了。等到了香港,郄午恕一眼看见姐姐心里就明白了。两只眼睛空洞无神,脸如黄纸,印堂泛紫,嘴角流涎。这都是典型的受阴煞冲撞所表现出的症状。郄午恕知道,如果墓穴被恶意封印,自己先人的阴灵就会因被禁锢而无处可去,只好回到刚死的地方,找自己的亲人。家里人受不住阴气侵袭,就会灾病缠身,祸事连连。
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不过稳重的郄午恕还是尽可能多的了解了一下情况。听到老妇人这么讲,再加上着急姐姐的病情,郄午恕就不再戒备。暗暗的对自己说:“不管怎样,先治好姐姐再说。”
“尊驾不必难过,此事说来并不难办。凡墓地龙穴者,和人一样,其气场运行也有一呼一吸,天造地设的真龙神穴一呼一吸的时间周期很长,视其龙势大小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似这种人为**,一呼一吸也就一天一夜而已。所谓封印也好,解封也罢,就是要找到这个墓穴一呼一吸之间过渡的一点。此时既为生地,亦为死地。此穴明堂被黑油漆所盖,其下手时选的就是这个过渡时间。虽然你已经清洗干净,但因为时间不准,所以于事无补。今日我等要解封此穴,也须先找到这个生死之地。我已算过,现在中元四运,此造葬坐南向北为离穴,二十四山生死地,正好在申时一刻。也就是说,我们在申时一刻引水入明堂就会大功告成。”
郄午恕一口气说完。看了一眼痴痴傻傻的姐姐,心里又一阵难过。
第二天,还是这个地方,申时一刻,对面的人工湖里开始注水。水越来越多,打着旋。白晃晃的气浪翻滚着。突然,十三级台阶泛起了光华,瞬的凝聚成十三道厉闪,凌厉的劈向公路对面。
“糟了!”此穴气场竟无一丝尸气,至精至纯。这是个空坟!”郄午恕疾走两步,扒着窗台探出身子向楼下张望,一座坟墓正好处在煞气直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