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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正月初十早晨除了照例放炮外,其它都安安静静的。

晚上红梅偷偷问余金:“爹爹为什么今天这么安静呢?”

余金笑着爱抚女儿乌黑的头发道:“今天是老鼠嫁女”的节日。

这反倒引起她的好奇心,余掌柜的笑笑接着说:“这是个很安静的日子,不过今天有两个忌讳:一是全天不吃米,必须每餐饭都吃面食。老辈子流传下来的:老鼠嫁女节吃了小米,夺了鼠食,脖子上便会生老鼠疮(淋巴结核);也有说老鼠嫁女节吃了米,这一年老鼠便肆无忌惮地遭践粮食的。二是全天不做针线,谁家这一天做针线,谁家的姑娘便失了巧慧,成为笨手笨脚的蠢女人”。旺儿听了挠挠头嘿嘿的笑起来。

红梅却撒娇的抗议着:“爹爹你撒谎,我不信”。

余金笑着说:“不信呀?那今天晚上,你睡定后窑洞里能听到迎亲的唢呐声呢,不过听到后千万不要出声。如果破坏了老鼠的婚事,就要找不下媳妇,一辈子打光棍喽”。

红梅听了,脸一红:“爹爹,你坏你骗人”。

晚上夜很深了,旺儿偷偷的爬起来,甚至还把耳朵伸进炕灶里听,夜静静的,可连一声也没有听到,渐渐的躲在炕边睡着了,在梦在竟梦到自己娶媳妇,而新娘竟然是红梅,在梦中旺儿偷偷的笑了……。

第二天早起,看到红梅时,旺儿竟有些不好意思,脸微红,吃饭时,头也不抬的扒着饭。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放炮、燃篝火、挂灯笼自然是必不可少的活动。旺儿娘手艺巧,自己做的灯笼是用白纸粘住的圆筒形,在白纸上粘贴上自己剪的狮子滚绣球的剪纸图案,并请余金在灯笼上写上:“吉星高照”、“满院生辉”的字样。风一吹煞是好看。

红梅和旺儿吵吵着也要跟着学,刚学一会儿两个孩子就顽皮起来,两个人拿着纸乱剪起来。旺儿娘无可奈何的笑笑进屋去了

晚饭前,旺儿娘请阿莲过来帮忙,用黄米面、芝麻、核桃仁、杏仁、瓜子仁等制成淘茶。热茶时特别加进去黄豆、红豆、芸豆等各色名豆,加进去了皮的玉米仁,做成一种很稠的食物。阿莲惊叹旺儿娘竟然能做出如此美好的食物而惊呼。旺儿娘平时话很少,农家的活计却很顺手。

吃完饭,旺儿就大声的欢呼“要“转九曲”了”。

“转九曲?”红梅不解的问.

“‘转九曲’也叫‘九曲黄河阵’”余银笑着拉过旺儿和红梅,“走,我们全家都去看”。

他们一家人走出家门,就看到好多人在陆续的往北走着,边走边谈着。红梅跟着全家人一起来到一处很多人围集成两排的地,旺儿挣脱父亲的手,跑过来拽着红梅的手,他们钻进人群。

红梅眼前看到的是一大片空旷的平地上,有人用高梁秸秆竖起一排排栅栏,栅栏与栅栏间所留出的路弯弯曲曲,共有九次走过去再返过来的曲折,但每返过来又会向新的一曲前进。有些高粱秸秆的顶部托一只白萝卜,白萝卜中间被挖空,注人了麻油,麻油中间设置一根灯芯,自然地便成了一盏小油灯。她惊呼着,拉着旺儿的手一边看着数着,共有360盏灯。

旺儿在旁边唠叨着:“第年转九曲时,全村男女老幼都会一齐出动,连有重病的人也由亲属搀扶着或背着转”。

“是吗?全部呀?那怎么转呢?”红梅疑惑的询问着。

“就是沿着高梁秸秆围成的曲曲折折的路线走,走到中心的位置后再退了出来。我五六岁那两年收成好时,转九曲队伍的前头都会有唢呐锣鼓伴奏,大家会载歌载舞呢”。旺儿得意的回答着。

红梅他们两个随着村民一起转着九曲,听着大家喊着:“转一圈一年顺顺当当,没有麻缠事、第二圈一年平平安安,家有吉祥……”

红梅发现有人偷偷的拿了油灯揣在怀里,她使劲的拽拽旺儿的手,用手指指。旺儿开始没明白,后来又看到红梅用手指下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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