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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直到正月二十三,是整个正月的最后一个节日了,总也免不了挂灯笼、燃篝火、吃年茶饭。这天村里的男人们要到邻近的庙里去敬香。敬香回家后,要给自家喂养的耕牛多添精饲料。屈指计算起来,初一、初五、初六、初七、初十、十五、十六、十七或十八、二十三,正月天陕北农村共有九大节日,也许是暗合九九归一的哲理。

“过了正月二十三,挽起袖子快上山”也就是过了正月二十三,作为庄稼汉就开始新的一年的劳作,而这整个正月也几乎吃光了旺儿他娘过年准备的食物,享福一个月,这种习俗在这片土地上已不知延续了多少年……。

“肥正月,瘦二月,死不下的三四月”。正月二十六,余金兄弟领着一身道家打扮的中年男子,站在离余银家不远的一大片的平地上,:“道长请您给看看这块地基的风水如何?”

只见那道长四周远望了一下,又拿出罗盘,呆了一阵子,开口道:“余施主,明天二月二是龙抬头乃是动土的吉日。”

余银看看大哥面露喜色。

正月是丰盛的,二月却相形见绌,甚是清贫。在陕北农村,二月最主要的节日是二月二的“龙抬头”。农历二月农民们虽已开始劳作,但也只是送送粪,翻翻地,或种一部分早秋作物而已,余金乘此机会多请了工匠去地基处,早出晚归的盖着自己的新窑洞。

二月二也被农家汉子们认为是剃头节。由于龙抬头是紧跟着正月里的节日过的,家家户户都有意留了一些年茶饭,这个节日的良辰仍在夜晚。

入夜以后,家家在缺月照耀的院子里生起一堆柴火,待火焰升高后,端来半碗清水,清水里泡进去一些小米,向火堆倾洒过去,以祈求当年风调雨顺。待大火收敛了,人们又把未燃烧完的余火分成十二堆,俚语称“拨火堆”。一堆一堆排出顺序(多半为圆形),以观其先熄灭和后熄灭的过程。一般以为,象征哪一个月的火堆先燃烧完了,那一个月雨水便较多。反之,象征哪一个月的火堆还烧得较红,那一月便缺雨,是红日当空。

第二天一早起,红梅就发现院内的灯笼都不见了,问了旺儿才知道是被收起来了。

二月和三月虽是农民们困难的岁月,而三月,那是春种的最繁忙的季节,人和耕畜都不得闲散。

清明扫墓,这个节日旺儿娘总每年一定要蒸些白面馍,馍的个头很大,俗称“老馍馍”,统称“子推”。还在子推上加装饰,花草、小雀鸟饰物,而且还点上红红绿绿的颜色。子推以外,差不多的人家还都要捏各种面花,俗称“捏燕燕雀雀”。

她告诉阿莲这小面花,不是供一顿就吃完的。是将它用细麻绳串起来,中间夹上红枣,待其慢慢地风干,由孩子们一日一日慢慢吃掉。父母亲和成年人,一般是只吃子推,不吃这种面花的。蒸于推极有讲究,一般的是,男人是圆形的于推,个大;女人是长条的子推,个小。捏小面花,也极有讲究,全家人的属相动物,特别是孩子们的属相动物,一定要有,而且一般是属什么就蒸什么,吃什么。

阿莲点头,表示记下了。

吃了子推后,全家人一起来到村西头自家的墓地。照例要去扫墓最主要的是还要给墓冢上培新土。

熬过了三月,四月仍是青黄不接

四月底,余金一家人站在这块属于自己的窖洞院内,长出一口气,终于落叶归根,找到了自己的家呀。

红梅一家人迁居到了新窑,村中亲朋好友前来祝贺,叫做暖窑。一家乔迁之喜,邻居们你提一瓶酒,他拿一块肉,小孩子拿一张画,任何人都不能空手,前来祝贺。主人备下酒菜,酬谢客人。

余银喜笑眉开的看着那两孔新窑的门上都贴了大红对联。其中一联写道:“合龙大吉”、“四季平安”,他的嘴开始合不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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