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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片影流光

人来人往的商业街,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小混混带着一个太妹骑着机车在人群里穿梭。看到美女,小混混还忍不住吹起口哨。后座浓妆艳抹的女孩拿包包使劲地敲他,相反的他吹得更欢了。

到达商场门口的时候,这个即使在秋日里依旧穿着吊带短裙和丝袜的太妹扯了扯小混混的衣服道:“停车,我要去里边买点化妆品。”

小混混瞟了她一眼,不悦地嚷一声道:“又买啊。**又不是更年期,用得着那么多化妆品吗!”虽这么说,还是将车停了下来。

“你管我,不就是要你花几个钱吗!”太妹下车将包往肩上一扔,站在旁边看小混混锁车。

这时,苏乔正快步从商场走出来,往回看的时候,撞了一下那个太妹。太妹正欲发火,苏乔回过头来瞥见一辆机车,二话不说,推开小混混,动作流利的垮了上去。动作之快,让女孩和小混混都来不及反应,人早已消失在人流中。

小混混刚反应过来,一群人又火急火燎地冲过来将他撞倒在地。

被撞倒在地的小混混被烟和尘土呛得半死还被人踩成了酱团,半天没爬起来。

那个原本站在一旁的太妹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回过神来,立即指着逃之夭夭的苏乔喊道:“来人啊,光天化日抢车!!!!!”

她原本是指着苏乔消失的方向尖叫的,周围的人看好戏般围在一起看这场类似闹剧的抢车戏码。

太妹还欲叫喊,小混混似乎对她的喊叫比被抢了车还敏感,他蓦地爬起来,捂住太妹的嘴,将她拖离人群。

太妹使劲掰开混混捂住她嘴的手,生气骂道:“**疯了想干什么!车抢了还不赶紧报警追啊!”

“嘘,别叫了。”混混拉着太妹躲进僻静的地方之后,心虚地附在她的耳际悄悄道:“那车是偷的,要是惹上警察就麻烦了。”

“你?!……”太妹瞪了混混一眼,随后拿着手上的包狠狠地砸了混混一下,头也不回的走了。

大街上,众人围观着几个黑衣人气势汹汹从商场内跑出来,看着消失的摩托车方向咒骂了几声,然后顺手将一个出租车司机从车上拽下来,毫不客气地将车子开走。待他们消失,众人唏嘘了一阵之后,也相继散去。

容珣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要司机跟紧前边的机车。刚才他将黑衣人绊倒之后,立马下楼梯追苏乔,没想到苏乔竟然抢了辆机车逃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苏乔竟然能当众抢车!看来这群人非同小可,否则,苏乔也不会这样避着他们了。

夜色下的环城公路上,闪烁的霓虹灯下,原本车水马龙的道路车流越来越少。渐渐地,可以清晰地看到几乎没有车流的高速公路上,一辆机车和两辆出租车狂飙,就像游戏里的高速飞车比赛。

在灯光流动的影像里,车子留下的影线就在这个安静的秋夜里划过一道流光,如一副水彩画般映在夜色里。

容珣催促着司机叫他跟紧,司机战战兢兢道:“再这样下去会引来警察的。而且这么快的速度会死人的。”

容珣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车子,招呼也没打声,抢过方向盘,道:“我来开车,你坐到一边去。”

可怜司机是个胆小如鼠的正经公民,他坐在副驾驶座之后,双手紧紧地拽着车子,生怕自己飞了出去。依容珣这样的速度,司机恸哭地想,今天兴许就是自己的末日了。想想自己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不就是妻子给他烧的符水被他给偷偷倒掉了,老天也不至于这样惩罚他吧。司机在心里默默祈祷,要是他能活着回去,一定好好供菩萨。

容珣瞟了一眼后视镜,即使将油门踩到底后面的车子也紧紧跟着,看来,不来点厉害的,是没法将他们甩掉了。

看到后边的车子离得越来越近了,心想着这样下去就甩不掉那群人了。

容珣皱了皱眉头,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了急速旋转起来。

司机见此,眼神惊恐,骂道:“你不要命了,在这么高速度的情况下蛇行!”

容珣对司机的咆哮充耳不闻,对于自己的车技,他还是相当自信的。大学的时候,他还和苏乔飙过好几次,虽然并没有赢过。

司机时而被甩向右边,和车门来个亲密接触,时而倒向左边,被容珣一脚踢开。

心灵和身体双重打击使得司机泪水涟涟,他在心里求祖宗求菩萨。心想,他还不如让这个人将自己的车给抢走,那至少他只损失了一辆车。看现在这情况自己完全可能将小命都搭上。

紧跟在后边的二爷再没脑子也看出来了他前面的那辆出租车是打算挡他的路。他啐了一口骂道:“前面那辆车他妈的找死!老八,把他的胎给我爆了。”

“好勒。”其中一个坐在副驾驶上叫老八的男子应声拿出一把枪朝着前边的车子射去。看他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技术倒是没他的信心那么强,子弹没射中车胎,而射在了车身上。

“老八,你那什么技术,看我的。”坐在后座右边靠窗座的老四鄙视的看了看老八,拿出枪来,也朝前边的车子瞄准。

容珣听到金属叮当的声响,从后视镜一看,后面一左一右竟然有两把枪从车窗内伸出来朝他们射来。“这群家伙……”容珣紧皱了一下眉头,重重地将油门踩了下去。

“刚刚是什么声音???枪声吗?我们会被打成窟窿眼吧!!!”司机在旁边想捂着耳朵又空不出手来,在这样下去他觉得他就快尿裤子了。

“养你们一群废物,全部在浪费子弹。给我瞄准了!”二爷被前边的出租车时快时慢时左时右故意撞他的车好几下,速度一直被前边的车子压着,心里本身气不过,偏生这些人每一个中用的,连打个轮胎都打不中。他现在恨不得将那个人捏在手里直到捏成粉末。“竟然敢戏弄老子!”

一路狂飙的苏乔自然也是发现了后边的异常,她后边的那辆车很明显是想帮她。是谁?那人会是谁?

苏乔一路飙过,竟然已经很快就开到了S城最大最复杂的立交桥。“那儿是甩开他们最好的地方。”苏乔想着,朝着立交桥驶去。但是,那辆车里的,到底是谁?

一颗子弹射来,车的后窗玻璃碎成一片,司机更加吓得蜷缩成一团躲到了座位下边。

容珣由于开车本身很费力,再加上得时刻注意后边的枪,额头不禁渗出细微的汗珠。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容珣想着,看到前边高耸的立交桥,嘴角微扬。“就在那让你们去见阎王吧。”说完,加速前进。

“他奶奶的,和老子比车技,再多修炼几年吧。前面就是立交桥了,老子就亲手送你一程,让你的车来个完美的抛物线。”说完,往前飙了去。

“废物,你们怎么开的枪,眼睛长在屁股上了吗!”二爷一边高速飚车一边还不忘教训他那群手下。

“二爷,是您开车太不稳了。”一直坐在后座中间的,对自己车技甚有自信的老九开口了。

“敢说老子开车有问题!老九,哪天咱俩飙一个,看谁撞死谁!”二爷啐了一口。

“我看老五都快要吐了。”老四很合时宜的不给二爷台阶下,讪笑地看了看后座左靠窗的老五,只见老五被车身摇晃和车窗磕磕碰碰,还不时的要吐的样子。

“我看是他昨晚在哪个温柔乡里喝多了吧,到现在还没醒。你们这帮小崽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二爷轻蔑的道。

“老五,你这晕车症得治治了。”老九故意抬高音调,转移话题。

“我也觉得。”老四适时附和。

“好像打中了,二爷你看,他的车子好像不听使唤了。”老八指着前边慢下来的车跟二爷道。

“哼哼,看老子不撞死你,敢撞老子的车!”二爷还不忘得意地哼两声。

容珣使劲旋转着方向盘,奈何车子的一个轮子已经报废,车子完全不停使唤,在立交桥上东摇西撞。

“车子已经坏了吗?我们会不会冲下立交桥?”司机早已哭喊得嗓子都哑了。

“不想死的话打开车门,我转弯的时候跳下去。”为了不让车子因为原本的高速度和甩出立交桥,容珣使劲控制着方向,手上不禁被失控的方向盘擦得通红。

司机听话的打开了门,但是看到这么快的速度要他跳车,他着实没那个胆。

“跳!”容珣只能凭着向心力将车转弯才能暂时保证车子不会飞出立交桥。

司机紧扶着车门的手瑟瑟发抖,闭着眼睛还是不敢跳。容珣没时间让他继续害怕下去,不容分说,一脚将他踹了下去。并在这个时候,弃车也从车门跳了出去。

车子被容珣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在容珣弃车之后,车子跌跌撞撞朝着相反的方向飞去。而在后边还来不及刹车的二爷已经躲闪不及,和前边的车子撞了个正着。

两辆车子高速度地正面相撞,原本已经被撞得千疮百孔的容珣的车子被撞飞,飞出了立交桥朝桥下坠去。而二爷的车子为了躲避撞击被他急转弯,却没躲过,他的车子被撞得朝一边驶去,最后在停在了被撞坏栏杆的立交桥边缘,车身三分之的露出了立交桥,犹如一块悬石挂在悬崖口,摇摇欲坠。

因为司机的迟疑,容珣错过了跳车的最佳时间,他因为车的速度在地上滚了很长一段距离,他的双手,还有衣服被粗糙的水泥地面磨破,浑身都是斑斑血迹。

他在心里呼唤着苏乔,他想起曾经和苏乔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在心里想着,苏乔,我还有好多的话要跟你说。

苏乔在立交桥转弯的时候,突然听到立交桥上一声巨大的碰撞声,她几乎没有减速直接来了个180度转弯,停定,却看到立交桥两辆车相撞,其中一辆还飞下了立交桥。

“容珣?”那一刻,苏乔仿佛听到了容珣的呼唤。容珣,是你吗?苏乔突然想起,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瞬,闪过的一个蓝色身影。真的是你,容珣,为什么?

苏乔的心顿时被利器刺中般难受,几乎没有迟疑的,她将车子继续朝立交桥下驶去。

她必须去找容珣,容珣不能死,她一直强忍着内心的伤痛,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忽然想起了他干净的笑靥,想起了他那不放弃坚毅的眼神,也想起了他转身的那一刻的落寞。

苏乔多想时光可以倒流,回到容珣没有认识她的日子。若是如此,他是不是会不懂得什么是悲伤。

他曾喜笑颜开自信满满地说:“苏社长,我要打败你,名正言顺的成为跆拳道社团的下一任社长。”

他曾倒下又爬起,败去又归来,脸上挂的依旧是开朗的笑。“苏社长,我又来挑战了。不打败你我誓不罢休。”

他曾傻乎乎地不容许任何人给她带来危险,遇到好事者总是挡在她的身前,固执而不容拒绝。“想挑战社长,过了我这关再说。”

然而,那么开朗快乐的他,也会流露出那么悲伤的神情,也会有那么寂寥的身影。“苏乔,我们分手。不是我不爱你,而是你不够爱我。我们交往两年,我为你做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而你却没有因为我有丝毫的变化。”

“容珣,傻瓜,傻瓜!”苏乔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终于到了桥下掉落的车旁,她顾不得将车停稳当,就从车上跳了下来,径直朝掉下的车跑去。

她要找容珣,他不可以死,他怎么可以莫名其妙因为她而死。那样只会让她觉得是她亲手杀死了他,她杀的人还不够嘛,难道还要加容珣一个吗?不要,绝对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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