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麟心内惊诧,这气氛不对啊。环视众人,才发现宋江也在场。原来宋江长得黑矮,人堆里不起眼。马麟过来打招呼:“宋总也在,这是贱内张氏。”说着伸手拉张氏女的衣袖,走到宋江面前,对她道:“这位就是咱们梁山的寨主,宋公明总经理。快见过宋总。”
张氏女走向前,深施一礼,轻启朱唇,说道:“马麟拙妻张氏见过宋总经理。”也不抬头,施完礼站到一旁。马麟与张氏没有夫妻之实,马麟曾对她说起山上鱼龙混杂,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又美若天仙,难免有歹人起意,最好咱二人以夫妻相称,那样省得好色之徒有非分之念。张氏答应了,所以走到哪里,外人面前,俩人都以夫妻相称。
“张夫人不必多礼。你来梁山几个月,可过得习惯?”宋江还是头一次见到马麟媳妇,作为一寨之主,理应关心、过问一下。
“还可以,谢谢梁山领导优待,我万分感谢。”张氏女依旧低着头说道。
“不用感谢,作为领导,我关心的不够。”宋江见这女子言谈举止,猜想定是大家闺秀出身,自己作为总经理,应该表表态,不能让她人看低了,显得梁山全是一群没素质的草寇,于是高声说道:“你以后有什么困难要求,尽管提。这八百里水泊梁山,虽然不比汴梁城大名府花花世界,但也不能亏待你。虽有不尽人意的地方,要从长远来看,我们已经制定了四年规划,梁山将会飞跃发展。马麟是个好将领,宅心仁厚。你跟着他,会有好日子过的。马麟有什么不对,若欺负你,你尽管到我总经理室找我。乐和,你转告萧让,以后马麟和他夫人,有事找我不用排队预约,可以直接到我办公室。”
乐和笑着说:“知道了,一定转告。”宋江看这群人全是不错眼珠的盯着张氏女,有些恼怒,心道:没见过美女呀!全都显得如此好色。其实宋江倒是误解了,众人看到马麟媳妇如此美丽,好比欣赏秀美河山,心旷神怡,流连忘返,哪里还有一丝邪念!
宋江拍拍巴掌,众人才回过神来。宋江高声道:“张夫人来梁山时间短,现在已是马麟夫人,诸位不要有什么想法。如果谁敢动别的念头,我定斩不饶!你们传下话去,如果谁敢欺负张夫人,我一定让他脑袋落地,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不怕:上天我追到凌霄殿,入地我追到鬼门关,下海我追到水晶宫,这是我宋某人今天当着大家说的,你们全是证人。”宋江见众人鸦雀无声,看来自己说话还有分量,该缓和一下气氛了,接着道:“这里还由乐和当主持人,大家好好切磋研究。”说完一摆手,让乐和主持局面。
乐和走到屋当中,满脸堆笑,快赶上笑面虎朱富了,开言道:“宋总的讲话,大家都记住了。下面请马麟的夫人给我们讲讲汴梁调的起源和发展状况,张夫人这里来讲,大家掌声欢迎。”
乐和说完,张氏女款动金莲,如同风摆翠柳,走到前面,低着头,刚要开口,就听雷鸣般的掌声响起。掌声响了一阵过后,张夫人再要开口,掌声雷鸣般又响起。如此几次,乐和心说这不是起哄吗,连忙挥手,众人才停下。
只听张氏女道:“实在对不起大家,今天来得匆忙,还没想好要讲的内容。我想回去先写个提纲,或者写成讲义,让大家传看。看到大家对汴梁调如此热心热情,我很高兴。今天先不讲了,请大家恕罪则个。”
张氏女刚说完,就有人喊道:“不讲也行,给大家唱一段!”
张氏女很难为情,低头说道:“我头次到这里,甚是惶恐,唱出来恐怕走板跑调,音律不整,实在唱不出来。还请恕罪则个。”
“唱一段,跑调我们也不介意!”又有人喊道。
“我介意!”这回是宋江断喝。“张夫人愿讲就讲,愿唱就唱。不愿将就不讲,不愿唱就不唱!我看谁还敢起哄!肉皮痒痒了吧?谁肉松了皮痒了,蔡庆行刑处有军棍伺候。”宋江阴沉着黑脸说道。
满脸堆笑的乐和,连忙过来对宋江道:“宋总息怒。大家这是热情,没有别的意思。张夫人请歇息,请歇息,下面请张小三来一段!”
宋江见没人再敢纠缠马麟媳妇了,要找个椅子坐下休息,就听屋外有人嚷:“我找宋总,宋总在哪?!······”
宋江急忙迈步走出大门,迎面差点撞上一人,就听那人道:“宋总,我找你有事!”宋江抬头看是孟康,手中拎着一张大布告。那孟康比宋江高一脖子加一头,所以宋江得抬头跟他说话。
宋江来到屋外的僻静处站定,问道:“什么事?大呼小叫的。”
孟康把手里的布告在宋江面前晃了晃,“宋总请看,这布告写的我认,说我上班时间打麻将,没错。罚我一月工资,我没二话。可是别的处聚赌,怎么不罚?查赌的参与赌钱,知法犯法,怎么不处置?我不服!”孟康说着说着就吼起来。
宋江看了一遍布告,大意是写孟康昨天下午上班时间打牌,罚款一月工资,以观后效,梁山各处要引以为戒,等等。宋江刚要说话,就见一丈青扈三娘从戏曲协会屋里出来,一只手拧着王英的耳朵,连拉带拽的往前走,王英疼得哎呦哎呦直叫。扈三娘看到宋江,说了句:“干哥哥,你忙呢。”脚不停地往前走,边走边数叨王英:“你哪是来听戏,纯粹是看狐狸精来了,矮冬瓜似的,瞧不清楚还站窗台上去看!”边说边拽着王英离去。
宋江看这协会有人进出,对孟康说:“你说的我不明白。咱们到我屋里详谈。”宋江在前,孟康在后,二人来到宋江的总经理室,宋江关上门,给孟康倒杯水,二人落座,宋江定定的看着孟康:“布告上写的你都招认,罚款也服,还有什么话说?难道冤枉你了?你说别的处聚赌,到底怎么回事。”
“我挨罚,没话说,也没冤枉我。但是,那李立怎么不查别处?他可还参与赌钱。”孟康说完喝了一杯水,水能克火,好压压心中怒火。
“你从头说,这样讲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江也喝水,那是下午讲话太多的缘故。
“昨天李立装成小厮,上我造船处暗查。”孟康说道:“我这几天太累,想打打牌放松放松,谁知被逮个正着。我违反军纪,认打认罚,无话可说。但是李立到东路水军处,看到阮小七他们聚赌,不给记上,后来还跟他们喝酒,喝完酒赌钱,半夜回梁山的,你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正好昨晚王主管去水军处,通告明天领船试航,看到水军寨里那艘大船,人影摇晃,几个人吆五喝六,正在开赌。王主管亥时回来,他们还再赌。”
“哦?真有这事,那可是李立做得不对!”宋江道:“一起赌钱的都还有谁。”
“有阮小七、阮小二、张横、童猛、童威,就这几个人。”孟康如实说道。
“他们还把不把梁山的规章、军法放在眼里,李立更是知法犯法。如果你说的属实,我会严肃处理。”宋江喝着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