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里如同炸锅般纷纷议论起来。一位脑袋有些秃顶的老人猜测道:“这次抢劫过程不过二十来分钟,在没人报案的情况下,警察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集结众多,且出动了三架空军直升机。这两个匪徒应该作案多起,早就被警察盯上了。”
另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疑惑询问:“那在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来的众多豪华轿车又怎么说,那个到车上来的男子,少说也得资产过亿吧?!”
“客车前面的五辆法拉利就得一千多万呢!”
“两边的几辆兰博基尼还要一千多万呢!”
“……”
“……”
议论声高涨,车上好不热闹。紫衣女生戴上了耳机,用柔美的歌声代替了杂乱的争议声。
司机发动汽车缓缓离开了这里。
警察和那些富人们来的时候造成了极大轰动,致使真正保护了大家的杨仑,只能百无聊赖的靠着后座闭目养神,尽量化解耳朵外面声音的分贝。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喧杂声越来越大。
客车缓缓减速,随着“哧”的一声刹车响,杨仑险些跌落下车座。惹得他前方坐着的紫衣女生低声轻笑。尴尬的讪笑着起身,发现来到了北京客运站。杨仑冲漂亮的紫衣女生留下了一个自认为很潇洒的笑容,背着书包,拿起厚重的大包走下了车。两个多月的离开,看着依旧富饶繁华的北京,作为中国最不缺少的大学生,杨仑感慨颇多,两年来,他心中只有一个小小的愿望,那就是能在这富饶繁华的北京有一小块安稳栖身之地,把家乡的老妈接到这里,让她成为一个拥有城市户口的城市人。几次回家来到北京车站后,杨仑心里就会自然而然的产生这个想法。
随着人流走出客运站,一系列驳杂信息如海浪般不分先后的涌入杨仑耳畔,尤其出租车司机更是疯狂,甚至动手拉起了乘客。杨仑看着一个到北京务工的老乡满脸惶恐的死死抱着行李包和司机对峙着,不禁展眉一笑,对于北京很熟悉的他毫不顾及的坐上一辆出租车,“到XX站点”。
司机通过后视镜瞥了眼这位刚从客运站人流中走出的男子,左拐右绕的离开了拥堵车流,稍一提速,穿插到了公路上。
路上,司机时不时的从后视镜看看后座的杨仑,当来到一个交叉路口的时候,揉了揉鼻子,干咳了一声。刚要右转弯,身后传来淡淡的讽刺声音,“大哥,方向错了,应该是直走吧。开车要敬业些,怎么喜欢走远路呢?!”
司机不露痕迹的尴尬一笑,随即无丝毫羞耻心的笑道:“呵呵,忘记了,是到xx站呀!我以为到xn站。”说完不忘从后视镜观察杨仑的表情。
汽车穿梭在北京市,杨仑怀着崇敬心理欣赏着这个古老与现代交融的国家之都。
车窗外的建筑急速飞退。纸醉金迷的酒吧在白天如同温顺的小猫般贪婪沉睡着,杨仑能想象到这个北京都大有名气的酒吧晚上灯红酒绿,喧嚣驳杂的情景。高级发型中心外,两只巨大音响卖命撕号着,以期望达到吸引客流的目的。比家乡超市大十数倍不只的商场巍然屹立,商场前广场上车山车海。广厦楼宇林立,诉说着北京的繁华。杨仑静静的看着车外的一切,脑海中突然生出一句源于心底的呐喊:我要站在北京之巅!杨仑整个内心都跟着这个想法激动澎湃起来了。他干咳了两声,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压制,心里暗暗告诉自己:杨仑,那不是你该想的事情。你的目标是在北京安稳立足,接家乡的老妈来这。记住,小富即安!这是老妈一直期盼的,也是你必须做到的。
幸好,在路上没出现北京最难解决的两大问题之一的交通情况。很快,到了xx站,下车给钱。杨仑提着大包穿过一条宽阔的人行横道,来到了通往北鸟大学的公交站点旁,静等着大巴的来到。置身于人群中,杨仑显得那样渺小。看着周围忙碌人群不时从身边擦过,杨仑轻轻叹息了一声。北京,承载着太多人的梦想,许许多多的人在这里奔走、拼搏、打拼,但是为了梦想还是生计?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了,他们中不乏有各行各业的精英,但真正能实现梦想的又有几个?他在怀疑,毕业之后是不是会和所有普通人一样,为了生计而不停的忙碌奔走,而不是为了梦想。总之,还是等毕业再说吧!杨仑回过神来,在他身旁有俩同样拿着行李包的,看穿着打扮应该也是北鸟大学学生,不过两人的穿着比之杨仑可是相距甚远。杨仑虽然长得白净,衣服也很干净,但两年大学生活也没让他摆脱与生俱来的那副乡土模样,或许是他身上穿着的廉价衣服所致吧。
公交车来了。
今天是北鸟大学开学的日子,车里几乎人满为患了。旁边穿着光鲜的那俩人一声哀叹,踌躇着要不要上车。杨仑有些疑惑,为什么两个看似有钱的人会做这种在夏天像蒸笼似的公车呢?没时间细想,杨仑不管三七二十一,提起大包。待公交车打开车门,刚要在车里人们厌恶的目光中率先挤上车。不知从哪跑来一个穿着紫色t恤的女生,没有丝毫淑女形象,急匆匆的赶在杨仑前面挤上了车。
杨仑紧随其后,上了车。车外的几个人眼看连站的位置都没了,只能望着缓缓行驶的大巴悻然叹气,等待着下一班。
紫色t恤,不会这么巧吧?杨仑心中冒出一朵小小的疑云。
这离北鸟大学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为了占据一个能很快抢到座位的地方,杨仑只得推着前面女生往里挤。女生嫌恶的扭头一瞥,看到竟然是杨仑,有些惊讶的她转身刚要说话,杨仑推着女生的手没离开,虽然稍触即离,但杨仑立刻便出现了反应,他一时不知所措,惭愧又有些斜欲的低着头,保持了二十二年的处子之身稍一受刺激,幸好杨仑穿的是比较宽松的休闲装,才不至于被人发现。
再次偶遇本该出现的惊喜气氛变成了尴尬。女生也微低着头,俏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云,如晌午的阳光照在脸上微微发烫,那般小女生的样子甚是动人。
杨仑极力想打破这个尴尬,好几次话到嘴边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想起有次同学一起去春游,人们刚刚上车还没坐稳,司机大叔便提速起车了。于是乎,车里也发生了类似事件,室友凡阳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女生的娇挺部位,遭到了女孩的白眼。然,凡阳竟然脸不红、心不跳,极其厚颜无耻,恬不知耻的调侃对方胸部像旺仔小馒头似的,引得全车大笑,女生低头。
杨仑也想通过这种话语来调节两人的尴尬局面,但显然,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正在神游太虚间,“哧!”汽车猛然刹车。毫无防备的紫衣女生身子向前一倾,撞在了杨仑的肩膀上。一头飘逸长发顺着杨仑肩膀随意垂落,略带些娇羞的面容上散发着魅惑的魔力,感受着女生头发传来的特殊发香,杨仑只感觉心旷神怡,不禁臆想起来。糟糕的是,两人如此近距离接触。
女生慌忙站起身,脸蛋似是那熟透的红苹果,白了尴尬傻笑的杨仑一眼,抢了身后不远处那个刚空出来的位子。
公交车缓缓使动,杨仑腹中如火,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和素不相识的女生如此亲密接触,下身接触到女生身体的那一刻,有种火山即将喷发的感觉。此刻,杨仑的心中思绪万千。记得在XX市拦住客车时,上车第一眼就看到了紫衣女生静静的靠在座位上听歌,平静、毫无瑕疵的面容好像散发着一丝令男生难以抗拒的魅力。匪徒上车抢劫,没有打算抢劫乘客,杨仑之所以冒险见义勇为,一是受母亲的熏陶,二便是心里多少有丝想要在紫衣女生面前表现的欲望。不过看到女生平淡的反应,心里有些落寞。
这次竟然又在公交上和紫衣女生偶遇,又发生了这种事,是不是上天安排的?要不要把握这个机会呢?杨仑认为除了背景,自身优势还是不错的,踌躇着要不要过去询问女生的联系方式。眼神穿过拥挤乘客看着低头摆弄什么东西的女生,心中暗暗给自己打气,不过一个手机号码而已,问问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人家说就说,不说就拉倒呗!深呼吸三下,杨仑大有一副豁出去的架势挤到漂亮女生身边不远,这时,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长的精神帅气的小伙挤到女生身旁,低头询问道:“美女,你手机号是什么啊?!交个朋友吧!”
紫衣女生没有回答。声音如同投进深不见底的石子,听不到回声。车里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方向。
待了一会,受到冷落的小伙轻拍了拍女生的肩膀,笑道:“美女,交个朋友吧!”
“滚!”女生头也没抬的小声说。
男的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切的询问道:“什么?”
“滚。”紫衣女生的声音就好像摔在地板上的盘子般干脆动听。滚字也是那么决绝果断,不给人一丝机会。
男的显然也不是那种脸皮太厚的人,遭到这种赤裸裸的拒绝,只好悻悻收手,远离这个令她失去颜面的漂亮女生。
杨仑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的又挤回了原来站的地方。
车上的乘客更替,换了一波又一波。杨仑眼中有些失望的瞥了眼女生所在的地方,这时坐着一个中年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女生已经下车了。
杨仑是个爱幻想的人,本以为与女生公车偶遇是上天安排,没想到女生已经离开了,看来她不是他的另一半。这不过是公交上的一段小插曲。
如蜗牛般缓缓爬行的汽车终于到了杨仑要下的站点——北鸟大学校门处。车停下的刹那,人们一窝蜂的挤了下去,杨仑眼看行动已经慢了一步,索性等人们蜂拥下去后才提起行李,笨重的走向出口处。
登到二阶时,脚下一滑,杨仑身子稍微倾斜,提在前面的行李偏沉,一个不慎从车上摔了下去,幸好压在了柔软的大行李包上面。在周围人的笑声中讪笑着起身拍打完衣服上的土,提起包进入了学校。
刚进校门,就碰到了同居两年的室友——胡斌。胡斌长的还算帅气,春夏秋冬都是那毛刺头发,穿着一身名牌运动装,插着裤兜,就像未成年人,哪里有一副大学生该有的成熟样子,而且嘴边总是挂着“我的梦中情人是杨雪晴”的不成熟话语。
胡斌微笑的接过杨仑的行李包,道:“欢迎回归北鸟大家庭。”
“凡阳和佳浩来了吗?!”
“早来了。”胡斌提着杨仑的包,向阔别已久的寝室走去。
路上,杨仑在缤纷喧闹的校园里见一道紫色的人影一闪而没,慌忙驻步看向那条阴凉的小路,人影绰绰,却没有穿着紫色衣服的,无奈的摇摇头,跟着胡斌来到了寝室前。
推门进去,凡阳和佳浩正守在一张小的可怜的电脑桌前,盯着电脑,勾肩搭背的笑着。听到推门声,俩人扭头看向门口处,进入视野的是杨仑在欣喜的微笑着,笔直身躯刚好遮挡住了太阳光,整个人周身散发着金色光芒,背着阳光的脸色有些黯淡。清爽卷发不安分的微扬着,散发着诱人的彩光,俩人不约而同的赞叹道:“哟,俩月不见,哥们变帅了啊!”
“理所应当。”杨仑淡笑着回答。脱下背包,收拾起自己的床铺。
凡阳——杨仑室友,北京某电子信息科技公司总裁的独生子。在其父母优良基因下,造就了一个身材高挑,潇洒帅气的美男子。在母亲的过度宠溺下养成了公子哥惯有的骄纵脾性,成功为社会培育出了又一个“遭人恨的富二代”。不过,这个遭人恨的“人”指的是那些为他动了真情的女孩们。
“赶紧收拾,等会去吃饭。咱们几个很久没一块吃饭了!今天要大醉啊,谁也不许借口不喝。”凡阳调笑的看着杨仑收拾,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我可没钱请客!”杨仑立马不客气的笑回道。
或许是习以为常了,几人听到杨仑的话没多大感觉。只有凡阳继续调侃道:“我叫你吃饭,什么时候让你掏过钱?”
杨仑不置可否的笑着,拿块破布抽打着满是尘土的床铺。
凡阳对朋友很真挚,从不在乎为朋友花了多少钱。“那是他家有钱!”惠燕等一些女孩子经常一副理所当然的让凡阳破费。也只有杨仑和胡斌等几个少数极好、可以称之为兄弟的人才知道,凡阳每次请客吃饭的钱都是靠他自己双手勤劳所换取的,在这方面,他从没要过父母一分钱和朋友充大头。那些让他充胖子的人绝不会是他朋友,最起码心里不是。对于某女和杨仑等人让他请客的提议,他没钱时便会淡然一笑,毫不脸红的拒绝。
凡阳会鄙视天桥下伸手要饭的乞讨者,会嘲讽那些背景不如他,还自认为是的富家子弟富二代,会厌恶那些因他背景而和他套近乎的卑贱者,却喜欢结识农村人和那些贫穷却依旧拼搏的普通人。这和她母亲经常对他说的那句话有莫大关系。凡阳喝醉时也曾惟妙惟肖的模仿着他母亲的神态动作向杨仑他们说道:“阳阳,你要知道,你的起点虽比很多普通人高,但你自身的资本和任何人一样,哪怕是路边的乞丐,只要他站着,他就有和你相同的资本,绝对不要嘲笑任何一个有尊严的穷人。”
这也是杨仑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农村人能和凡阳成为朋友的最大原因。而这,也让凡阳成为第一个听到杨仑狂妄理想的人。
凡阳继承了他父母的优秀基因,也同样承袭了他父亲风流的秉性。据传,他父亲的公司就是在几个女子的帮助下顺利步入正轨,成为行业佼佼者的。
凡阳也算是青出于蓝了,在高中和大学期间一直桃花运不断,尤其大二期间,同时交往着三个女朋友。而且三个都能称得上是系花级人物。别人脚踩两只船尚且左右摇摆,随时有覆灭的可能,凡阳在三人间游走却游刃有余,不过就在放暑假前,其中一条船出现了小小的故障,便打破了三条船之间的平衡,把凡阳翻进了大海里。
另外一个室友佳浩,俩字概括——宅男。
收拾完宿舍,杨仑和几位室友来到了他们原来经常来的学校附近的饭店里。新学期开学,附近的几家饭店都生意火爆,可想若是他们来晚些会出现没地方吃饭的窘迫处境。兄弟干杯,不醉不归。几人扬起一瓶啤酒,一饮而尽,开始了久别之后的畅喝。
喝的正酣之际,佳浩关严包间门,点燃一支香烟,深吸了一口,舒服的斜倚着椅子,缓缓吐出一圈圈烟雾。喝一瓶酒就脸色通红,乃至全身泛红的佳浩,讲起自己在暑假碰到桃花的经历,引起了几人极度好奇的关注。
在他们四人中,佳浩是大家公认的老实人。而且他自己也曾信誓旦旦的说上学期间绝不谈恋爱、处对象。为此,三人想尽办法给他介绍了几个漂亮的女生,其中还有两个是凡阳从前的女友,可都被佳浩一一婉拒。因此,他们很想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佳浩沉在桃花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