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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笑着流眼泪

时钟已经指向了八点,女孩知道大巴车肯定已经准时开走了。她的眼睛模糊了,她想不通为什么他也和之前的人一样,会独自离去。就在这个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

十一月的秋很有韵味,凉爽却并不寒冷,只是天上的云儿挡住了光,一切都显得灰蒙蒙的。

此刻还没到上课的时间,六十八中的操场上却已经站满了人。不止是全校师生,还有几十辆旅游巴士停在那里。

每一年的秋季,学校都会组织一次旅游。而今天,正是这样的日子。

苏伟岸也在人群之中,不过却没有和自己班级的人在一起。他在四处转悠,他在找人。

早在几天以前,学校就已经将要秋游的消息通知了所有学生。而苏伟岸,还清晰的记得那一天的对话,他和邹晓川的对话……

“要秋游了,听说是去千山。”

“你会去么?”

女孩忽然盯着苏伟岸的眼睛,有些奇怪的问。

“当然了,我喜欢旅游。”

苏伟岸并没有说谎,他是一个喜欢旅游的人。却不是喜欢和一群人一起游玩,而是喜欢那种陌生的地方带来的新奇的感觉。在他的心里,总是有着一种对游子的崇拜,那种名山大川任己遨游的感觉,可是让苏伟岸十分向往。

不过奇怪的是,女孩听了苏伟岸的回答竟显得有些低沉。

“喔!”

女孩简单的回答。一时间,两个人竟相顾无言,沉默了下来。

那之后,苏伟岸还记得两个人又聊了些别的。随着话题的转变,女孩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渐渐也就忘记了这有关秋游的一切。

而就在昨天,女孩与苏伟岸见面时,还和他说着开心的话儿,似乎已经没有什么特别的了。但苏伟岸仿佛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女孩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不开心的事情……

现在,苏伟岸已经到了女孩的班级,不过目光扫过,却并没有看到女孩的身影。

苏伟岸皱着眉,举目四望,直到一个女生发现了他,走了过来。

这个女生苏伟岸认得,她是邹晓川的一位好友,苏伟岸还记得她叫做微微。

“咦,大帅哥,来找小川的吧。”

“嗯,你看到她了吗?”

苏伟岸有些着急,勉强在脸上挤出些笑容,面向这个女生。

“她没跟你说么,她今天不去秋游了,怎么你不知道啊?”

女生似乎感到奇怪,这连她都知道的事情,怎么面前这男生却好像完全不知情。

“哦,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多谢你了。”

苏伟岸很快表达了谢意,转身离去。他心里真的很困惑,女孩怎么没跟他说不会去秋游的事情呢?

不过既然知道女孩不会来了,苏伟岸的心里反而安定了。他迈步走向自己的班级,那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先生正在对着一群兴奋的男男女女唠叨着……

在学校外面不远的地方,一栋房子大门紧锁。而这里,就是邹晓川的家。

此刻,女孩正牢牢的把自己锁在屋里,她神色并不好,隐隐的还可以看到脸上的泪痕。她就那么静静的坐在那,目光呆滞的望着窗外,就像笼中的鸟儿,孤独而又绝望。

“为什么呢?他是这样,你也是这样。是我看错了么,还是我太自作多情了……”

女孩忽然收回了目光,低下头,口中喃喃低语。

渐渐的,屋子里又沉寂了下去,有的只是那挂钟上的时针在滴答滴答的前行。

当——当——

钟声忽然响起,女孩抬起了头。那挂钟上的时针已经稳稳的指向了八点,女孩知道,时间已经到了,学校的人应该已经出发了吧。而那里面,就还有着他。

女孩的眼睛再次湿润了,虽然还没有流下来,但眼前的一切都已经变的模糊起来。她仿佛看到自己所在之处只有小小的一方空间,而那一个人影正距她越来越远,留下一片迷蒙。

呜——

女孩终于控制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滴滴落下,砸在膝盖上,瓣瓣晶莹。

叮铃——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吓得女孩身子一颤。

眨了眨眼睛,挥手随便擦了一下,女孩勉强提起精神,拿起了听筒。

“喂!”

“嗨,宝贝——”

听了这个声音,女孩忽然心中一震。

是他,苏伟岸!

“怎么是你,你在哪呢?”女孩赶紧问道。

她知道,苏伟岸身上并没有手机,那么如果要打过来,就只能是固定电话。可是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正在巴士上快乐的向着目的地前进么,他不是应该已经开心的忘记了自己么?

“小傻瓜,看来电显示啊。”

“啊!”

女孩飞快的看了一眼电话上显示的号码,那个号码她还记得,正是她家附近那间她常去的饭店的号码,而那里,有着她和他最喜欢的麻辣烫。

“不多说喽,我在你家门外等你。”

“嗯,不过,不过你要多等一会儿。”

女孩心中有些恍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是意外,是不解,还是——开心?

而这一瞬间,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没问题,我会等你,等多久都可以。”

他的声音再次传来,女孩忍不住一笑,留着泪的笑。

“那你等我啊,可不许走了……”

……

苏伟岸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两扇大门,直到它们缓缓的打开,直到那一抹俏丽的身影灵巧的闪出来。

苏伟岸笑了。

“你怎么不告诉我,就偷偷藏起来了呢。”

让苏伟岸没想到的是,女孩并没有回答,而是直接扑进了苏伟岸的怀里。

女孩的头深深埋在苏伟岸胸前,阵阵香气钻进苏伟岸的心里,那么甜。

而苏伟岸本来要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他只是紧紧地把女孩抱住,再不愿松开。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女孩抬起头,望向苏伟岸。

“梳蓖,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苏伟岸的目光很温柔,就像水,与女孩紧紧的交缠在一起。

“怎么可能呢,我是苏伟岸啊。”

“你总这么说,苏伟岸了不起啊?”

女孩笑着,却将身子埋得更紧了,生怕会失去这温暖。

而在女孩的述说中,苏伟岸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后因果。

女孩说他之前有过一个男朋友,那时候她还小,还不懂事。只知道其他人都有恋爱,只知道有个人陪着会很开心。而就在那时,却发生了一件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当时也是一次秋游,女孩因为一些事情不能去了,她希望当时男朋友能留下来陪她。可是她失望了,对方在知道女孩的心意后仍是和其他朋友一起走了。女孩感到很伤心,那之后不久两个人就分手了。而女孩也做了个决定,那就是她将来一定要找一个在什么时候都愿意陪她的男朋友。

而就在两年之后,女孩和苏伟岸相恋了。当这次秋游的消息出来,苏伟岸感到开心的同时,女孩却想起了两年之前的事情。这让她感到害怕,她害怕苏伟岸也会和她之前的男友一样舍她而去。正是这种害怕的感觉,让她在决定不参加秋游的同时却也决定不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苏伟岸。

在女孩心里,这就好像是一个考验,对她两年之后的感情的一次考验。

“那我通过考验了吗?”

苏伟岸望着女孩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哼,算通过一半吧。”

女孩撅着嘴,扬起的小脸上还能看到一抹淡淡的红,似乎仍是那哭过的痕迹。

“啊?怎么才一半啊,我可是放弃了自己喜欢的旅游跑来陪你了哟。”

苏伟岸眨着眼睛,问着女孩。

“谁让你那么晚才来找我,害人家的眼睛现在还红红的。”

听着女孩的抱怨,苏伟岸心里忽然一颤。双臂一揽,两个人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川,我发誓,以后再不会让你哭泣,如果你哭了,那就是我没有做好,说明我不配陪着你。那时,我会主动离开……”

“别乱说!”

女孩赶紧捂住了苏伟岸的嘴巴,然后白了苏伟岸一眼。

“真是的,哪有你这么发誓的。我不要你主动离开,我要你永远陪着我,永远。”

女孩的脸上更红了,但苏伟岸看得出来,这与眼泪无关。

“川。”

“干什么?”

女孩抬起头,询问着。

“我们也去旅游吧,你和我,我们两个人。”

苏伟岸的双眸明亮而清澈,当里面那小小的俏丽的人儿点头,阳光终于明媚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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