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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菊园听雨鸿门会

突然铁门打开,先前那位总爷悄悄进来,看到郭村睡在床上,朝秋喜骂道:“秋喜!你这骚娘们,自己的大爷病了为什么不说?你找死不成?”秋喜见他进来,心里就发憷,被他糊里糊涂的发了一通火,吓得赶紧跪倒解释:“大爷,郭先生只是睡着了。”总爷赶紧走到床边,探了探郭村的鼻息,这才放下心来,口中却暗自嘀咕:“果真是个奇人,这都死不了。”他轻轻摇了摇郭村,道:“马先生!马先生!醒醒!”郭村体内化开的真气一直在体内游走,因而本就睡得浅,轻轻一摇便即醒来。他睁开眼,却看到总爷坐在身边,惊道:“你要怎样?”

总爷赶紧从床边退开,拱手作揖道:“在下惊扰了您的睡梦实在该死,只是我们家老爷有事相请,要劳您屈驾了。”郭村有些糊涂,他适才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唤他作“马先生”,脑袋更是混乱。他环顾四周并没有江湖的踪迹,又不好问秋喜,只好问总爷道:“你们玩得什么把戏,你们家老爷又是何人?”总爷赔笑道:“马先生去了便知。”

郭村连连摆手,道:“想必你们走错地方了,在下姓郭名村,不姓马。”总爷笑道:“人人都说马先生幽默,果然名不虚传。来人,送马先生上驾!”总爷手一招,随即进来三五个人,抬着一顶八角大轿。雕龙刻虎的前轼,锦绣镶珠的轿座,实在是大人物的物件。

郭村当着不知所措,可是能确定的是,自己不是什么马先生,说什么也不肯上轿,于是几个人也不顾他反对,架起他就抬上了轿。郭村大叫道:“你们快快放我下来,不然我定饶不了你!”秋喜见状也吓得直磕头:“诸位大爷,求你放他下来吧,你们认错人了。”总爷哪听他们的话,朝郭村道:“马先生,您饶了我,我家老爷就一定不饶我,您就委屈一会儿。”

郭村被抬上了轿,双手叫人压住,动弹不得,他不好直接让秋喜去找江湖,只好示意她道:“秋喜妹子,不要挂念我,你们都不要挂念我!”秋喜会意的点点头。总爷听郭村一句“你们”,心道难不成才关了他几天,他跟这娘们儿就有了种?想到此处,轻蔑的一笑,道声:“起轿!”一行人便从牢间出来了。

这回没人蒙他眼睛,郭村也注意留心这路径。可是这地方每逢三处就有一弯,逢到三三为九时,拐向又反,并且上下阶梯不断,很快郭村就被转得晕晕乎乎,感觉平稳了许多时,定睛一看已经看到了头顶的光亮。轿子拐进了一个大院,这院中又是布置了前庭,中门和后院。郭村只感觉进了无数个门后,轿子停在了后花园的圆门洞口。

总爷叫人放郭村下来,一面走上前去朝圆门口的守卫嘀咕了两句,一个守卫跑了进去,跑到了院中的凉亭中同一个男子说话,接着赶紧跑了回来,示意总爷进去。总爷走过来,朝郭村道:“马先生,我家老爷在‘听雨亭’等您呢。”

郭村心里紧张得很,四处张望江湖的影子,可是这回几个轿夫他都看得仔仔细细,没人是江湖假扮的,到了这危急关头,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去了。

园中布置得小巧玲珑,中央便是一座精致的八角亭傍水而立。荷花池中已无睡莲开放,可是两岸的彩菊确是争奇斗艳,开得热火朝天,直映透得河水金灿灿的漂亮。一条小径从细竹中穿过通往听雨亭,郭村看到眼前景色倒是有些畅快,才敢孤身一人朝亭子走去。

走过竹林,亭下的小道上已经有几个武士打扮的人候着了,郭村一看他们的刀剑就有些发憷,脚步开始放慢。突然亭中那人一转身,“嗖”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飞到郭村的脚前,郭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禁“呀”的叫出声来,再看时六朵菊花连茎插在了石板上,五朵成一圈分开,中间一朵点缀,整体呈梅花状。郭村看看坚硬的石板,又看看插入其中的花茎和规则的布局,浑身冷汗直冒。

只听那人仍旧背着身,吟道:“五行易道,智者道法共存。”停顿了半晌,郭村不知其意,见那人还是不说话,心道莫非此人要与我对诗?这真乃郭村所长,他思忖半晌,看着地上的菊花道:“六合菊花,君子梅菊同开。”

那人哈哈一笑,回转身来。郭村看清了此人的面相,浓眉阔脸,长须齐领,眼神中尽显一股大气。他约与江湖一般的年纪,一身贵人长袍打扮,腰间却配着三朵菊花。他朝郭村拱拱手道:“久闻山东的马帮主威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是个治国平天下的大才。更是当今的新科武状元,武艺出众自是不消说,才情更是亘古无双,在下实在是班门弄斧了。马帮主,请!”说罢,他已走下亭来,倚着右道,铺手有请。

这世上乱七八糟的事永远比合情合理的多。遇乱则变,变则久,久则通,大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却说郭村不知所以地被人抬到这菊园“听雨亭”中,这位尊者更是把自己唤作马洪彪,邀为上宾,当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郭村迟疑了一下,这人竟然走下来,继续满脸淡笑,道:“马帮主,恕下人冒昧,没有讲明来由。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郭远桥,是这菊园的主人,不才也是个湖南总兵,承蒙皇恩,请了半月的假归,回乡修养。早就听闻当今的武状元是个文武全才,所以特意请您来,也就随意聊聊。”

郭村浑然不知,眼前这位英气勃勃的男子竟然还是堂堂湖南总兵大人,虽说自己一介书生不懂兵事,却也陡然间对眼前这位恭敬了许多,只是不知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出于客套却也赶紧拱手作揖,道:“郭大人,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这厢有礼了。只是可能误会了,小人不才与您同姓,叫个郭村,不是山东马帮主。”

郭远桥不动声色仍是很恭敬的请他走上亭去,一边笑道:“马先生,在下知道您在江湖上声名显赫,自不是什么沽名钓誉之人。名姓乃是外在,重要的是本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郭村很是为难,脑袋里更是一头浆糊。他知道真正的马洪彪已经被自己误杀,生怕被人识破又给江湖和自己带来麻烦,所以不再一味否认,加上被“湖南总兵”的头衔所摄,一时间有些唯唯诺诺,举手投足间显得缩手缩脚。

郭远桥很给他面子,恭恭敬敬地一定要他先坐下,而后才跟着坐下,朝下人唤道:“把茶递上来吧。”郭村脸色苍白,不知如何脱身,郭远桥看着他,淡淡一笑,道:“马先生,看你这脸色真跟三十年前的在下一模一样。诚惶诚恐,唯恐说错话,可是我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过来了,终究明白了个道理,人只有把自己当人看,才会有出息的一天。何况您少年英雄,可比我当年威风的多。”

郭村听着这话,江湖当时在余水镇外的小河边也对自己说过,想想自己也许活了二十多年,确实畏畏缩缩了太多太多了。他见郭总兵言语平和,倒也放松了一些,脸上有了些许笑容。他自知这身份有别,又不能说什么不得体的话,只好继续笑笑。郭远桥脸色微变,道:“马先生,您看看这一池秋水如何?”郭村放眼望去,现在正是斜晖脉脉,浮金满池,满河的菊花倒映,煞是动人,他不禁由衷的称赞道:“秋菊相称,很好看啊!”郭远桥笑笑,问道:“你可曾在意到这烂开的睡莲么?它们可终于入不得观景者的眼了。”

郭村仔细看看确实如此,河畔的睡莲聚在一角,发绿发黑,有伤大雅。郭村道:“不错,大人眼力过人。可是睡莲已过季节,为何不把它打捞干净呢?”郭远桥站起身,踱到栏杆边,望着河水道:“马先生说的不错,睡莲已经过了季节,这不就是秋水与夏水的不同么?春水中结不了寒冰,秋水里容不得残花,是很浅显的道理。”郭远桥回转身看着郭村。夕阳余晖洒在他的侧脸,棱角分明,郭村却看到了一股寒气,郭村思量这话中的玄机,郭远桥又说道:“马先生,你觉得这睡莲该打捞了么?”郭村一愣,道:“是···是该打捞了。”

郭远桥哼哼一笑,只见他抬掌运力,突然猛击向河面的睡莲,只听到“扑扑”几声,河面的睡莲直接被裂成了碎片,随着水波渐渐沉入了水底。郭村看着他施展洪浑的掌力,脸色不改,甚至身子都不曾颤一下,仿佛刚才自己也随那击碎的睡莲沉了下去。

郭远桥“哈哈”笑笑,回过身,道:“马先生见笑了,您看,与其赶它们走还不如让它在潮流大势中湮没。所以说啊,人有时候还是要学会入大流。”郭村有些听出了话外之音,莫非这位郭总兵要拉自己入伙。向来朝廷的党羽之争就害死过许多人,何况这些根本与自己无关,郭村打心里抵触,只想着办法要离开。

郭村也感到这事有点麻烦了,可是又不能不说,只好硬着头皮道:“郭大人,您的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是这马先生当真不是我,我叫郭村。”

郭远桥有些愠色,却转瞬即逝,又笑道:“都说了,名称不过是个外在,我想马先生也是个聪明人。”郭村一惊,难不成这不是误会,是阴谋?郭村头皮发麻,更加着急着要走,于是起身道:“郭大人,草民真的···容我回去想想。”郭远桥一把拦住,道:“楼台宫殿住都住得厌了,您要回去何必急在一时?要真喜欢,我再叫下人给您备间大的?”郭村当真迷糊了,自己明明住着牢房,何来楼台宫殿?他越发觉得这位总兵大人诡异的很,心下不安,明知走不了了,却也硬着头皮,拱拱手,道:“草民还是告退了。”转身下了亭,还没走开两步,下面的几个侍卫已经拔刀拦住,郭村冷汗直冒,故作镇定,问道:“大人这是为何?”

郭远桥依旧语气傲慢,道:“听闻江湖事,江湖了,在下倒也确实感兴趣。既然马帮主执意要走,在下不好阻拦,却希望与马兄过上两招,也好留个念想。”

郭村暗自叫苦,心道:你能拈花钻石,我无缚鸡之力,哪消得过招!他不知该如何回绝,道:“马洪彪的铁扇门是个鱼肉乡里的恶派,大人要打,找他去吧!”郭远桥冷冷一笑,喝道:“鱼肉乡里?造福苍生又如何?只要你就是了马帮主,千秋留名也未尝不可!”

如此一句已经赤裸裸的说明了意思,郭村心底的傲气也被激起,更加不愿妥协。他不问后果的转身喝道:“总兵大人,您这般话语岂不有违精忠报国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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