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木扬坐在C大边的商店门前喝完第三杯啤酒的时候,浩凡过来了。兄弟在一起日子久了自然会有这份默契,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候找到你。从商店里拎了两瓶啤酒,陪着木扬一块儿喝。这就是兄弟,在你伤心的时候和你一起灌马尿,以此证明你不是一个人。
“木扬,你这次也许多想了。和萧瑜认识这大半年,我觉得她不像那么随便的人。你应该好好和她谈谈。”
“谈什么?谈她昨天晚上干嘛啦?真扯淡,你觉得她会说吗?莫非你小子是觉得我受的打击还不够,让我再听一段香艳故事?”
“她说什么不是关键,关键是你信不信!你说她要说昨天就在这儿待着喝咖啡了,你信吗?”
“我倒是情愿相信,但是我不能自欺欺人吧?”
“这不叫自欺欺人,这也可能是事实。你啊,还是对人家萧瑜不信任。要是你再年轻十岁我可以说你幼稚,但现在我只能很遗憾的说你有时候很弱智”
木扬不回他,夺过浩凡的啤酒接着喝,直到两人喝得想随地小便。浩凡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不管是龙卷风还是大地震都得去面对。木扬说你别管我了,我再呆会儿。等到把自己武装到牙齿的时候我再回去,那样受伤也轻点,不至于残废。浩凡不再管他,自个儿回去了。有些事只有自己想明白才行,一个人安生会儿也许更好。
木扬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什么都不想思考,有史以来第一次对迎面走过的美女视而不见。有人说这世上烦心的事和闹心的人总是太多,你越想,就觉得越多。就像每天都要拉屎,但不能抱着屎过日子,正确的做法是盖上马桶放水冲掉。所以,木扬决定不管它,出去晃悠一段儿再说。在一座城市里没有过爱情,你永远也无法了解这个城市;要离开一座城市,最好先从离开属于它的爱情开始。下午四点的时候,木扬为了离开属于这座城市的爱情,离开这座承载着自己梦想的城市赶往新乡。在那儿,起码还有从前的弟兄。
木扬跟从林再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宋婉悦的生日,所以当从林接到木扬电话的时候还一阵儿感动,心想这家伙还真有心了,连自己媳妇的生日都没忘,果然够哥们。生日晚会挺热闹,只是没几个认识的,所以就一个人坐在那儿喝酒。
“哥,这位是谁啊?脸生的很,以前好像还没见过呢。”终于有人没再把木扬当空气,发现了他这个不明物体。
“哦,这是我哥们木扬,大学一个宿舍的,穿同一条内裤四年了,特铁。”从林说,“木扬,这个是我妹,从岚。”
这时候木扬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姿色不逊于宋婉悦的女孩儿。凹凸有致,线条即便不是S型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你就是木扬啊?我哥给我说过你,说你写情诗特牛,可以开婚介所了,我还看过你写的小说呢。”从岚说。
“我也听从林提起过他有个妹,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大个儿的,我还以为会是个小萝莉呢。”
木扬隐约记得大学的时候,从林每周都会接到一个电话,开口就是一声“哥”,叫的倍儿清脆。当年木扬还开玩笑说电台有“每周一歌”栏目,从林这儿倒好,是“每周一哥”。当时只听声音以为只是个小屁孩儿,没想到都这么大了。
“你现在在哪儿混呢,还写情诗不?”很明显,从岚对他很感兴趣。
“没干啥,瞎混呗。”木扬懒得和她说太多。心情不好的男人最好别惹他,即便是美女也得躲着点。可惜,从岚跟只麻雀似的,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
“你好像不怎么开心啊?有什么事儿说说呗。”
“谢了,不过大人的事儿小孩子没办法理解。”
“我可是学心理的,要相信我的能力。”
“得了,你啊赶紧一边儿玩去,别杵我前面,你长的那样太利尿了,我怕我憋不住!”
木扬终于忍不住打断她,本来正烦着呢还跟唐僧似的在一边唠叨个不停,自己又不是孙悟空,没义务在这儿陪着。
从林和宋婉悦在学校外边租了房子,所以木扬正好可以在从林的宿舍里安营扎寨。熟悉的宿舍和环境,只是再也不用上课答到,不用担心考试挂科,可以想睡多久睡多久。此刻,木扬彻底自由了。这正是木扬四年前期待的日子,但是他并没有那份喜悦,一点也不开心,开始陷入一种无所事事的空虚。
原来,木扬特想把人生过得跌宕起伏,可以挤进社会名流的行列挥金如土,可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找份稳定的工作,然后成个家,可以安安稳稳的过点儿踏实的日子。看着那些在校园里走来走去的孩子们,木扬觉得自己一下子就老了,觉得冲动也成了奢望。上网的时候木扬看到一则搞笑语录,是这么说的:“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丫不但不道歉还装没事人似的。于是我狠狠的揍了丫。于是,我的青春鼻青脸肿……”木扬觉得自个儿的青春用这句话形容就特合适,但是即便是这样鼻青脸肿的也快过去了。
而且每当看到从岚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木扬觉得这孩子就像一电动娃娃,而且还是带太阳能充电的那种,永远精力充沛活力四射。没课的时候就拉着木扬和自己一起玩,打篮球打cs比男生还疯狂。虽然她的技术屡次遭到木扬的鄙视,但是依旧兴趣不减。打完篮球,木扬和从岚坐在篮球架下面聊天,不过称之为从岚的个人演说更确切一点儿。
“你就这么一直晃悠吗?不准备干点儿什么?”
木扬不说话。
“我觉得吧,你应该自己去找份工作!”
木扬沉默着。
“你怎么能这么堕落呢,没救了!”
木扬彻底服了:“你说我该干什么啊?”
“找——工——作——”从岚在木扬的耳边大生说。
“得,明天我就去。”木扬说。不为别的,就为了摆脱这小祖宗木扬就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