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秦月容听后又是微微一笑,神色自有一份庄重,见步胜天一仰头已将杯中酒喝尽,她左手也微微将案上酒杯举起,“步公子客气了,方才也没怎么的,如何就赔起罪来了。”她心中却是对步胜天有些气恼,但想着既便有心捉弄也不能过了份去,此刻见他当面赔罪,却也正好落个台阶下。
旁边那叶成豪和郭震云见秦月容对这步胜天如此礼遇,兼且目光流连间自是含情脉脉,心中竟是有些不满,未待秦月容喝完杯中酒,那叶成豪已然执杯在手,但见那杯中竟有一缕缕白烟飘起,步胜天和卓飞羽看在眼里,心道:这老头只怕是练了烈火掌一类的武功,竟能透过酒杯将杯中温热,且看他要搞些什么名堂。”
只听那叶成豪道:“这位步小兄弟,见你身上已然被淋湿,此刻风也正急,不如喝下老夫这杯热酒暖暖身子如何?”话毕,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但见他单手一挥,那酒杯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步胜天,一旁秦月容见他仓促间出手,竟是为步胜天捏了一把汗,但见步胜天右手微抬,手中已然接住那杯酒,神色就如他方才举杯一般悠闲,端起那酒自鼻间闻了闻,“晚辈对酒不是很在行,但此酒自前辈手中烫了烫之后,却是芳香更甚。”说罢,向那叶成豪点了点头,以示谢意,便仰脖而尽。
这边叶成豪意本要让他当众出丑,是以方才用了九成功力,谁知对方竟然丝毫不费力便将酒杯接在手,且杯中酒点滴未洒,对自己更无半点怒意,如此反倒显得自己为老不尊,当是大失颜面,但在秦月容面前又不好发作,见步胜天向自己示意,当下也只好勉强一笑。
卓飞羽看在眼里,却是不愿这般容易放过他,只见他缓缓将酒杯斟满,举起杯道:“晚辈二人承蒙各位盛情相邀,方才叶前辈又以礼相待,敬了我这位兄长一杯,古人说“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我便也借着秦宫主的好酒做个人情也未尝不可。”说话间向秦月容点了点头,又向叶成豪双手举酒杯举起,“还望前辈赏个面才好。”话声方落,那酒杯已自他手间向叶成豪飞了过去,却不像叶成豪方才那般如离弦之箭,而是缓缓的有如空中有一根细将其托起,向叶成豪飘来,那叶成豪见状也不由暗暗吃惊,心中也暗忖卓飞羽功力不浅,但见对方神情,想及是在自己眼前故意卖弄,当下仍是不由怒气升起,伸手便去端那空中的酒杯,谁知手要碰到酒杯时,那酒杯忽然有如活物般向他脸上蹿来,想要回手抓住自是不及,侧头避过,更是几无可能,正自要骇得闭上眼时,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酒杯接住,兴许是力量不恰,那杯中酒仍是洒了叶成豪一脸,溅得眼睛生疼,端是狼狈之极。
那秦月容见得只怕两边此刻便要反目,连忙举杯娇笑道:“叶叔叔今日只怕喝得多了些,看来我师父这坛存了二十几年的竹叶青,倒是颇有些后劲呢?”说着已是起身前来,那叶成豪脸色铁青,见秦月容替自己替自己护着面子,碍着面子一股怒气却也只好压了下去。
步胜天见此情景,不由轻推了一下卓飞羽,他理会得,连忙道:“秦宫主说得是,这酒虽是醇香可口,喝将下去,腹中却如一团火在烧一般呢?”那郭震云明知他是瞎绉,却也无可奈何,心中盘算,此番虽是被秦月容请将前来相助,但此刻若是当真动起手来,观秦月容对这姓步的小子态度大有不同,只怕她保持中立,果真如此自己和叶老儿自然不是此二人的对手,想及于此,无奈却也只好故作大方道:“小兄弟果然好身手。”心中却恨不得立时一掌打将过去。
步胜天见若是再待在此处,气氛难免尴尬,当下便向秦月容一抱拳道:“方才依秦宫主所言,似乎对贱内的行踪略有知晓,还望秦宫主不吝相告?”言语间,目光注视着秦月容不再左右躲闪。
那秦月容本意便也是想要将步胜天往前引,方才怕轻易道出对方难免不信,此刻见步胜天神情自是对自己所言深信不疑,当下便若有所思般,缓缓道:“昨日却也是无意中经本派弟子提起,说是在一间破庙前遇见那什么长安的霜云山庄庄主和柳大侠的女儿在前面寿安镇被一伙人围攻,那霜云庄主我倒是不曾听过,只是这柳大侠的女儿我倒是清楚她是步大侠你的妻子,因此昨日便也派了人想要前去相告,不晓竟会在此处与步大侠相遇,却是不小的缘份呢!”
步胜天乍听得风佑威和柳凤萍被人围攻,心下更是担忧,“宫主可知那围攻之人是何门派?”那秦月容正待要答,一旁侍婢却又抢道:“好像是叫什以三虎庄的人,说是要替什么人报仇来着?”她样子看来单纯,步胜天更是深信不疑,当下又是一抱拳道:“如此谢过秦宫主,晚辈有急事前往处理,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当向宫主答谢。”说罢,又向在场两位老者一抱拳,顾不得听秦月容的客气话,已是拉着卓飞羽奔出了草芦。
身后,秦月容缓缓走到门前,望着步胜天二人急切远去的身影,心道:莫要怪我,为了碧月宫,我却是不得不这般做。”心里只盼,他与牧羊人之战能占得上风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