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牧羊人听他说到此,眉头忽然一皱,庄律山以往见他总是毫无表情,难以猜测,却从未见得他皱过眉,当下连忙问道:“属下方才的话,是不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也无不妥,只是方才听你提及步胜天和卓飞羽,本座忽然有一种不安之感,仿佛那二人此刻就在暗处看着我们一般。”说到此,忽又叹了口气道,“兴许是本座将此次任务看得太重了。”
一旁,庄律川听了连忙道:“不会吧!前两日方自有碧月宫传来消息,说那二人正在黄山脚下,正自逃避碧月宫的追杀,怎么可能忽然绕道尾随我们而来,若真如此,那碧月宫当真是辜负了主公对她们的信任了。”这庄律川平时言语给人感觉就是一根直肠子,稍做留意却也不难发现此人却也颇有心机。
牧羊人听了也觉有理,道:“方才那屋顶之人若当真是卓飞羽和步胜天二人的话,那本座就不单止是高估了蓝灵凤在碧月宫的位置了,这么说来,那碧月宫新上任的小妮子倒是有几分本事,竟和本座玩起了这等把戏!”说此话时,双眼中精光毕现,脸色毫无变化,却隐藏着一股让人恐惧的杀气。
听他如此说,在旁的庄律山似有所悟,“主公的意思,可是说那碧月宫主非但没有设法去杀步,卓二人,反将此二人引来追逐我们,让我们自己与他们二人正面交锋,等到两败俱伤时,碧月宫再趁机前来收拾残局,如此一来,既可让那蓝灵凤不失信于主公,又可以让碧月宫不损一兵一将。”
牧羊人微微一笑,“大抵是如此吧!秦月容这个小丫头倒还是个角色,却也将其中的厉害看得甚是透彻,先莫说二人武功,就算让她们侥幸得手了,万胜山庄又怎会让碧月宫安生,荆州火青堂和长安的霜云山庄,再加上一个烈火门,哪一个都足够让碧月宫头痛一把的,又怎么肯轻易向二人出手。”
庄律川立时不解道:“既是如此,主公为何还要对那蓝灵凤那般客气,倒不如由我兄弟在江湖上拢络些隐居的高手前来将二人解决,岂非是省了这许多麻烦?”
牧羊人听后不由哈哈一笑道:“看来你们还是对本座心存误会,以为是本座瞧不起你们,这才找碧月宫前来相助,岂不知本座历来将你们视作心腹,不到重要时刻岂肯动用你们兄弟,况且这连日来,只怕江湖上已是传得沸沸扬扬说三虎庄和那七绝刀魔结怨,你试想想,这二人若是这般莫名被杀,这万胜山庄的燕云飞那步胜天的那一干子长辈,自然会将这笔帐算在三虎庄的头上,若果真如此本座这些年的苦心栽培岂不付之东流。”
“主公明见,律山与兄弟从未敢妄断主公之意。”这庄律山听了此话,连忙跪将在地,心中道:自己当初却是未曾想过这层层顾虑,虽是如此,但却也不知这老头儿尚在中原培植了几股势力?口中却又信誓旦旦道:“属下等誓死效忠主公。”
“起来吧!你忠不忠心本座心中自有掂量,只是那步,卓二人若是当真尾随前来,只怕对我们计划大大不利,却是要想个法子应付才好。“这牧羊人也却笑得大方,倒让庄律山心中大不自在。
旁边一直不出声的庄律铭忽然道:“依属下以为,倒还是原先的办法,须要擒得柳凤萍或风佑威才好挟制那步胜天。”此话一出,那牧羊人听后摇了摇头道:“若无余香,觅犬何来,碧月宫若不是在柳凤萍身上做方章,怎会这般轻易将步胜天二人引将来此?”
“那主公的意思、、、、、、、、、、、、、?”庄律山不敢妄自猜测,只是躬身而笑,只见那牧羊人眼睛忽然眯起一条缝,“这小丫头虽是聪明,但她也太小看本座了”。说到此,将膝盘起,叫了声一直陪伴他的年轻童子近前,吩咐道:“即刻传书告知主公,长安计划不变,速派人手前往打点。”待那童子转身去修书,又对庄律山道:“想办法,让蓝灵凤知道此事.”那庄律山便要传令,又听牧羊人道:“让黑山四魔前去给碧月宫的那个小丫头长长记性,莫要把其它人都看成愚昧之人。”
拂晓
微微的亮光,依稀能看见庙门前拴着几十匹上马的健马,可日行千里的好马,负责看马的中年人坐在一块石头,因为疲惫而显得昏昏欲睡的头,不时的抬起,然后又不时的低下去,周围的一切显得都很安静,天地万物就像熟睡的人一般尚未苏醒,只有步胜天一个人仍自站在林中目光看着破庙的门口,身旁沉沉睡去的是愿为他两胁插刀的卓飞羽,并不是他不愿和步胜天一同守夜,而是聪明的人都知道只有充足的体力,才能更好的相助于人。
等待是最让人受煎熬的事情,但等待总会有答案揭晓的时候,忽然间林中的远处,一声清啸,原本安静的几十匹马忽然纵蹄奔去,步胜天这才发现那原本拴在树上的马已不知何时被解开了绳索,守夜的人也早已纵身上马而去,步胜天见状急忙飞身而出,心中道:“难道对方已发现了自己,这才偷偷自破庙的后面绕了出去,到了远处这才呼唤马儿前去。
步胜天抢出的同时,卓飞羽也忽然一跃而起,好像他一直未曾睡去一般,二人仗着轻功追去,但见一路四十几骑个个翻身上马,却又未见得有柳凤萍,当下却又不敢妄自上前,只好随后慢慢追上,只见得数十骑嘶声四起,转眼间已去得远了,确定人群中并未有柳凤萍和风佑威后,二人虽是轻功卓绝,却也不愿做徒劳之事,只待到了前面镇上再做打算。步胜天心中却又自想:若非萍儿并非落入这些人之手。当下心中稍安了些。
当下二人放慢了脚步于林中信步而去,步胜天心情也自放开了些,行得半个时辰光景,见得一处林中,却有几具尸体倒在路边,另路旁不远处,荆棘处却又飘着两块布碎,上面已被血迹染红,步胜天二人急忙往那碎布走去,拿将下来,但觉有些眼熟,却也不敢确定,步胜天急忙又越过荆棘而去,行了数十丈,却又在一道平坡上见得血迹四处,又有几具尸体倒在各处,近前看血迹仍未凝固,看来这些人死去不久,看衣着却也与那三虎庄甚为相似,心中疑道:三虎庄众人去得如此之急,只怕目标并非自己,倒不知是打得什么主意?此刻这死去的若是三虎庄弟子,那又是系于谁之手呢?当下拉开其衣衫,但见每具尸体皆是死于一刀之下,出刀的位置和方向都极其准确,与死在自己手下的人极为相似,原本略安的心又自悬将起来,难道这些人是死在萍儿的手下,难怪方才挂在树上的白布似曾相识,当下又环顾四周但能发现什么?
这时,突又听得卓飞羽叫了声,奔上前来,手中却又持了一根珠钗,口中道:“这些人只怕是死在女子之手?”说着将珠钗送将过来,步胜天随手接过,心中不由一震:这不正是成亲之时自己与萍儿一同前去的买的珠钗吗?记得当日还是自己亲手替她插上去的。当下脸色铁青。
卓飞羽见状连忙道:“步兄,有何不妥?莫非你与这女子相识?”说话时,只听步胜天已望着手中带血的白布喃喃道:“萍儿,萍儿,是萍儿,这些人都是死在天魔刀法之下,却不知萍儿此刻如何了。”卓飞羽正要说话时,步胜天忽然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