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而不语,转着眼珠子分析他的话,不过她明显的感到她的防线控制不住的消退着,退化成了一道可以人他逾越的篱笆墙,墙上还点缀了些鲜花。她平时就是这么给自己定位的,她看不起那些正在向下贱过度的女人——许多人的一生就是一个向动物过度的过程。员工上面厉害的像个能杀猪的泼妇,领导下面最大的愿望就是做个奴仆,叫他们玩弄,他们不玩弄自己浑身痒痒似的,像个荡妇!看起来他是真了解自己?欣赏自己???
不过他再怎么了解自己也无法和离去的那人相比,他身上的痞气太浓,在羊肉汤里涮过的东西怎么也去不了腥膻味的。她想起那人说过她变了,是不是也这么形容过自己呢?要是那人回来了自己会不会和他一起离去追随他到天涯海角……
这天,又到我和庆哥值夜班巡查,近来我们加大了巡逻的力度,报纸上报道说有的小区里有小偷,公然大白天的偷东西,队长开会说叫我们注意进出小区的陌生人和车辆,发现问题及时报告,说要是咱们这个小区里被盗了,那么咱们大家都没好处,我还好说,你们年终那五百块钱的安全奖就被他们日鬼去了。
傍晚时分,小区安静下来,路灯也亮了,庆哥想回去,他说我们都转了那么多圈什么也没发现,没问题了。我不同意,队长可是反复强调过很多次的,要我们一定要认真负责。我继续按路线来回走着,庆子很不情愿,嘴里咕咕唧唧的,他说留声你真傻的可以,你不知道那个组的他们两个,天一黑队长还没走他们就溜到不知什么地方歇息去了,和你上班真是累,怪不得他们说你脑子是花岗岩的不会转圈,你啊,怎么说你呢……”
“你听,有人在哭。”我警觉的停下来说。
他听了一会说,谁知道是干什么的,咱们少管闲事了。没等他说完我就拔腿跑开了,听他在背后喊我:“你往那边跑?在这边呢。”我停下来仔细又听了一遍,没错啊,是在我跑去的地方啊。
“是在这边,凉亭上。”我转过一个弯,飞快的爬上凉亭,就看到了正在哭的人。
“你怎么了?要我们帮忙吗?”
哭的人抬起头来看我,我认出了她,她没有停止哭泣,反而哭的更加厉害了。凉亭下大路上的行人听到了哭声,好奇的朝这边看一眼,就匆匆的走开了。
庆子跟上来悄悄的拉我一把说:“留生,走吧,别管闲事了,咱们该下岗了。”看我不走,他有些生气,“留生,你忘了队长今晚给咱们开会。”他拉着我就走。
“你别走。”从那团哭声中冲出一句话来,我停下来。
“我让他留下来陪我,你要走你就走!”她生气的看着庆子说,“hd,坏到头发都黑了心肝!”听到她的骂我和庆子忍不住都笑了,头发的心肝也许本来就是黑的,但又被她骂的摸不着头脑,她骂的是我们还是别人,hd又是什么?“你俩笑什么!神经病!”
“你怎么了?”
“跟一个神经病吵架,她已经无可救药了,疯了,又多疑,自私,专制,心胸狭窄,不近人情,毫无人性,因为没人爱,提早进入了更年期综合症。”
“一个神经病你就原谅他吧,他也不是有意的。天晚了你回家吧,你父母回不放心的。”
她扑哧笑了说:“不放心?我死了才好,我没爸爸妈妈我是个孤儿,他们都疯了死了。”
“那你现在跟谁住在一起?你还是快回家吧,天晚了。”
“这不才让你陪着我,你坐那边。你是不是那天帮我拣书的那个小保安?”
“是。”
“你叫什么名字?”
“陈留生。”
“真难听,又怪!你父母肯定没什么文化,才给你起了这么个名字,你说是不是这样?你们农村人就是喜欢叫些希奇古怪的名字,你是农村来的吧?”
“是。”
“你今年多大?”
留生告诉她,她现在对留生来了兴趣,刚才的委屈和怒火好似一下给了别人,与己无关了。
“你怎么不上学?学习不好?”
“嗯,我不念了。”
“我还以为你们农村人都是吃苦用功的呢,咱俩是同病相怜,我问你,上学好还是工作好?”
“还是上学好。”
“那你怎么不读书了?干这没出息的活?”
我笑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催她:“你快回家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谁跟你说我有家了,神经病,你愿意回去你就走吧,我又没拦着你。”
“要不你去我们的保安亭待会,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