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我不和两种人争论:第一种是比我辈分高的,因为即便我是对的,他们也不会拉下面子承认,反而给我安上一个“顶撞长辈”的名声;第二种则是女人,虽然这个社会不停地呼吁男女平等,可说到底女性终究是弱势的,可偏偏这种弱势却成了她们最强大的武器,所以一句“我是女人”往往能推翻我们的一切合理做法。
然而昨晚,我就很不幸地遇到了比我辈分高的女人——房东阿姨,而且还很不幸地对她很不合理的建议提出了异议。
我们的分歧主要在于,我是否愿意和别人合租这套房子,第一次租的时候我们就谈好是先租下两个月,到期我有优先续约权,这才一个多月呢,怎么就要我和别人合租,我是极度不情愿的。我需要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去,怎么能被别人影响,若他是个上班族,那还好,可若是个“夜行者”那我就有得罪受了,白天在公司累死累活,回家后还不能安稳休息,那不用等到租赁合同到期,我就已经向上帝他老人家报道了。
一开始,我的反对态度很坚决,可是在房东阿姨强悍的软磨硬泡功夫下,我还是妥协了,因为她竟然强大到拿出“党的八荣八耻”教育我,好像我不答应合租就失去了作为中国人的资格,直接将合租问题升华到人格大义问题,不过我和她还是签了个附属性的合同——“我们的租房价格合起来只缴纳1200,也就是一人600,而若在一个星期内,我觉得他确实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并得到房东证实,将让其无条件搬离公寓”。
这几天,公司方面的业务照常运行,自从那次和天宇公司成功合作后,聂婷向老板大力表彰了我,为此,我还是有点惭愧的,毕竟资料是她准备的,我只是记住原话,替她在洽谈时说了出来而已。老板也很高兴,说我对工作的态度认真,像他年轻的时候,还奖励了我,虽然不多,但起码令我的公车生涯提前到来。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回想这老板的评价,哭笑不得,因为我从来都不想成为工作狂,现在这么努力,只是为了证明自己。我是双鱼座的,据说这个星座的人有艺术家的潜质而且性格懒散,而我却没有成为艺术家,但秉承了懒散的性格,所以不要看我在工作上严谨得一丝不苟,其实我是很偷懒的,从我的公寓里的整洁程度就可以知道。想到从今晚开始,我将和一个我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就浑身不自在。
终于到家了,看见公寓里整洁了许多,应该被人打扫了一番吧,不用想,应该就是那个陌生人,不过可以看出来,他应该是个爱干净的人,和这种人同住,我是再也不能随意丢东西了。现在的我只想洗漱一番,然后看会儿电视,就去睡觉,一天的工作令我很疲惫,因为老板不会因为我工作表现出色而减少我的工作量,没有加重,我就已经很庆幸了。
我像平时一样去卫生间,可是刚打开门,脚还没踏进去,就傻眼了。
当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一个陌生女人,而且只穿着内衣背对着自己,除了愣在那里傻眼,还能做什么?
此时的我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可是我的脑海里竟然冒出一句评语“身段真好,能打95分”,对于这种想法我感到无比惭愧,我不是一个喜好研究女性身材的男人,更不是一个色狼,所以我决定不再欣赏立刻关上门,轻轻地,不要被她听见,以免发生不必要的误会。
可是人往往自以为是,此刻的我就以为她不会发现我不小心“偷窥”她的事实,可是在接下来的一句“你回来了”打破了我的自以为是。
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她发现了我,却没有出现预想中的大声尖叫并且向我丢东西的情形,而是边披浴巾,便转身说:“你好,我叫韩雅静,你叫什。。。。。。”话还没说完,我的耳膜就被她嘶声力竭的高频尖叫震得微疼,终于出现了我想象中的情景,只是延迟了几秒而已。
有时候,我真的很佩服女人,尤其是年轻的女人,因为她们在极度愤怒的时候丢出的东西,无论是力度,还是准确度都无懈可击,就好比老美的导弹,无论你在哪里都逃脱不了被击中的厄运。
此刻,我仰坐在沙发上,拿着冰袋敷着额头,那是被一瓶家庭装的沐浴露砸到的,还是前两天刚买的一瓶。而那个对我“行凶的女人”,也就是有两次见面的那个美女正翘着二郎腿托坐在我的对面,颇有审问我的架势。
我还真不得不相信缘分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这么巧地又让我遇见了她,又是在这种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而且还要和她同居,对于“和她同居”我有些期待,因为是个正常男人都想和美女同居,但我又有点担心,因为和美女同居的话,我在家里的一切权利将消失殆尽,就只剩义务了,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可事实真的是这样。
“喂,行凶的女人,你叫韩雅静是吧,都和你说了,我不是故意的,真不知道和我同居的是你!”我带点委屈的说道,之所以称呼她为“行凶的女人”而不是“被偷窥的女人”,那是因为,我是无意的,而她,是有意的。
她倒是很会抓别人话里的语病,生气道:“什么意思,不是我的话,你就是故意的,就可以闯进浴室偷看别人,就可以乱来?果然是流氓!”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我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对文字的理解已经到了钻牛角尖的程度了,我的合理解释在她看来完全就是不合理的。
“不是不是,是谁都不可以乱来,我真不是那样的人!房东大妈没和我说住进来的是个女的,在很符合传统逻辑的同性合租理论下,我很自然地认为住进来的是个男的,真没有骗你!”我还带着一丝希望极力解释道,因为在我看来她应该不是一个不讲理的女孩。
“流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谎话吗?”她笑了笑说道,虽然她的笑容很好看,但是却有一种嘲笑的含义。
以前我不相信“越描越黑”的说法,只要我的解释是真实合理的,就绝对可以平反,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因为我不知不觉地走上左倾主义,摒弃了我一向不和女人就辩解不清的事上辩解的优良传统。可是我没有后悔的余地,因为我看见她掏出了手机,就她那架势还真有可能叫来警察将我拉走,到那时我名不符实的“色狼”称号就真的要“家喻户晓”了。她的动作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我忙阻止她,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诚恳地求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报警,我,我,你要我做什么你说吧,我保证全力做到,你就饶了我吧!”
我抛出了令人诱惑的条件,但是如果她仍然要报警,说不定我还真有可能把她的手机夺过来,到那时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不过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她果然是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孩,考虑了一会儿,为难地说道:“嗯,鉴于你诚恳的道歉并且正确认识错误的良好表现,而且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就先放过你吧!不过,记住,你还欠我一件事,以后想到了再和你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看到她神情缓和下来,并同意与我私下解决误会,我终于松了口气,沮丧地答道:“陆梓秋,今年22岁,毕业于**大学国际金融企划专业,未婚,在东方文化广告有限公司上班,够了吗?”
我认为她这是在调查我的身份,看我是否可算得上是一个良民,我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一部分隐私。
“噗嗤”一声,她笑了出来,看着我,越笑越大声,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止住笑,对我说道:“我就是问你的名字,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呀,呵呵呵呵呵!”又是一阵银铃般的娇笑传来。
“啊?!”一声长长地感叹后,我仰头倒在了沙发上,这丫头是拿我开涮呢!
早上起床,我发现我的房门上贴着一张用A4纸打印的《同居须知32条》,拿下来匆匆浏览了一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啊:第一,不许进入女生卧室除非获得批准;第二,上厕所要锁门;第三,要勤洗澡,不许有异味;第四,不许随便带男性回来;第五,不许在家里抽烟;第六,再热也不许光着膀子耍流氓。。。。。。
这简直就是不平等条约啊,完了完了,我这辈子怎么就是跳不出女人的手心呢?以前在家里,我妈管着我,不让这不让那的,现在好不容易出来独立了,还没两个月呢,我又被另一个年轻的美女给制住了,难道作为一个成功男人的前提就是要拥有一个能制住他的女人。哦,好像想歪了,我和她好像压根儿就没有那种关系,看着手里的类似“马关条约”的《同居须知32条》,心中竟然生出些许期待,至于期待什么,这会儿的我还不清楚,但是有一点我知道,从今天开始,韩雅静真的入住了我临时的“家”,而且还是以强硬的女主人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