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便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听声音像是老鼠,但是又比老鼠弄出的声音要大。“谁?”我猛地一下一砸床板。
“嘘,是我。”借着窗户透进来微弱的光我看清了是周东伟。
“你做贼似的干嘛那?”
“收拾东西回家。”
“靠,这才几点啊。你家又没不了,你急个屁啊。”
“我在这里呆够了,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周东伟把一只袜子扔到了我的脸上。
“你就没有一丝的留恋?”李可被我们给吵醒了。
“留恋你个头,有什么好留恋的,你是来这里打工的又不是度假的。”周东伟拿起一只臭袜子扔到了李可的脸上,换来一阵大骂。
“行了,既然醒了就赶紧起床吧,要不我们就不等你先走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对李可说。
“不会吧韩猛,你也跟我们一块走?”李可一副惊讶的表情说。
“难道我还要留下来继续在这里打工?我不得上学呀。你不会是认为我舍不得姚飞雪而留下来吧。”
“你要是留下来才怪,得到手了就扔到一边,这不正是你韩某人一直信奉的宗旨吗?”
“我觉得大早上的杀人不是什么好事,你是不是觉得人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如果你想看看地狱是什么样子,我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
“我死了去的是天堂,因为我是一个好人,而你就回去地狱,因为你是……”
“我是什么?”我拿起我的袜子团成一个球。
“你是比我更好的好人,我这才发现我有一个好人发小。”李可露出讨好的笑容说。
昨晚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打工的这个月第一次睡得这么晚而又因为精神亢奋难以入睡以至于到了四点才进入睡眠状态。不到六点就被周东伟吵醒,睡眠严重不足,以至于站在车站我几次都想躺在地上睡一觉。
我有气无力的趴在周东伟宽大的后背上假寐,行李随便往地上一扔再也不去管它,只觉得睁开眼睛是那么困难。
李可说:“韩猛,不至于吧,你们昨天晚上干什么了呀,怎么把你累成这样?”
等车的人不少,男女老幼近二十个人,此时听到李可的话全部看向了我。淫者见淫,仁者见仁,同龄人眼中露出了淫荡的目光,小朋友的眼睛里露出了疑惑的目光,老年人的眼中露出的则是赞扬的目光,其中一位大爷得知我是打工的后还夸奖我工作勤劳。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看看老人家是多么善解人意,不要把小朋友教坏了好不好。众人复杂的眼神让我头皮发麻,如果不是我困的睁不开眼睛我一定把李可就地正法。这小子就会趁人之危,等我养足精神必须好好收拾他。
“韩猛,你别趴在我身上了,会被人误会成咱连断背的。”周东伟转过身来扶着我说,我实在没力气站着直接趴在了他的怀里。
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朋友问他妈妈:“妈妈,什么是断背啊?”
“断背就是你手指甲里的泥巴。”小孩儿的妈妈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说。
小孩儿点点头很认真地说:“真恶心。”周围许多年轻人都大笑起来。
车来了,我快速的跳上车,连地上的行李都没拿,我可不想继续站在路边被人误会成同性恋。该死的李可,混蛋周东伟,我这都是什么兄弟啊!
“李可,我的行李呢?”汽车开动了,我忽然发现李可和周东伟的手里并没有我的行李,而张媛媛则看着窗外不搭理我,两手空空也没有我的行李。
“你的行李?我怎么知道。”李可没好气地说,靠,我哪儿得罪你了!
“周东伟,你看见我的包了吗?”
“没有,好像在车站吧,我以为李可会给你拿上来,所以就没管。”周东伟一副无辜的样子说,我崩溃了。
“师傅,我要下车。”我跑到前门对司机说。
“车必须到下一站才能停。”司机面无表情的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说。
“我有急事,您通融一次。”
“我们有规章制度的。”你个秃头,信不信我把你的头上敲上九个点?
终于车在祝甸南路停了下来,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下车,然后往回飞奔,身后居然传来两个声音:“赌不赌,韩猛的行李还在不在,在的话,你给我十块钱,不在的话我给你十块钱。“好的,我赌。”再也不和你们做兄弟了。
当我看见一个黑色的书包静静的躺在祝甸西的站牌旁边时,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的激动,就像一个寻宝的探险家终于找到了传说中的宝藏,我兴奋的跑过去想要把它抱进怀里。为什么说是想要,因为这个包被别人拿起来了。
“你好,这个包是我的。”我对那人点点头说。
“你的?怎么证明是你的?”
“里面有我的身份证。”刚一说完我忽然想起我的身份证在自己口袋里,暗骂一声糟糕。
“你的身份证?”
“不信你打开看看。”我故作镇定的面无表情地说。
“好吧,不用看了,看你长得也不像坏人,给你吧。”天啊,如果她不是因为长得比凤姐还要难看我一定抱住她狠狠地亲一口。
当我气喘吁吁的站在洪家楼的车站时,李可从周东伟的手里接过了十块钱,并且贼眉鼠眼的对我奸笑,我眼皮一阵狂跳,不禁怀疑这是不是李可为了赢周东伟十块钱故意把我的包仍在祝甸西的。
“你们真行,拿哥们儿打赌。”我恶狠狠地看着他们两个说。
“韩猛,有件事我想对你说,如果不说的话我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李可紧紧攥着十块钱好像怕周东伟抢回去。
“如果是你把我的包扔在那里不管的,你就别告诉我了,我不敢保证我不会杀了你。”
“那我就不说了。”
“你……”我无语了。
坐上公交车后收到了姚飞雪发来的短信,先是问我到哪儿了,然后是三个字“我想你”。我傻笑了几声然后回了一条短信,把手机装进口袋找了个座位坐下。
李可连连摇头一副惋惜的模样看着我,周东伟也学着李可的样子并怕怕我的肩膀唉声叹气。两人的表情就像是人们在看一个即将被收监的已经没救了的堕落青少年。
“你们怎么了?”
李可说:“一个崭新的囚犯即将诞生。”周东伟点头表示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