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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004章月旦评

此时曹嵩和乔玄正品评着曹操的几篇谏章,一边评论一边微笑,乔玄道:“巨高,家出麒麟啦。”

“公祖过奖。家有犬子,徳薄才浅,野气倒有几分,恐非养家之福。”

“读其奏章,立意鲜明,气势磅礴,其文采不浅,巨高何必自谦。此子文采精妙,又有武略相济,将来前程不可限量。巨高当刻意扶持,使其早日腾达,如此不只是曹家之福,也是国家之幸。”

曹嵩还在谦辞,曹操带着王元进门而来。

曹嵩一见,忙道:“阿瞒过来见过贵客。此乃梁国乔公,公祖是也。”

曹操急忙过来拜见。

乔玄捻须看着曹操举动,频频点头十分欣赏。

曹嵩见了吩咐曹操:“就在这里代父陪乔公说话,我暂且有事离开一下。”说完起身对乔玄道:“犬子粗野不羁,还请公祖不吝赐教,多多教诲。”说完离开书房。

屋里只剩下曹操乔玄和王元。乔玄一直微笑,表情十分和蔼,一派长者之风,语言不多,只问了一些读书做学问的事情。

曹操倒表现得十分殷勤,不用侍者,斟茶倒水,全是自己。

气氛渐渐进于佳境,乔玄抚须说:“老朽观孟徳乃是非常之人,天道有变,将来颠倒乾坤者何许就在眼前。”

曹操听了十分惊讶,只是站着不动,却不敢表态。

乔玄说:“老朽今年六旬过矣,后天之事恐不得见。今有一句戏言留下,孟徳牢记,以待后世验证。”说罢呵呵而笑。

“长者教诲,岂敢有忘。”

“老朽死后,将立墓碑于大道北侧,具体何处现在难定。事后孟徳必有路过机会。将来若是孟徳路过老朽墓旁,不下马拜之且以一壶酒一只鸡为祭品,则孟徳离老朽之墓三步之遥时,必定肚痛。孟徳可否记住?”

曹操听后十分讶异,却是不便回答,只有点头唯唯而已。

乔玄笑道:“生死有命,人人如此。孟徳不必拘谨。是否记住老朽之言。”

“记着。果如此,如有方便,孟徳当以太牢祭之。最差也是少牢,岂敢以只鸡壶酒薄祭先贤。”

乔玄呵呵笑说:“太牢不敢领受,壶酒只鸡足矣。”说罢站起来手指王元问曹操道:“这位后生是何人?”

“此乃孟徳书童王元,字文昌是也。”

乔玄笑道:“好好好,你我击掌为约,文昌证之。”说罢与曹操击掌三下,复又坐下喝茶。

乔玄注视曹操良久说:“孟德知道‘月旦评’之事乎?”

“孟徳年轻识浅,不曾知道。请问长者,何为‘月旦评’?”

“孟徳知道许劭乎?”

“不知道。”

“许劭,字子将。汝南人士,当世著名评论家。每月旦日,在汝南设坛评论当世人物和世事,评论中肯,见解准确,颇受世人推重,争相往求一评。被许劭评者莫不显名于世。孟德有意去求许劭一评乎?”

曹操略一思考说:“士显名立世当建功立业,单有人评恐怕不足以??????”

“孟徳不见抬轿之作用乎?轿夫四人,路人视而不见,单探头窥视轿中人物——路人心中只重轿中之人,都是因为轿的作用。

月旦评于被评之人作用,正与轿与轿中之人作用一样。故此,老朽极力主张孟徳择日去汝南一行,拜求许子将一评,以便及早显名于世。”

曹操起身谢过:“长者之嘱,敢不领命?改日即当汝南一行。”

??????

月底一天,曹操备了一份厚礼,跨马带着王元踏上去汝南的道路,要去拜见许劭。

但是许劭不是那么好见的,就连名气不如他大的堂弟许靖,也不容易见到。

曹操和王元到了汝南以后,先找了一个客栈住下,曹操就向客栈掌柜请教如何才能早早见到许绍。

掌柜见曹操目光犀利,就有一些拘谨,道:“客官要见许子将,以前容易,现在不容易。”

曹操问为什么。

“许劭初设坛评论人物时,来者不拒;后来名气日增,来向求着络绎不绝,许劭就拉起了徒弟,将他堂弟许靖找来帮忙。就是这样,要来求许劭一评,也得提前半年相约。礼薄者恐怕一年也排不上号。客官要来求他一评,必须耐住寂寞,有时间在这里等待;还必须具厚礼。除此以外,若是郡守刺史以上高官也可提前得到一评。”

曹操听了有一些烦躁,心里骂道:“娘的,许劭虚有浪名,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呢。我偏要早早见识一番!看看这小子到底是王八还是巨龟。”

说罢就辞别掌柜,带着王元出去喝酒,喝得有一些晕乎后,回到客栈蒙头要睡,睡前吩咐王元:“明天只管把礼物递上去,讨回口信,问何时能给我一评。若是要等长时间,就另想办法。这是老子下生以来第一次送礼!娘的!”

王元笑道:“曹爷!不对,你忘了,您以前送过礼,还不止一次呢!”

“放屁!曹某从来无求于人。”

王元轻声说:“对了,您只求过女人,送礼也是只送过女人。”

“扑哧——”曹操笑出了鼻涕,骂道:“你小子找打呀?”

王元赶紧道:“曹爷您歇着,我打洗脚水去。”说罢笑着端着洗脚盆出门而去。

第二天一早,王元前去排队报号等待品评,报将姓名说是谯郡曹孟德,然后递上礼品。

那时候办事人员还不知道世界上有曹操这么一个人物,斜了一眼礼品道:“年内还有八个月,都已排满,要想得到品评,明年正月再来排号。”说着把礼物推出来,继续接待下一位。

王元就带着礼物回到客栈,向曹操汇报。

此时曹操正在吃早饭,刚把一碗米汤喝下去,听王元这么一说,缓缓放下饭碗,拍了一下王元的肩膀笑着问:“知道了许劭的门口朝那边开啦?”

“门是知道了,就是不能得到月旦评了。谁有工夫在这里等到明年?曹爷,明天我们回去?”

“过来吃饭吧。吃了饭再说。”说着拿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大口,边嚼着边狰狞着面目嘟哝道:“我还等他到明年!我叫他那天评论,他就的那天干!”

嘟哝完又对王元说:“这些靠耍嘴皮子忽悠人的文人,曹爷我就是看不惯。成天价拿小做大的,令人讨厌。文昌,你看着我怎样来修理者这个许劭。!”

饭后,曹操吩咐王元将礼物收拾起来,面色冷峻的说:“走!去许劭家。”

王元吃惊地望着曹操,却也不敢吱声,只跟在身后急匆匆地走着。

到了许绍门口,曹操见门口没有报信的家人,就径直走到二门口站定,吩咐王元:“进去通报,就说故人袁绍来访。”

王元听了,弄了一头雾水,直直的愣在那里不敢相信:“曹爷怎么说袁绍来访?袁绍在那里?”

曹操见了就有些不耐烦,朝着王元的腚上就是一脚,把王元踢了一个趔趄,骂道:“娘的。傻啦?还不进去通报!”

王元就稀里糊涂的进了二门吆喝起来。

一会儿,里边就跑出一位三十左右的汉子,个头中等,满面书卷气,见了王元就急匆匆地问:“袁本初在哪里?”

王元领着出来手指曹操说:“曹爷在此等候多时。”

曹操听了,狠狠瞪了一眼王元。

这汉子却没听出什么,急忙过来朝着曹操施礼:“本初远道而来,许某有失远迎。请——”

曹操也不施礼,昂首而进,许劭在后边急步跟上,满脸狐疑地望着曹操的后背。

进门以后,许劭就要分宾主坐下,曹操却先在主人位置上坐定,望着许劭问:“子将还认得本初乎?”

许劭翻着眼看了一会,疑疑惑惑的说:“多日不见,本初竟有所发福,令子将几乎不能相认。”

曹操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哈哈哈哈。”

许劭连声应道:“是是是是,当刮目相看。”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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