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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宵禁风波

什么是“宵禁”?宵禁就是禁止夜行。

熹平五年(176年),曹操出任洛阳北部都尉。

上任第二天,颁布辖区治安条例三条,第三条就是“本辖区宵禁一年”,就是说要在这一年内禁止夜行。

这对洛阳平民百姓来说没有什么,不就是晚上不准出来活动吗?不活动就不活动,吃了晚饭就在家里歇着,歇一会就躺倒被窝里睡觉,天亮了再出门谋生,并不耽误什么。

但是,对那些富商巨贾达官贵人就不行了,不准夜行,这简直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这样说有一些夸奖,实在一点说呢,不准夜行一事真令他们没有法子过下去,因为他们手里有钱,就靠着夜间出去消费,出去吃喝嫖赌。这一禁止夜行,窝在家里憋得下身胀鼓鼓的,那滋味可是实在不好受。

其实,这事情白天做也行,但是,白天总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晚上,那可是最佳消费时间。

现在,北部都尉下达条例,“本辖区宵禁一年”,这就把他们憋在家里遭罪了。

说实在的,他们也就是太懒惰,拿着脚步太紧——洛阳北部“宵禁”,东部西部并没有“宵禁”啊,要到北门城外去嫖赌去消费,绕道东门西门都能去了八大妓院。

但是,太远了,要走的路太长了。那二年又没有汽车代步,晚上骑马又危险,所以这些达官贵人们到了晚上就憋了一大部分在家里。

这对他们来说没有什么损失,没有出北门嫖赌虽然心情不那么潇洒,但是也没有损失自己兜里的大钱。出于这样的心理,对于“宵禁”,一部分人还是能够接受的。

可是,有的人就不能接受,这些人就是洛阳城北开饭店商铺妓院的业主们,对他们来说,客户的流失,收入的减小,简直就是在要他们的命。

要命,能行吗?

要谁的命谁能干?

于是就千方百计要设法解除“宵禁”。

但是,都知道曹操这个家伙不好通融,再说,曹操刚上任,大家还摸不着他爱吃那一口,所以就不敢贸然动手贿赂,便一致推举这里的通天人物蹇图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其实,就是大家不推举,蹇图也开始行动了,他觉得这点事情用不着去麻烦自己的老侄子蹇硕,蹇硕太忙了,一天到头看着灵帝的脸儿揣摩着他的心理来伺候,容易吗?所以他就自己来了,嬉皮笑脸的,也没有带一点礼物。

不带礼物并不是嘲不起曹操,他觉得带礼物太见外了——和曹操本来就认识,又在一起吃过喝过赌过嫖过,曹操又是他侄子的部下,带礼物多了吧就有生分之意;带少了吧,倒不如不带。

就这样,他选了一个大白天的上午,大约就是上午十点钟的光景,蹇图带着一个仆人,晃晃悠悠的从洛阳城北门进来,径直来到北部都尉衙门,吩咐门卫道:“就去——去——去传个话——话给曹都尉曹大——大人,就说蹇——蹇图——图过来要见见他。”蹇图这小子从小就口吃结巴。

门卫见他肥头大耳的一脸福相,就不敢怠慢,急忙进去报告。

曹操就放下手里的公务,吩咐:“有请!”说着便迎出门来。

蹇图一见,急忙过来施礼道:“恭——恭喜——喜,恭喜。恭喜孟徳升任都——都尉。”

曹操赶紧还礼道:“同喜同喜。蹇大人请进。”边说着边将蹇图让进办公室里。

分宾主坐定以后,曹操问蹇图来衙门有何吩咐,蹇图道:“刚刚听说孟——孟徳升任都尉,特来——来相贺。蹇某——某在北城门外得月楼备薄——薄酒一杯,来请孟徳过去品——品尝,不成敬意,万望——望赴约赏光。”说完低头笑看着曹操低声道:“刚——刚从凉州托人买进了几个胡——胡姬,招待客人作风泼辣,韵味特——特殊,孟徳难道不想过去领——领略一番?”

说罢嘻嘻而笑。

曹操喜欢杯中之物,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并且还好色,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听了蹇图的话以后,就有几分心动,特别听说胡姬作风泼辣,差一点就动了身。

但是,曹操不是俗人,他关键时候能把持住自己,他觉得自己刚刚迈进仕途,什么动静还没有闹出来,在这关键时期,一定要弄出点声誉,为自己的腾达奠定一下基础,不能舍本逐末。

所以就忍住私欲,回答道:“曹某出任都尉,任上公务繁忙,实在腾不出工夫。今天就不能赴宴。感谢蹇公盛情,改日再会。”

蹇图见请不动,就有一些失意,面上现出三分不满。

曹操见了问:“蹇公一定还有别事吩咐,不必拘礼,请讲。只要曹某能办到的,尽力而为。”

其实此时曹操对蹇图所操职业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洛阳城里的豪门人物,却不知道他也在开妓院。

所以此时曹操并没有想着怎么地蹇图,只把他当做一般的赌友对待,问他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以便说完话以后及早送客出门。

却不知道蹇图说出了这样的话;“蹇某——某在洛阳城北开——开了几家妓院,虽然生意清——淡,却也谋生有——有余。但——是,只从孟徳颁布‘宵——禁’条令以后,到了夜——夜——间,城门关闭,城里的嫖客难以出——出入,故使蹇某的生意蒙——蒙受极大损失。

城北其他各行——行业主,也是叫苦连——天,一致托付蹇某来——拜见孟徳,请孟徳高抬贵——手,放大家一条生——路。蹇某在这里代替大——大家,感谢——谢孟徳大——恩。”

曹操听了有一些恶心,想:“娘的,我刚出门办了这点事情就有人过来拆台!还能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收回成命?不行!”就说:“曹某对蹇大人和所有业主苦衷深表同情,但是,为官者来到一方,就要令出必行,尽力避免朝令夕改,以免失信于民。因此,对于蹇大人的要求,曹某实在无能为力,请蹇大人原谅。”

蹇图这家伙比曹操大不了几岁,因为有个净了身的大侄子在宫里当差给自己撑腰,所以在洛阳城里混得早就养成了说一不二的性子,现在见曹操这么一推辞,就有了七分怒气升腾上来,心里骂道:“奶——奶的!什么鸟——鸟官?还‘为官者,要令出必——行,以免失信于民——民’,屁!你那官还不是我侄子给——给你的?既然能给你——你按上,就能给你拿——拿——拿下来!”

想罢就说:“孟徳要是觉得为——为难,要不我——我就去和蹇硕说——说一声——个声,叫他帮帮你的忙?”

曹操一听,这小子拿出大diao来吓唬自己,那火苗就腾腾升到头顶,连声说:“随便!随便!我这里的事情自己能解决,你找蹇公公办自己的事情去吧,我这里却不用。”

就这么紧一句慢一句的把话说僵了,蹇图脸红脖子粗的走了,曹操脸红脖子粗的没有出去送客。

蹇图走了以后,曹操红着脸想了一下,知道事情不能结束,后边非有蹇硕出来说话不行,就连午饭也没有顾得吃,带着王元出门往蹇硕在西园的办公室而来。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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