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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病危

漆黑的宿舍里,许乐蹑手蹑脚地爬向隔壁刚翻转过来的黑团

“小樱~~”鬼魅般微弱的声音从小樱的旁边传来

“你丫的!想吓死人吖!”听出声音是谁的小樱从惊恐中反应过来

“没有啦,我想问你一些问题而已”许乐翻身钻进小樱薄薄的被单里细声的说。

“唔。。。。你三更半夜地爬起来。。。问我问题。。?”小樱狐疑地看向正与她分享她可爱小猫型枕头的小脑袋。

“就是。。。那个。。那个。。就是那个龙泽懿吖,他是你们班的吧?”许乐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出缠绕在心中的问题根源

“哦~~怎么你们今天聊得不够深入?你想从我这里更深入地了解~?”小樱圆大的黑眸发出了狡黠的光芒

“咦!你看到了!?唔。。。。”小樱惊讶地差点大叫,还好小樱反应迅速捂住声音的来源

“你在跟我们班的班草说话耶,是女的都看到喇~”小樱不满地说,一想到她那单向行驶的脑袋瓜,她就为她担心焦急。

龙泽懿,虽然身高一般,但却长着一张与哈利波特有五成像的明星脸,身上穿的也都是名牌。当他出现在校园的第一天,已经引起了在场女生的注意。而他们一班的女生更在军训第一天将班草的头衔直往他身上挂,于是他便名正言顺地成为了班草。但是作为班草的他却对女生们的关注丝毫不放在眼里,不仅不主动跟女生说话,还有意地避开女生们的搭讪,对女生避而远之。

但是!就在今天,他竟然和一相貌平凡的女生面对面聊了长达几分钟!从那一刻开始,成为了众人之敌的当事人却毫无自知,作为朋友的她怎能不焦急。

“可是我只问到了他的名字而已耶,后来他就不知道为什么不说话了,表情也变得抑郁起来。”许乐回想着今天对话不了了之的情景

“所以我就说嘛~你是对他产生。。。”正当小樱想为好友分析形势时,小樱床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了起来

“咦?电话?我去接一下”许乐翻身爬向自己的床位,心里暗想,是谁这么晚还打电话给我呢。拿起电话,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后许乐快速地从床上下来,脚步轻盈地快速走到阳台

“妈,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许乐不解的说道

电话的另一边顿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说出了来电原因

“乐乐,妈现在跟你说件事,你不要激动,慢慢听我说完,你爸爸他。。。他现在在x医院。。。医生说。。。医生说。。。”许乐还没听到重点,电话那头却传来了母亲李文英哭泣声

“妈你先别哭!爸爸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发现事情不对劲的许乐慌忙的稳住母亲李文英的情绪,无措地望着漆黑夜空,心紧系着电话的另一边。

“医生说。。。他。。他今晚至关重要。。如果。。万一。。。”伴随着抽泣声的话语被快速地问话打断

“妈!你先别慌,我待会就过去”许乐果断地作出决定,是的,她没有时间了,从妈妈的话语中她已明显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

“许乐,发生什么事了?”小樱在宿舍里被小樱紧张的声音吓到,发现事情不对劲,来到阳台正想问个究竟

“我现在没时间了,你帮我跟宿管说一声,就说我家里有突发事件要出去一下”说完,许乐便立刻回宿舍换好衣服,慌忙地往校门口冲去。等小樱反应过来的时候,许乐的背影已经远去,她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也连忙地向宿管处跑去。

凌晨12:30,一个飞快的黑影从宿舍区跑出,正往校门口奔去。

男生宿舍阳台

“懿,你在阳台干嘛?睡不着?”头发凌乱的少年从宿舍内走出,看见那三更半夜在阳台发呆的小子,好奇地问道

“你也在这里啊,那你干嘛?”龙泽懿头也不回地说道

“放水,晚上喝太多了”少年走近龙泽懿,趴在阳台栏杆上半眯着眼看着漆黑的宿舍区

“咦!”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少年发出一声惊叫

“干嘛?见鬼了?”龙泽懿调侃的说道

“不是喇!是许乐!看!在那里”少年指着正快速移动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带着疑惑的语气继续说

“这么晚了,她跑那么快去哪里呢?她好像要出校门耶!据说校园附近晚上会有很多流氓出没耶,她一个人出去不会有问题吧。。。”当想转头看看某人的反应时,留给他的却是一道同样快速离开的背影

“懿,你要去哪吖?很晚了哦”明知故问地少年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嘻~他成功了~~

“放水”一句毫无感情的话语从远去的身影处传来

少年无奈地摇头,这小子很是不坦白呀,看来以后我地好好教育教育才行,心中萌起了有趣的念头。

校门口

“老伯,麻烦请开开门,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许乐焦急地叫着门卫室的值班员,额上已冒出薄薄一层汗珠

听到焦急的喊声后,一个穿着门卫服,中年的慈祥阿伯快步从门卫室走了出来,看到眼前喘着气的小女生疑惑地问道

“你有什么急事吗?现在已经很晚了,按理是不准学生外出的”老伯为难又同情,但是校规是不可以随便逾越的

“我。。我。。我爸爸。。。爸爸他。。在x医院里。。他。。。”一想到自己的爸爸正在医院,心情焦急的许乐突然边说边哭泣了起来

看着如此情景,老伯手足无措了起来,慌忙道

“你先别急,先别急呵,校规有规定如果真的有特殊情况的话可怜联系班主任,得到班主任许可的话就可以出校的了”

“是吗!”听到了老伯的话,许乐立刻转悲为喜,可是不到瞬间她又僵住了,神情又转为了忧郁状。

开学以来她只见到教官都没见过班主任,而现在连班主任的名字和电话都没有,怎么联系呢!

校门口不远处的树后

“喂,是我,给我你们班班主任的电话,爽手点”冷静的声音从电话一边传来

“137********,对了,你要电话干嘛?”突然被电话声嘈醒的少年迅速找到电话,正想问个究竟的时候,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嘟嘟声。这小子用得着这么急么,连谢谢都没有,少年摇了摇头继续进入未完的梦乡。

“电话接通了,你们谁来听?”一个冷静的声音从正在郁闷着的两人后方传来

“咦!你怎么在这里?!”许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冷静男生,但随后便反应了过来“谁的电话?”

“你们班主任的电话,我有,现在通了,你们谁了听?”看了看脸上还留有泪痕的许乐,龙泽懿耐心地说道

“我来说吧”老伯接过电话,开始向电话那边的一班班主任说明情况。

“谢谢你”许乐感激地看着眼前解救她的男生

“我只是刚好有他电话而已”龙泽懿随意地说着,脑子却高速地运转着

A镇位于城郊,本来交通就不是很发达,公交到晚上九点就会停运,而更为偏僻的镇中学到了晚上,更是难得能看到有的士会经过,而x医院离学校虽然不能说远,但是没有交通工具的帮助,步行也得走上一个多钟。

龙泽懿再次拿起电话

“大哥!我正在与美女约会呢!你知道打断别人的美梦是。。。”很不对的!睡意正浓的少年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你的单车在哪?借我”

“单车?哦!我好像在军训第一天把它扔在校门口了,不知道。。”有没有人拿走,话还没说完,少年再次听到电话那边的嘟嘟声,摇头后继续倒头大睡。

“好了,你们班主任已经同意了,你可以出去了”老伯慈祥地说道

“嗯!谢谢你老伯!”许乐快速地走出校门口,手却下一刻被人从后捉住了

“上车”龙泽懿骑在一崭新的自行车上,单脚撑地,一手拉住正想一头往外冲的丫。

“嗯,那谢谢你了”许乐毫不犹豫地坐上后座,满心都想着自己爸爸现在的状况

“抱紧”龙泽懿看了看一脸焦急的许乐,将她的手圈在自己的腰上

黑夜里,一辆载着人的自行车飞快地在无人的公路上掠过,卷起了零落的枯叶。

漆黑的夜,寂寥的秋风吹起,却无法平息此时心中的焦急不安。

前方灯光开始变得明亮,霓虹灯下“X医院”几个字赫然近在眼前。响亮的刹车声响起,两道黑影快速冲往医院柜台。

“请问,许天赐在那个房?!”许乐焦急地问道

“请稍等。。。。在重症监护病房813,请问你是病患家属吗?”值班护士问道

“是的”

“请在这里签个名字,因为患者现在处于昏迷阶段,且病情不稳定,所以我们不建议现在进行探病,不过你可以在外面看到里面的病人”值班护士深表同情地看着许乐道

“好的,谢谢”说完,许乐和龙泽懿便快步往813走去。

半夜的医院里充斥着死一半的寂静,到处弥漫着药品和消毒水的味道。原本无人的走廊里出现了两个步伐匆匆的人影。女的神情紧张地走在前面,男的紧跟其后。

来到电梯口,许乐突然停下,利落地转身,差点和紧跟在她后面的龙泽懿撞个正着

“你干嘛?不是要上去?”龙泽懿疑惑地看向正在深呼吸的许乐

“我。。。。我害怕。。。我害怕我待会会忍不住哭。。。。”许乐努力地平复自己乱成麻花的思绪。她一向是个独立得让父母放心的孩子,但是毕竟她仍然还是个孩子,即将来临的现实,她不知道自己能否镇定地面对,害怕失去至亲但又她不想让妈妈担心,妈妈的心绪肯定比自己更乱。她真的害怕,害怕自己到时候会情绪失控,让妈妈更担心。

看着她紧皱的眉头,他知道她现在肯定是很害怕很犹豫的,这样的状况让他想起自己的小时候。没错,小时候的他也曾遇过这种害怕,那种害怕失去至亲的恐惧感曾经也充斥着他幼小的心灵,但是那时候他有那个人在他身边。。。。。

他执起她的手,没有说任何的话语,这是他唯一知道并懂得的安慰人的方法。微微加大点力道,接着按下电梯的按钮。

“上去吧”拉着她走进电梯,电梯一层一层的上升。龙泽懿能感受此时握着的小手正随着楼层的上升而变得越发的冰冷。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八楼到了。看了看脸色有点苍白且无神的许乐,龙泽懿说道:“到了”接着用力一拉将她拉出电梯向前走,他希望这一拉能把她从恐惧中拉出,他喜欢看她嬉笑的脸。想到这里,他突然惊讶起刚才自己的想法,他喜欢她?!

许乐抬了抬首,看向正拉着自己往前走的龙泽懿。她能感受到从他手心中传来的温热,看着拉着自己的大手,她突然感觉到无比的安稳,如果能一直这样的话。。。不对!我这是在想什么,现在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许乐甩了甩头,连忙将脑袋里奇怪的想法扔掉。

龙泽懿此时突然停下,胡思乱想的许乐一个不觉便撞了上去。痛。。。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整个脸撞上他结实的后背时的那种冲击力,立即冷哼一声。

“没事吧”龙泽懿转过身,将许乐拉近,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脸,发现没什么大碍之后接着说道:“到了”,随即将身子转向写着813的门板。

看着写着813的重症监护病房,许乐呆滞地不知如何是好,而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解救了她。

“乐乐!?”走廊的一端传来李文英的声音。看见女儿出现的李文英很是担心,她不该让许乐知道的。本来就不该让她知道的,她还是个孩子,但是面对着自己丈夫的病危,她害怕,害怕深爱着的人会就此离她而去,害怕孩子因为不能见上自己爸爸最后一面而遗憾终身。于是在医生说出那句可怕的话之后,她终于打通那久久不敢拨打的电话,想将一切告诉女儿,但是女儿的突然断线和后来的久久不能拨通使她极端后悔,心也随即悬起不安起来。

“妈妈,爸爸他。。。他怎么了?”看见憔悴的妈妈向自己走来,许乐还是犹豫地开口问出了重点。

“他前晚突然中风了,医生说他脑里有大面积出血,昨天刚做完手术”李文英平静地说完那句简单的话,但是心里却万般煎熬,垂下脸不敢直视女儿,更不敢对她说今晚是她爸爸术后的危险期,能不能度过难关就看今晚了。

看见自己妈妈的异常表情,许乐心中已经知道个大概了,就算妈妈不说,她也知道,今晚是重要的一晚。单声调地应了一声之后,许乐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小手上的那只大手,希望从那里得到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现实。

龙泽懿能感应到从她手心传来的内心不安,平静地说道:“不用担心,你就一直留在这里守着吧,学校方面我会帮你请假的”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此时李文英才发现女儿傍边的美少年连忙补救地问,当然她也发现他们两人正握得紧紧的手。

“伯母您好,我是许乐的。。。朋友,我叫龙泽懿,学校那边我会帮许乐搞定的,请你们不用担心”龙泽懿顿了一下,思索出现在他们最适当的关系,然后报上名去。

看着面前彬彬有礼的美少年,李文英满意地一笑,说道:“泽懿那就麻烦你了”说着便将目光转向许乐,显然这句话是一语相关。

龙泽懿显然是发现了,只是他没有拒绝,反而肯定地点了点头。而另一个当事人则像个路人甲似的连忙道:“谢谢你了”。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对了,请顺便帮忙向你们班的原野樱说一声,就说我家里有点事,不能回去军训了”

龙泽懿点了点头答应后便向她们道别,一个人离开医院。

医院寂静的走廊里,一对母女正透过玻璃墙看着病房里身上插着各种仪器的昏迷男人。李文英突然拉起女儿的手,说道:“放心你爸爸他是个顽强的人,所以不会有事的”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她心里仍然充满着不确定。

许乐点了点头,说道:“我也相信爸爸会没事的”

许乐了解自己的爸爸,就如她妈妈一样。他爸爸是个顽强的人,就算遇到什么困难也会努力地解决,从不退缩,就如当年他毅然决定带自己和妈妈离开那个家,来到陌生的城市生活一样。他不会像困难低头,更不会忍心抛下自己离去。许乐心中坚信,自己的爸爸是不会抛下自己不管的,一定会像当年一样回到自己的身边。

漆黑寂静的公路上,一少年正骑着自行车匀速前进,思考着今晚发生的一切。

今晚他实在有点反常,一切行为都不在他的行为惯性轨道上,因为知道她有可能遇到危险,一向夜不出行的他想都不想便跑了出来,脑子里都在想着她。看见她的脆弱,一向不近女色的他居然主动靠近,而脑里只想着要保护她。就像当年幼小的他听到别人说自己的父母不是出国而是已经死去的时候,他姐姐紧握着充满恐惧的他冰冷的双手一样,他也执起了她的手。他开始明白姐姐当年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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