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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别了,翠烟村

“爷爷,你不跟着一起去么?”南宫若水心中开始感觉到丝丝不安,开口问道。

“爷爷老啦。”

……

……

就在爷孙俩人说话同时,刚才各自散去的村民们拖家带口的,又开始陆陆续续的集结在了药铺的门口。

有的妇女怀中抱着尚未满月的婴儿,婴儿在这豆大的春雨当中,“哇哇”啼哭着,声音嘹亮至极。

还有的手中牵着五六岁般的孩童,孩童默默的站立在雨中,似是也感觉到出了什么大事一般默不作声。只有那满脸的稚气,诉说着他们的懵懂。

而那些精壮汉子们就大大的不同,刚才都还是一身蓑衣,现在都只穿了件贴身的短衫,眼中不是有寒光隐现。因为春雨的缘故,湿漉漉的短衫紧紧的贴在身上,衬托着汉子们扎实的肌肉。

这些早有准备的村民们,手上都提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说是武器,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些儿锄头、铁叉、铁耙之类的耕种农具。

雨水落在汉子们的头上,滑过一张张刚毅的脸庞。又顺着汉子们的手腕,流过手上的农具,落到满是泥泞的地上。

南宫若水看着眼前这一幕悲歌的画面,心中莫名而来一种伤感且悲凉。以至于自己的内心被这种伤感悲凉给完全充斥了,眼中有着丝丝清明淌过。她知道,这是因为自己不满于现在的这种离合场面,这只是自己由心而来的几滴泪珠儿。

一只粗糙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庞,也抚过自己的眼角,楷干了那几滴淌出来的眼珠儿。

抬起头,发现爷爷不知何时已经把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目光慈祥并带一点点刚强。然后就听到爷爷开始与自己说起话来:“水儿不哭,赶快和慕容大哥跟着其余的村民一起走吧。”说到这里,他又看想慕容青云,想了片刻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轻声叹道:“进山躲着去吧!”

就在几人这般说话的同时,刚刚集合在药店门口的村民们,现在都已经开始急速的往药铺后面匆匆走去。只余下数十个精壮的村民,手提着耕具看向村口的那株白桦树。

春雨淋漓,春风酣畅。白桦树矗立在这春风春雨当中,摇曳不停的所有摆动。就像王府里面的舞女一般,随着琴声音律翩翩起舞。

南宫若水回头看了一眼药铺,满打满算至今日结束自己在这药铺里度过了十八年,可是心中自己却是要走了,心中无来由的涌出一股淡淡的哀愁伤感。

随即她又哭笑着摇了摇头,想着自己今日这是怎么啦?又不是不回来了,只是往沧山中躲上一会儿,干嘛非得整出这么一副生离死别的景象来。

南宫若水又和爷爷低声说了几句话,才披戴上蓑衣,跟着村子里的妇孺们往药铺后面一步三回头的走去。

在药铺的后面有一条崎岖的山路,山路十八弯,弯弯道道的直接通往沧山。南宫若水知道,这是爷爷为了采药方便,才特意把药铺开在如今这个位置的。可是当时并不曾想过,这条采药的山路会在自家十八岁生日这天,转化成一条逃命的山路。

春雨渐渐缓了起来,淋湿了衣裳,蹉跎了泪水。

绵延跌宕的沧山,在此刻已经被覆盖了一种朦胧美,让人看上去感觉有种别样的美丽。这种美丽,就像是披盖着纱帐闻歌起舞的美人儿,这是一种看不透的美丽。

南宫若水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不觉的感到丝丝的凉意,透入骨髓,深入心扉。竟是感觉到今年的这场春雨,却是连带着一场淡淡的伤感落在了自己的身前,落在了翠烟村。心头无奈露出一阵苦笑,这十八岁的生日,倒是过得比一般人要意义深刻得多。

也许是今日这场春雨的缘故,平素里这条干净的山路此时早就已经变得泥泞不堪,众人都是艰难的缓步向前移动着。更是有些儿年岁不大的孩童,经不起这深一脚浅一脚的山路,堪堪滑倒在地。不过好在身侧有大人的扶持,又立刻重新站了起来,但也是弄得遍身的泥泞满布。又被春雨猛浇了下,顿时冲走了大部分纠缠在一起的烂泥,同时也在众人在湿漉漉的衣服上留下了几块鲜明的泥水印。

南宫若水嘟着樱嘴,眉头深皱,恼怒的瞪了眼自己的鞋履。鞋履早就被雨水打湿,又加上满山的泥泞,这一路行来,这双鞋履竟是开始变得沉重不堪起来。甚至于鞋履里面都变成了湿漉漉的,让她感觉异常的不舒服。

她抬着头顺着山路看向沧山深处,雨水顺着山路从山顶一路弯弯扭扭的滑下,让她看着感觉就想起来村外不远处的那条小河。只不过河水清澈见底,而从山顶滑下来的雨水却是浑浊浑浊的。

时不时的,在山路旁边的荆棘丛里面,还有几只皮毛粘湿的弱小动物窜了出来。还有一些儿山中平日常见的飞鸟,此时在林内沉沉的悲鸣着,低低的飞翔着。

南宫若水走到山路侧旁的一个草丛边上,往上儿使劲蹭了蹭自己的鞋履上的烂泥。然后转过头往后边瞧去,慕容青云正在侧旁静静的注视着自己,那双漆黑而深邃的眼眸透露出一股宁静,就好像现在的处境完全不是由他而起的。南宫若水略微皱了下眉头,目光掠过慕容青云的肩头,后面有着自己非常熟悉的村民。再往后,还能看到山脚下自己居住的村子。

整个翠烟村此时迷茫在春雨中,就跟在村子中看到的沧山一个模样,隐隐约约的,让人看不真切。甚至还能依稀瞧见那座低矮的平房,南宫若水清楚的知道这座低矮的平房是这所村子里唯一的一间药铺。而药铺的主人,就是自己的爷爷。

她低声轻叹了口气,双眼微微眯着,看向山脚下那座低矮的药铺,在药铺的前面还能略微看到数十个缓慢向前移动的黑色人影。

视线再往前移,村口的那株白桦树,仍旧独自在风雨当中飘零着,摇曳着。

忽然之间,南宫若水的目光在此刻变得凝滞起来,秀眉下的双眸惊恐的瞪得溜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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