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衣服,再搜。”
军中多是男儿郎,所以这个伎俩其实在军中并不少见。不是第一列,也不是最后一列。
只是在这个时候,很明显的并不适合于南宫若水。因为她此时的身份叫做贾俊毅,是跟随小慕容将军而来的一位军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一个女儿身。
但是,这个秘密她以为只有她和慕容青云知晓。而她不知道的是,身前这位叫做荆历的男子,便是知晓她的女儿身份。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去点破。
除此之外,在这个军营当中,就再没有人能够知道贾俊毅的身份是女儿身。甚至都包括那一位军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南阳王慕容博大元帅。
当然,包括范键营长在内,和他带过来的那四位士兵,也全都不知晓面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大夫,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儿身。他们只知道这位清秀的贾大夫,露出笑容的时候极像一个娘们儿。但是他们并不曾往那方面去想过。因为在他们的心中,那样是要被砍脑袋的。而他们很吝惜自己的脑袋。所以,在范键营长下达了那个命令之后,他们开始向南宫若水拢了过去。
荆历是位大贵人。虽然他知道面前这位贾俊毅是个女儿身。可是这里是军营,任由你如何富贵权贵,此时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军令如山。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所以他还是保持了沉默。况且,他也知道,面前这些人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
此刻的南宫若水脑海中思绪急转,眸子里满是惊悸害怕之色。她根本没曾想过,这些人竟然在搜完营帐完后,还要搜自己的身。她的脸色瞬息之间就变得苍白起来,紧咬着嘴唇,还有那一丝来不及收拢的笑。看上去显得格外的惊慌失措。
此时已到中午时分。虽然身处营帐之中,看不到头顶烈日。但是南宫若水骄阳透过厚厚的帐篷,仍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骄阳似火烘烤着大地,焚烧着自己。让她心生烦躁之感。
她偏过头,看着那位曾经一箭射杀毒蛇的荆历,她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是她很想他在此刻能够帮助自己。可是,她看到了保持沉默的荆历。她回过头,看着那四位步步紧逼的士兵,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一步一步退去。
甚至于不小心之间,拌到药箱之上,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可是一个营帐能有多大?她往后还没退几步,便感觉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可是在这几步当中,南宫若水却是感觉到非常的遥远,耗时很久。她不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自己的女儿身份之后,自己应该如何处理。
她突然想到慕容青云。她很想他此时能够出现在她的面前。可是她知道,他现在还在草原之上。或许现在正在阻击着某一只蛮子军队吧。
而她这一切的动作落在范键的眼中,让他瞳孔猛缩。昨日玉佩还在自己身上,可是当在这儿包扎完出去之后,他却发现玉佩已经不翼而飞。然后他开始派人到处去找,可是没有找到。于是他断定玉佩是面前这位军医所窃。而刚才这位军医在面对搜身的时候,竟然还后退。多年的军事生涯告诉他,这是她在畏惧搜身。害怕搜身。范键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尚书舅舅的那个玉佩,就在面前这个军医的身上。
他眯了眯眼,看着缩着营帐一脚的南宫若水,寒声继续说道:“不要浪费时间,速度快点儿。”
“不分青红皂白,随便搜查朝廷人员。”就在范键话后,荆历一个闪身挡在了南宫若水身前,冷冷盯着范键的双眼,厉声说道:“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王法军规。”他当然知道,这位军医是女扮男装。他甚至还知道,这位贾俊毅的真名叫做南宫若水。因为从那日在燕城的酒楼上,他的一位属下王蒙就曾经说过,这个女孩儿是他的同乡,有个爷爷叫南宫谨,她有名南宫若水。
而王蒙,便是翠烟村王伯应征入伍的儿子。只是阴差阳错,却跟了荆历做属下。
自从那一次初见过后,荆历便被南宫若水吸引住了。他不知道她去军营干什么。但是很巧的是,他也要去军营。因为皇帝陛下有令,命他前往沧山乱红谷跟慕容大元帅学习用兵之事。他悄悄的来了,并没有惊动任何人。但是他自从在燕城看到南宫若水之后,就被她吸引住了。然后来到军中,射杀毒蛇,假装生病……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喜欢上她了。
所以他站了出来,挡在了南宫若水的身前。看着面前那位嚣张至极的范营长,教训起来:“难道你们就不怕,慕容大元帅怪罪下来。”
“小兔崽子。”范键看着这位陌生的男子,实在想不出军中除了那位,还有人敢这么教训自己。要知道,在朝中自己还有一位尚书舅舅。他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敢教训你老子。”然后他盯着地上那口唾沫,脱口说道:“先把这小子,给我打趴下了。”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他在不久后就肯定会后悔一生的。错了,不是一生,而是一时。因为在此刻,他已经被判定了死罪。知晓事实真相的那一天,也就是他头离开身躯的那一日。或许,还有他的家人也会一起陪葬。而连随着范键营帐的这四位亲信,在他们挥拳向着荆历的时候,命运的枷锁也已经套在了他们各自的头上。
但是这些都是后话。荆历虽然从小也练过,但是此刻面对的毕竟是四位军中老兵。眼看着开始不支起来,在四人的合围中,开始落入下风。
而范键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开始一步一步的朝南宫若水走去。在他看来,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自己单手就能将其擒服。
他冷漠的走到南宫若水的面前,伸出手,向着这位军医的领口上抓了过去。在他的想象中,抓住领子,往下一扯,便能将对方的衣服整个扯落下来。因为这一招,他以前用过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