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姐,这是肖哥叫我给你的单据。”新来的业务员小张递过一打单据。
“哦。”娃娃接过单据,眼神不由自主的看向肖焕的位置,连续几天了,一直是这样,当彼此是隐形,什么事,什么话,什么东西都找小张带办或带传。
小张似乎看出点端倪,压低声音说道:“薛姐,你与肖哥怎么了?闹别扭了?我和你说,男人是靠哄的,去说两句好话,肖哥马上眉开眼笑的贴过来。呵呵,其实大家都有目共睹,肖哥很喜欢你的。”
“别瞎说,我们之间不是你想的那样。”薛娃娃秀眉纠成一团,心想他们之间有那么明显吗,为什么好像大家都知道,只有她后知后觉。
“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小张调皮的向娃娃眨眨眼睛,转身离开,顺便帮他们关好了办公室的门。
见肖焕在翻找东西,娃娃走了过去,“在找什么?”她问道,尽可能的使自己的表情显得格外自然。
肖焕没有开口,翻箱捣柜的手没有停下来,他在找他的护身符,护身符并不重要,对他来说重要的是那个护身符的链子,是一条手工编织的链子。
去年夏天,去皇家寺院游玩,求的这个护身符,带了没几日,链子就断掉了,那时薛娃娃刚到公司,见肖焕拿着这个断了链子的护身符把玩,初来乍到,为了搞好同事关系,就自报奋勇帮肖焕手工编了一条,至那以后肖焕这护身符就未成离身。
“不要着急,不要慌,不要管他风往哪里吹,只要坚持你的坚持,什么都找得到。”薛娃娃想起以前她找不到东西时,肖焕就是这样教她的。
咣的一声,肖焕猛然关上抽屉,“如果,你不喜欢我,请和我保持距离,不要时不时的在我面前出现,不要对我表现出任何关心与接近,一个像我这样的正常男人是经不起诱惑的。”肖焕几近用吼。
薛娃娃脸腾的一下子红透了,心中泛着无尽的委屈,好像几万只蚂蚁在身上爬来爬去“我,我……”
“你,你什么你,请做一个节身自爱的女孩。”肖焕看也没看薛娃娃一眼,自顾自的继续寻找他的护身符。
薛娃娃冲出了办公室的门,拼命的跑着,跑到不能呼吸,终于瘫倒在路旁,她望着板油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言不发,表情呆滞。委屈的泪水就那样无声无息的顺眼角流淌,泪腺发达的人似乎总容易受伤。
薛娃娃跑出去后,肖焕也神情涣散的瘫坐在椅子上,他这是怎么了,干麻要说那些伤她的话,心中一顿懊恼,想去追她去又拉不下颜面……
电话铃声,兀自的响起。
“你好,我是斯林商贸肖焕,哪位?”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样事发生。”
“好,我这边汇报下,给你答复。”挂段电话,肖焕慌慌张张的找到了老板莫斯林。简明扼要的向莫斯林反映了下情况。
电话是申冷的业务员打来的,说这次送的货中有100支一件的螺纹钢中少了20支。工地那边不给验收,申冷出差没回来,所以打电话来,看看能否想办法解决。
“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莫斯林沉稳的问道,只有时刻保持着清醒冷静,才能有更好的思路把事情的有条不紊。
“我也奇怪呢,若说少个一支两支,到有可能,一下少了二十支,那件与件之间是多大的差距呀,装车时就应该被发现的。”肖焕最佩服的就是莫斯林身上那股遇事不慌的劲。平时自己挺稳重的,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居然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感觉自己做事欠了火候。
“会不会是装货的司机中途抽出了二十支,倒手卖了?”莫斯林若有所思的问道,眼睛还盯着电脑上的棋盘,看不出他是在思考下棋,还是在思考肖焕的难题。
“不太可能,司机都是我们经常雇佣的老司机,而且封件时,捆的很紧,不开件不容易从中抽出来,具申冷家业务员说,那捆并未有开件的迹象。我看他不像说谎。”
“哦,那或许是工地那边找麻烦,这样吧。”莫斯林抻手在计算器上按着数据,“二十支,一共是不到半吨货,合计售价货款应该是1780元。没多少钱,我们承担了。然后顺随去工地那边安排一下,叫他们赶紧验收别担误工期。哦对了,别忘记申总那边也招乎一声。”莫斯林说完又埋头玩的象棋,好似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其实这钱不应该我们来负担的,货已经到工地了,就不应该是我们的责任。”肖焕说道。
“哈哈,吃亏就吃点亏吧,吃亏是福,没多少钱,咱们还是能担得起的,如果不这样,因这千八百元损失个客户就得不偿失了,申总以后给咱们带来的经济利益我想应该不止这些吧。”莫斯林笑着说道。
肖焕觉得有道理,便快马加鞭的赶赴工地去了。
莫斯林这件事做的确实漂亮,工地的事件处理完后,申冷也出差回到了SY市,第一件事就是来到斯林商贸,感谢莫斯林没有袖手旁观,解囊相助。并设宴邀请了莫斯林和肖焕以表心意,当然也少不了邀请薛娃娃。同时出席的还有申冷的两个业务员小刘和小陈,两人负责这个项目,所以与肖焕薛娃娃也算频繁接触,混的也比较熟识。
宴席非常丰盛,什么龙虾,鲍鱼,海参等享不尽的美味。但薛娃娃与肖焕相临入席,都有些食不知味的感觉。换作往常,美食最大的薛娃娃早就不顾及什么淑女形象,大肆享用了。而肖焕则会很周到的照顾她,
帮她挟她喜欢吃的菜。
“薛娃娃不要客气,拿出你那个什么大卸八块功,猛尽撕杀吧,叫我也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砍人也用刀。”申冷调侃道。
“呵呵,申哥说笑了,申哥莫不是还记仇呢,我得向申哥赔罪了,这杯酒敬申哥。”说着薛娃娃端起酒杯向申冷举起。
“哈哈,看样子,小薛有点酒量吧,所谓巾帼不让须眉,不过这酒我可不能喝,喝了就是承认记你仇了,你申哥我可没那么小气,来小刘这杯你陪小薛喝。”
一个指命一个动作,小刘举杯……
“如果申哥真不胜酒力,叫小刘带喝,那我就和小刘喝杯。只是申哥不许在寻我开心哦。”薛娃娃与小刘撞了下杯,将酒一饮而尽。酒一下肚,薛娃娃脸上即刻泛起一片红潮。
“小薛好酒量,小刘小王你们可得把小薛陪好了哦。”申冷别有深意的说道,表面上风平浪静,看似无害,私底下却是剑拔弩张。
小刘和小陈两人,收到命令,都及力劝酒,薛娃娃有些招架不住,眼神不由自主的扫向肖焕,肖焕却冷眼旁关。以往肖焕都是会替自己拦酒的。
“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薛娃娃笑着起身,她觉得今天的酒特别辛辣,辣的她直想落泪,大概是以前太依赖与肖焕了吧,任何事都指望肖焕替自己扛。就这样习惯成自然,习惯真的是件可怕的事。
生活中有很多道理或是不被我们察觉,或是察觉的太晚,也或许是即使察觉懂得也不愿承认。其实每个人对你好那不是应该的,不是理所当然的,更不是相对有回报的,他是一种真诚和无私的体现,更需要的是莫大的勇气。现在的薛娃娃不得不承认,其实肖焕为自己做了很多,只是感情的事,又怎么能勉强的来,感情是受不得一点委屈的。
从卫生间出来,薛娃娃就见小陈在敬莫斯林酒,小王是个南方人,大概是在北方生活久了,南方口声已经去了一大半,只是那南方声调中夹杂着北方口声,听起来难勉有些滑稽。
“莫总,这酒我敬你,你和娃娃都是我学习的榜样。”小陈说道。
咳,薛娃娃差点被呛到,敬领导酒就敬领导酒呗,做什么提她。她放慢步伐,不想那么快入席。
莫斯林表情一怔,将酒喝掉后看了眼小陈,又看了眼申冷道:“薛娃娃,确实是我的得力助手,她呀,就和我亲妹妹似的,她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她将来呢,也一定会在东北扎根。”
“领导说的对,我当然是在东北扎根啦。”薛娃娃听出了话中的端倪,入席开口,大概是去卫生间这个空隙有人想动她的脑筋了吧,且还不单单是挖墙脚那么简单。
“呵呵,莫哥,你可能误会了,我和小陈吧,都没别的意思。来,咱喝酒不讲别的,能结识莫哥真的很高兴。”申冷开口,有意无意的撇了薛娃娃一眼,薛娃娃顿时感觉混身不自在。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那眼神……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薛娃娃自己宽慰自己。
又一轮拼酒开始,薛娃娃想,今天想要名则保身怕是很难了,索性来个不醉不归好了。她相信无论是他家领导还是肖焕都不会放任她烂醉如泥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