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商远约薛娃娃在咖啡厅见面。薛娃娃有些意外,但还是如约而至,咖啡厅环境安静清幽。商远喝了口咖啡,透过桌子上瓶里插着的红玫瑰看着薛娃娃,抿着嘴开口道:“我失恋了。”
薛娃娃直愣愣的盯着商远半晌后,斟酌词句:“是好事,也是坏事。”同是天涯沦落人?天底下境有如此巧合,她刚与冥宇分手,而本不太熟识的他约她出来就告诉她,他失恋了。
“一叶障目,不见森林。”商远意味深长的看着眼前的娃娃,那眼睛是那样的明亮,那样的清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前两天见了她就感觉她无比亲切,无比纯洁,莫名其妙的想见她,莫名其妙的的就想和她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失去的未必是最好的,只是因自己把自己蒙蔽了,看不到自己最适合的。”似乎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别人说。
娃娃继续巧妙的说道:“说不定你会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世界有你的柳暗花明,碧海蓝天,相信老天自有老天的安排,你一定会找到你个真心爱你的人的。”
说完自己都觉得虚假,什么碧海蓝天,什么柳暗花明,通通都在哪里?这几天她浑浑噩噩度日,由着性子对窗外发呆,起风了,下雨了,天睛了,天暗了。她站在阳台上往玻璃上呵雾气,描拳出一朵花的样子,然后呵呵傻笑。
“你脸色不太好呀?生病了。”商远转移话题。
“呵呵,没有。我很好呀。”薛娃娃用手拍打着自己的瘦了一圈的脸。
“打了几次电话,都以忙推脱,今天一约你就出来了。不会是也被甩了吧。”为调节气氛,商远玩笑似的说道。
又想起冥宇,看来冥宇就像伤疤一样,刻在那里,无法磨灭,可是除了伤口,可是除了伤口她又还能拥有什么呢?薛娃不由的笑了起来,然后笑声越来越大,慢慢的有些悲怆。
“如果你想哭就哭,不要笑弄的比哭还难听。”商远似乎恍然大悟。若有所思的看着薛娃娃,然后拿出一包纸巾递给薛娃娃。
薛娃娃抓起纸巾,向卫生间跑去。过了好一会才又回到座位上,恢复已往的淡定,笑对商远。只是双眼已布满了红红的血丝。
“对不起…….”商远抱歉的开口,看着薛娃娃这样,心莫名的被刺痛。
薛娃娃打断了商远的话,并从包中拿出一包纸巾,替给商远:“你那包用完了,还你一包。”
“喂,这可是‘心相印’的纸巾啊,你是在暗示些什么吗?”商远举着那包纸巾大声地叫起来。
“神精病。”薛娃娃白了商远一眼。
商远大笑着,打开纸巾抽了一张出来。这纸很白很软。商远知道现在的表现近乎无赖,可他就是想逗逗薛娃娃,而薛娃娃显然比他还高明,不动声色间就能将他拒于千里之外,这反倒更让商远觉得有趣。
“怎么被我说中了,看我帅气多金就迷恋上了,别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商继续嘻皮笑脸。
薛娃娃脸刷一下红了个透,好像自己受了污辱似的,拎起背包转身就走,她怕走慢一点,心里那股气愤和委屈会使她的眼泪再涌出来,她可不想让商远看见自己出糗,她原来对商远的印象不好也不坏,没想到他竞这般可恶。
商远一看薛娃娃变脸失色地生了气走人,忙不迭地追了上来赔着笑说:“对不起,对不起,咱们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我只是想调节下气氛.”
“我们去唱歌,怎样?”薛娃娃努力一笑,突然想唱歌唱出所有的烦恼与郁闷。
“好,我们就唱个痛快去。”说完商远拉着薛娃娃就到了一家比较不错的KTV点了啤酒和零食。
当初的那种感觉究竟哪去了
我们抱着紧紧抱着的心跳
轻轻的耳语动听的天籁
一杯水都有世间最美的味道
天蓝得不得了心在热气球上飘
你脸上的红潮是我幸福的预兆
怎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
我成了你眼中一棵狗尾草
你说这日子越来越无聊
难道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墙外的春天没有那么好
诱惑是幻觉你应该知道
你的年龄也不算太小
别再胡思乱想了
别再乱了我的阵脚
薛娃娃轻轻着唱完,然后兀自拿起啤酒往嘴里喝着,另一只手把零食往嘴塞,塞的满满口齿不清的对商远说换你了。两人就这样交替着唱着,唱累了,就相依而坐,聊天,从第二次世界大战聊到经济危机,从世界五百强聊到现实生活。只是大多数都是商远在说,娃娃在听。听得懵懵懂懂,心里除对商远产生了敬意之外,还有了惭愧。原来有钱人也不都是纨绔子弟,并非都囊中羞涩。惭愧自己如此肤浅。
又灌了口酒,薛娃娃觉得眼皮好沉,眼前的景物都在摇动,就连商远都两个头,两只眼了。她想扶商远一把,却一头栽倒在商远怀里沉沉睡去。
商远轻轻的拥着娃娃,嘴角扯出一丝轻蔑的笑,天底下的女人都一个样,没人能经得起钱的诱惑。即使你在清高也如此,她的皮肤还真是细腻到吹指可破。商远开始亲吻薛娃娃,额头,然后到白皙的面颊,突然他的嘴唇触到了水,他开始是一愣,后来才明白那是薛娃娃的泪水。
商远停止了动作,心中不由的抽搐了一下,在睡梦中还流眼泪,真是个爱哭的女孩,平时还总是自诩坚强的笑面迎人,女孩子不都应该装做弱不禁风寻求保护吗,为什么她不是……
清晨,阳光格外刺眼,薛娃娃摩挲着隐隐作痛的头,然后翻了个身,不经意碰触到身边的人,她猛然睁开了双眼。瞠目结舌的看着正酣睡的商远。发现两人的衣服都在自己身上,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蹑手蹑脚的拿过自己的背包,疯了似的冲出门去,天呀,她居然和个陌生男人同榻而眠,自己也太掉以轻心了。她发誓以后在也不会酗酒了。
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商远张开了幽暗深邃的双眸,嘴角微微地向上勾起,想到薛娃娃那落慌而逃的身影,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光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