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远停好车,笑意盎然的站在斯林贸易有限公司办公大楼前,他想此时薛娃娃应该还没来上班,这丫头每天都迟到,好像还挺理所应当。说的条条是道,什么路长长其遥远兮,错开上班高峰不与拥挤。什么深夜秉烛加班,清晨必须补眠,反正没给加班费也没担务工作时间相冲减啦。他怎么没见过这丫头哪天加班加点呢。
“阿远!”清脆如夜莺般的声音传来。声音的主人是个身材惹火,打扮时髦的女子。
商远没有回头,怔在原地。女子上前几步,从背后用双手环住商远,将脸贴在商远有些僵硬的脊背上。“阿远,我们不要分手了好不好。这些天,我真的好难过,我无法把你从记忆里消除。以前的一切我都不计较了,我只要和你在一起。”说着抱着商远的手又紧了几分,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商远一直没有动,过了好一会才勉强开口:“夕夕,我。。。。。。”
余夕夕轻巧的转个身,用她那涂了彩的性感朱唇堵住了商远的薄唇打断了商远接下来的话。
时间在那一秒定格,不远处薛娃娃与肖焕不期而遇,结伴向办公楼走来。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啦?怎么来这么早?”肖焕打趣的问薛娃娃。
“没办法呀,又做会计,又当业务,不早些来,怎能两头兼顾呀。”薛娃娃一脸无奈。谁说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她家老板莫斯林就兼得了,她薛娃娃不但给他做了会计还兼了业务。
“你看,那是不是商总?”肖焕突然指着前面正在拥吻的男女。
“还真是。这商远真风liu成性,泡妞泡到咱公司门口来了。”薛娃娃觉得好笑,平时商远就喜欢招蜂引蝶,勾引良家少女无数,不过还算节制,今天居然众目睽睽之下热吻上了,不知道要伤多少少女的心了。哎,非礼勿视,非礼勿视,薛娃娃拉着肖焕,绕过看上去很忘情的两个人,从侧门进入办公楼。
之后好一段日子,商远都没有出现过,合作项目这边他也不过问了,全权交给薛娃娃负责。薛娃娃也更加忙碌,甚至感觉有些应接不暇。
“肖焕…肖焕…惨了…惨了…”薛娃娃冲着肖焕一顿鬼叫。
“别急,说重点,天塌有个高的顶着。”肖焕放下手中工作,抬头阻止薛娃娃的鬼叫。
“哦。”薛娃娃稳稳情绪又接着说道:“我把材料给弄错了,怎么办?计划要的是HRB400材质的,我给送的是HRB335材质的。”
“多大型号的?”
“螺纹钢Φ12。”
“老板知道这事吗?”
“不知道,我怕挨骂。”薛娃娃毫无隐瞒的说着。
肖焕大概了解了下情况,沉思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别担心,Φ12这种小型号的钢筋,一般都不会用他承重,所以材质少微变动一下应该不会有问题。这件事不要再对任何人说,至于之间的差价吗…”肖焕稍做停顿,环视了一下四周,见并无他人,又接着说:“你可以自己做主。”HRB400的价位要比HRB335价位高出很多。肖焕字里行间告诉娃娃,可以将差价独吞,这也是他们做业务最常见的‘调包计’,没想到误打误撞的叫第一次做业务的薛娃娃给碰上了。
薛娃娃自然明白,肖焕在暗示,咬着下唇,一言不发。对于肖焕他们平时的那些伎俩她也略微知道一些,必境账目都是要经她手的。这的确是个两全起美的方法,但对与她这个牛犊来说,没经历过不免有些胆战心惊。
晚上下班,她的思绪还在这件事上停滞不前,内心的挣扎使她举棋不定。她犹豫着拔通商远的电话。
“喂,娃娃,有事吗?”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商远的应答。
“哦,没什么事,想和你学学做生意的秘诀,这几天给你那个项目送货,发现他们验收的都不是很严格,是不是你有打点呀?”薛娃娃慢吞吞的说着,生怕说快了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哦,哈哈,学无止境,勤学好问,有发展。”商远爽朗的笑着,接着又一本正经的说道:“商场如战场,打点打点牛鬼蛇神是必不可少的。所谓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但做生意更重要的一点是讲究‘诚信’,我商远就主张诚实作人,信用做事。就拿你们销售钢材来说吧,价格优势是一方面,但货物的质量也是一方面的。以次充好,从长远的角度讲,你损失的不单单只是一个客户和名誉,一但工程出现问题,也很有可能承担的是刑事责任,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听起来很有道理哦,奸商奸商,无奸不商,你还真是深谋远虑。”薛娃娃茅塞顿开,心中一片明朗,打趣的说着。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娃娃能想象此时商远冷静沉着的样子。
“好拉,你忙吧,接电话那么慢,定是在泡妹妹,不打扰了。”说完匆匆挂断电话。
商远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觉得有些莫明其妙。不知道这丫头搞什么名堂。思量了片刻抓起外衣就出了门。
‘随缘’咖啡屋!
薛娃娃轻轻推开那扇别致典雅的门扉。门口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薛娃娃一眼就看到座在窗前喝着咖啡的商远,商远向娃娃挥挥手,薛娃娃笑笑,走了过去。
“找我有事?”薛娃娃淡定从容的向服务生要了杯咖啡。
“你这丫头不会无缘无故给我打电话的,所以找你当面对质,从实招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商远嘴角向上勾着,好似一切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一样。
“没事啦。就是随便找你聊天的。”娃娃矢口否认。
“死鸭子嘴硬是吧?”商远步步紧逼,显然他可有的是时间和这丫头耗,非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可。
薛娃娃最终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包括肖焕出的主意一字不露的说给了商远听,低着头偷偷的用眼睛瞄着商远,只见商远依然有条不紊的喝着荼,然后慢条斯理的拿出电话,开始讲电话,之后薛娃娃大脑处于游神状态,她以为商远会发火,会责备她不够用心,不够细心。
直到商远结束电话,用他修长的手指戳着她的头说道:“算你这丫头走运。”才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很痛耶!”娃娃不满的抱怨着。
“铁路局那边说了,计划没报全,他们那边也需要一批HRB335材质的,你这批货还算送的及时。在送一批HRB400的就OK了。价格方面,随行就市,这样一来,你家老板又要多给你万八千的业务提成了。”
“真的?”薛娃娃惊讶的瞪大眼睛。那岂不是因祸得福,铁路局加料,她又有钱可赚,想着红红的百元大钞,她笑的合不拢嘴。哎,她怎么就这么好命呢。
“还魂啦。”商远又戳了戳她的头,然后一改平时戏笑的脸孔,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来商量,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烦恼。也不要什么事情都和同事说,就你这样的拿钱,谁看了不眼红,说不定你这边刚把这种‘黑钱’放进腰包,人家就会去捅你一刀,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想拿‘黑钱’必须神不知鬼不觉。”
“肖焕不是那种人。他也是出于好心。”薛娃娃摆摆手打断了商远,与肖焕相处那么久了,她了解肖焕的为人,她虽并非有心机之人,却也不傻。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也只是打个比方。”商远依然笑容可掬,心中却有一股无名的火焰在燃烧,他也知道他的话有些僭越了。他大概是吃错药了,才有这闲情逸致来管薛娃娃的闲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有困难就想帮她,看到她一筹莫展就想替她分担,看到傻呼呼,单蠢的不知道人心险恶就想教导教导她。然而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也,她薛娃娃根本不领他的情。
薛娃娃木讷的点了点头,不在言语。
“娃娃,和你分享一件,喜事。”只沉默了几秒钟,商远又开始喜形于色的夸夸其谈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总是能适时的调节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使双方都不会处于尴尬的境地。
“我要结婚啦!恭喜我吧。”也不等薛娃娃开口,商远便自顾自的说起来,“哎,像我这样英俊潇洒,帅气多金的钻石王子,也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了,不知道有多少美女得望洋兴叹呀!”
“是呀,是呀。你的那些红粉知已会伤心死的。不知道那个降伏你的人是何方仙女?”薛娃娃已经习惯了这家伙自吹自擂。
“是我前女友余夕夕,忙完这阶段我和她想先把证领了,然后决定去旅游。明年十月,会举行一场隆重的婚礼,到那时在宴请所有的亲朋好友。10/10/10怎么样,这日子不错吧。”商远自鸣得意的憧憬着,就连双眼都洋溢着幸福。
“恭喜!”薛娃娃有些疑惑,虽然对这件事吃惊不小,但还是诚心诚意的祝福着。
人生中有太多的不可预见性,就好比,生命中不一定哪句‘再见’就注定了永远不见。也好比,生命中不一定哪句‘嗨’就注定了相守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至死方休的承诺与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