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下雪了?”施诗一边走着一边昂头望着天空。天空中,太阳已经被慢慢聚敛的云层遮住,路边远远的几棵杨树枝条直愣愣,似乎在质问天空。
“你不是不喜欢雪吗?怎么一副非常期待下雪的样子?”姜明抬头看了看渐渐阴沉的天空。
“是吗?”施诗指了指正全心思与公孙槿胡拉八侃的苏巧,“她喜欢雪。”说完,施诗歪着头看了看谷城区中央位置的墨杉山。
“又在说我什么坏话?”苏巧看到施诗正指着自己,便赶上来,两腮一鼓一鼓地,“快说!”
“我哪有啊!我是说快下雪了!不信你问姜明。”
“问他?你以为我傻啊!甭问他,我也相信你没胆儿说我的坏话……”
“那你还问!?”
“我还没说完呢!你也不能说雪的坏话!”苏巧理直气壮的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向施诗命令。
“为什么啊?我说雪都不行啊?还有没有天理人伦啊!”施诗满脸委屈的望着深灰色的天穹。
这时,一阵风吹过,兀然寒意加剧,地面的灰尘随着漫天的寒意而来。路上行人渐渐少了,一个个迈着急促的步子,走向自己的方向。然而,街上几个人却慢悠悠的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这便是施诗一干人等。
苏巧看着施诗满脸委屈的样子,非常满意的一笑。“我喜欢雪就不许你说雪不好!”说完瞅了一眼还要辩驳的施诗,转身又走到公孙槿身边继续着之前的话题。公孙槿就像教训儿子一样对身边的高夏说:“你也不许说,知道吗?”看见高夏非常听话的点了点头,公孙槿又得意的与苏巧乱侃起来。
施诗刚冒出的话,非常准时的被苏巧的一瞅给憋了下去,他非常无奈地看着姜明。“我没有说下雪不好啊,不是吗?”
姜明微微一笑,没说什么。
“那不是紫彦吗?”姜明指着前面的路口处。
还不待施诗说话,苏巧已经喊了。“紫彦——”边喊边卖力向路口跑去,好像生怕自己跑慢了紫彦就走了似的。施诗当时就纳闷,俩人就只见过一次,至于这般要好吗?不待紫彦回头,苏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紫彦,微微一笑掩过惊异,又看了看远远走来的四人。“你们怎么有空过来呢!”
“想你了呗,紫姐姐!”苏巧一边摇着紫彦的手,一边眨着眼,脸上挂着小孩子一样童叟无欺的表情。
紫彦白了还在一边装可爱苏巧,朝走过来的众人一笑,而后看着施诗,淡淡的低声说:“过来玩呢!”
施诗嘴角微扬,点了点头。又看了看,紫彦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施诗的苏巧,没再说什么。
“对了,你姐的病好了吗?”姜明从施诗身后走过来,关切的问。
“已经没什么碍事的了!”紫彦看了姜明一眼,而后微微一笑,“你们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就到我家坐坐吧!”
施诗刚要推辞,苏巧却抢先答应了,“好啊,我们没事的,就是来玩的,走吧,去你家。”说完就拉着紫彦往前走。
施诗无奈地一笑,回头看了看姜明、高夏和公孙槿。三人也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你这是要拉着我去哪儿啊?”紫彦拉住苏巧,笑着问。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你家啊!”苏巧想都没想,又要拉着紫彦走。
“你知道我家在那里吗?”紫彦苦笑一声。
“对啊,你家在哪呢?你还没告诉我呢!”苏巧一脸稚气,似乎只有几岁的智商。但转来转去的眼珠,让人猜不透她到底有什么鬼心思。
看着苏巧那副表情,紫彦白了白眼珠,意味深长的朝施诗一笑,而后指着路的另一边说:“在那边。”说完,拉着苏巧走到了前面。
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不觉着半个钟头的路有多远,只觉得一会儿就到了紫彦的住处。
这是个不大的独立院落。院墙外几株挺拔的白杨树,整齐的排列着。树,已经没了叶子,灰色的枝干似乎缀在灰色的院墙上,融在漫布着乌云的天空里,一股凄然油然而生。这凄然随着推动木门的声音而来,悠长,低沉。既连,一路上非常活跃的苏巧也只小声的嘟哝了句“这就是你家啊”。
在这凄然的氛围中,几人怀着沉重的心情随着紫彦走进院子。然而当走进院子的时候又有另一番景象呈现眼前。
院子中央,一个巨大的椭圆花盆中,一颗古松裸露在外面的根须有力的钻进一块巨石的缝隙。古松枝虬干曲,苍劲的仪表以及一簇簇绿色的枝条,给人一种张力,一种膨胀的心情钻进了众人心中。
只顾着围看古松,当回过头来的时候,四周红木雕花的门窗上,那些充满古韵的花式,又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似乎,整个院子中流转着一种韵律,给人一种远离俗世的感觉。悬挂着的流苏随风而舞,步韵而动。天空中乌云的纹理似乎也在演绎着一段旋律。这些让人忘却了之前的凄然,沉重。
“你们愣在外面做什么?还不进来坐?”紫彦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屋子。
这时候,苏巧贼头贼脑的跑到紫彦身前,拉着紫彦走到过道,“你姐多大年纪了?”
“22岁啊?怎么了?”紫彦有些诧异,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22岁?结婚了吗?”
“没啊!”紫彦越来越迷糊了。
“为什么啊?”
“可能我姐太苛刻了……”紫彦脸上的疑云消失,转而笑着大声说道:“我看施诗不错的,正好给我姐介绍一下!”说完,大笑着推开了房门。
苏巧一听紫彦这么一说,立马跳到施诗身边,紧紧的攥住施诗的手,好像生怕一不留神就给人家抢去了似的。
“你回来了,有客人呢?”屋内传出铜铃一样的声音,自远而近。
“都是我的几个同学!”
“进来吧,别在外面干站着。进来,喝杯茶吧!”门口应声走出一位风韵十足的少女。虽说公孙槿漂亮几乎无人能及,但与这少女相比,只能算是羽翼不齐的雏鸟。
“您应该就是紫彦常常提起的姐姐吧!早该来拜访了……”
“叫我紫桐就行了,都进来坐吧!”
施诗就要走上前去,却被苏巧拉了回来。
施诗疑惑的看了看苏巧,苏巧却正低声嘟哝着,“不许你看,不许你看……”
施诗无奈地一笑,轻轻捏了捏苏巧拉着自己的手,一起走进了屋内。
“你们先坐,我给你们沏茶。”……
紫桐提着一只做工考究的紫砂壶,给众人一一斟茶。当斟到姜明的时候,紫桐微微一愣,但接着又非常熟稔的斟了一杯茶。斟满,平淡的问:“怎么称呼啊?”
“姜明。姜太公的姜,明朝的明。”
“奥,慢慢用茶吧!”紫桐轻轻放下茶壶,眼睛却一直盯着姜明看,不时,有些色彩出现,却转瞬即逝,难以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