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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四个家

结束了的高中生活,这些孩子们迎来的或许是无尽的假期,他们知道这个假期不同于以往,他们要面临的是很多选择然而他们又能做什么选择,还能有什么选择!

徐龙:

从第一天回到家,徐龙就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处境,他不再是个孩子了,他应该像父亲承担起家里的所有,他是这么想的。所以,回家后的徐龙努力的去做那些自己原来不愿意做的事情,他知道,他必须面对现实,虽然他还时常想起和冯宁计划好的未来。也因此他断绝了和冯宁的联系,尽管他自己感觉他已经割舍不下哪个女孩了

“龙龙”家里的人都是这么叫他的,“你自己觉得考的咋样?”母亲似乎还带着一点点的希望问道。

“妈,你别问,还能怎么样!”徐龙只是淡淡的说

“怎么能不问呢?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就一直在家,和我爸一样守在家里哪也不去”

“怎么能这样,你才多大,能和我们比么?我们都老了,随便种点东西就能养活我们,难道你真的要和你爸一样一辈子守着这几亩地,没死没活的受苦?”

“我不知道,反正我还没打算”

“要不你去学医吧,有门手艺总饿不死”母亲突然眼睛里有了点光彩

“不去,我才不学医呢”

“那……”

“妈,你别说了,以后再说这事”徐龙打断母亲的话然后出去了。

看着出去的儿子,母亲只能是一声长叹。

张磊:

张磊在家很少和父亲沟通,唯一能说话的人就是母亲了,这也许是很多男孩家庭共有的现象。其实张磊并不是不想和父亲沟通,只是他每次试图和父亲沟通的时候得到回应的不是打就是骂。其实他也知道这是父亲的一种管教方式,他无法改变,因而时间久了就不再和父亲去沟通了。

“娃,这试都考完了,你有什么打算么”母亲关切的问张磊

“没有”

“没有?他妈的,你这个败家子,老子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了你这种东西,早知道当时候就一把把你掐死了”父亲瞪着张磊吼道。

张磊似乎已经习惯了父亲的态度,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一下母亲。

“那你想学点什么手艺不?这年头没手艺,走到哪里都会吃亏的”母亲也没理会父亲只是继续问张磊。

“还学?都学了十几年了就学成这个样子,再学就能学出个****来?好好地给老子在家里呆着,把地种了”父亲仍然瞪这张磊。

“我就要学,等考试成绩出来我还要上大专了,就是三流的大专我也非上不可”张磊也开始瞪父亲了

“他妈的,你不想活了是不是,什么本事都没学会就学会跟老子顶嘴了,看我不打烂你的嘴”父亲说着,举起手朝张磊那边走去。

母亲见状急忙拉住父亲,张磊趁势跑了出去。

“有本事这辈子就别跟老子回来”身后传来父亲愤怒的话语。

黄安:

黄安的家相对比较安静,母亲很少说话,甚至对自己的儿子和丈夫也很少说。黄安在家除了象征性的和父母说几句话以外,其它的时间也就是只有看电视了。他和徐龙、张磊一样也不知道自己能什么,但是他却没有想过自己要做什么。

“别整天搂着电视,也帮你妈干点人活”黄安的父亲看见黄安又抱着电视

“咱家能有什么事嘛”黄安看着电视一动不动

“他妈的,老子给你好脸你不听,非要我扇你啊”父亲突然发了火。其实每天都是这样,父亲总是要这样发几次火的。

黄安见父亲发了火,不紧不慢的把电视关了,然后起身环顾了一下周围,他实在找不到什么事做,然后出了房门,一会又回来,坐在沙发上,只是没开电视。一旁的父亲看着他说道:“过几天跟你舅舅去厂里干活,我已经让你舅舅跟人家说好了”

“去那里做,我才不去呢,又脏又累”黄安不情愿的说

“你现在嫌脏嫌累了,早干嘛去了,如果你好好学我能让你去做么”

“反正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当时候连翻墙你都做,这点活算什么,就这么说定了,不要在这里给我罗嗦,每天总要扇你几巴掌你才舒服是不是。去了好好呆个两三年,等娶了媳妇我也就懒的管你了。

黄安看着父亲不再说话,只是心里感觉实在太委屈了。

王骁:

王骁是带着满腔的愧疚回的家。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父母,他进家门的那天唯一的心愿就是父亲能够打自己一顿,然后母亲再好好的骂自己一回,但是他明白,那都是不可能的。从小家里不富裕,但是父母从来都没打骂过自己,他们永远都相信自己的儿子。

“娃,最近心情好些了么”父亲一脸的慈祥

“嗯,好多了”王骁说道。

“那就好,明天让你妈带你去抓几副药,趁这段时间好好补补身子,看你都瘦成啥样了”父亲脸上写满了关切。

“我身体好好的,不用补”王骁实在不想再接受父母对自己的好了

“什么不用,你看你,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个样子,别怕花钱,哪个男孩像你这么瘦,担心将来找不到媳妇”母亲看着王骁还开了句玩笑。

王骁看看父亲然后看看母亲,最后还是提醒自己的父母,说道“等成绩出来再说吧”

父亲明显的看透了王骁的心思因此说“成绩出来你就能变胖?听话,即使不出来也要先把身子补好了。”

“明天我也要给我自己买点,咱娘俩一块吃,让你爸看着咱吃”母亲还是一脸的阳光。

这样的家庭王骁时常感觉到很温暖,从小到大很多朋友羡慕自己的家庭,羡慕自己的父母,但是也正是这样才让现在的王骁充满愧疚感,他感觉对不起所有人,有时候他真的想像张磊或者黄安那样叛逆一回,然后回来让自己点父亲痛快的打一顿,但是没有机会,他也不能选择叛逆,就是因为哪个“爱”字。

话说回来,虽然他们都知道自己高考将是一塌糊涂,但仍然还充满这希望,那希望不是对自己的未来而仅仅只是想看看成绩而已。当然其中抱着最大的希望的就数王骁了,不可否认他已经不是先前那个好学生,但是也不能否认他的底子还是比较扎实的,虽然几次考试下来都不尽人意,但是高考以前的那段时间王骁确实付出了很多,所以他即使知道效果将不会那么如意也还是抱了那么一丝希望。至于徐龙他们则纯粹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分数究竟如何,他们唯一做的也就是在和自己档次一样的考生面前比对一下,除此之外,那分数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在焦急中等待了一个多月,分数总算是出来了。徐龙、黄安和张磊他们相差不大,不用说,没有什么希望。虽然他们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不过当听到电话那头报的分数时,还是有点羞愧。他们从不跟人说自己考了多少分,怕丢人!而王骁呢,和徐龙他们比起来好多了,好歹还有点点盼头,但是对王骁而眼心情也和徐龙他们相差无几。以王骁的分数也顶多能取一个三流的大专,这不是王骁要的,他认为,这样反而会让自己更丢人,他整天闷闷不乐也不想和太多的人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要如何走。

王骁:

“娃,怎么啦,不就考的不好么,放开点,如果都考好了那复读班还给谁办?”父亲开导王骁道。

王骁看了看父亲“爸,我没事”

“没事别整天在家里呆着,别呆出病来,出去走走,晒晒太阳”

“哦,知道”王骁答应着父亲,但是仍旧是一动不动

“你要学学蛋娃,那小子才考一百多分还整天整天的在外面瞎混呢”母亲看着王骁也开导着

“妈,不要说了,我没事,不就考的不好么,不用你们操心,我才不会想不开呢”王骁知道父母在担心自己,反而安慰道。

“对了,那个补脑液快喝完了,妈明天再给你买两盒来”母亲无由来的说了句

“不用了,妈,喝什么补脑液,我已经很好了,不用补”王骁对着母亲,脸上有那么一丝丝的不耐烦。

“什么不用,补药就是要经常喝,这都喝了一个多月了,停下来以前的就白费了”父亲呵斥着王骁。王骁看看父亲然后看看母亲,最后终于没说话。

黄安:

“好了,现在考试成绩也出来了,你也该去了吧”

“爸,我不想去”

“不想去?不想去你要去干什么,早就和人家说话的,都等了这么多天了,不行,不去也得去”

“我想学修车”

“学修车,你别想起甚就说甚,你是那块料么?老老实实给我到厂里面干活”

“妈,我不想去”黄安劝不动父亲,只好转身想母亲求助

母亲看了看父子俩似乎要说什么,但终究没说话。

“爸,我真的不想去”黄安无奈又转身向着父亲。

“你是不是皮痒痒啦,信不信我扇你几巴掌”父亲看起来真的生气了

“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去”黄安大声的对父亲说道

“好,那我今天就非把你打死不可”说着就扇了黄安两巴掌。待要扇第三巴掌的时候,只听亲说道“你们就不能好好说话?自从高考完以后这个家总是乌烟瘴气的,让人消停消停行不行”说完,扔下手中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就走了。

父子俩看着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黄安等母亲出去后自己也出去了。

张磊:

“那现在结果也出来了,你打算学点什么”母亲总是这样问张磊

“还学什么,种地”父亲仍旧是把愤怒写在脸上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天天发火,一日不发火骂上几句好像就能把你憋死一样”母亲朝着父亲吼道。这可乐坏了一旁的张磊,张磊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出来,只得强忍着不说话。

“好,我不说话,你们母子一条心,你们说,以后的有什么事也别和我说”说完,父亲甩们出去了

“妈,我也不知道我要学什么”张磊见父亲走后说道。

“有时候你爸骂的也对,你说你都这么大了,还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做什么就什么都不做么。有些时候我也真想让你爸美美的把你打一顿,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母亲咬着牙说道

“妈,你怎么也这样啊,我爸他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每天就知道打我,再说,我真的不知道我要做什么,要不就听我爸的话种地得了”

“呸,打的你少,你以为你爸真的让你种地?不信你到他跟前说说试试,不打烂你的嘴才怪了”母亲瞪着张磊骂道

“那我做什么嘛”

“要不你去煤校吧,让你爸给他同学说说,然后再出点钱,”母亲说着

“能行么”

“总比你什么都不做强,我可不想让你在家里,你要是在家里那这个家就要翻天了”

“行,那好,我去,只是我爸同意么”张磊心里也很茫然,但是见母亲这样说也就答应了,只是现在他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

“你爸那里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听话,别和他顶嘴就行了”

徐龙:

“龙龙,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做打算,去学医吧,怎么样?”母亲看着徐龙问道。

“妈,我不想去学医”

“那你在家就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嘛”父亲也看着徐龙说道

“爸,我真的哪都不想去,就在家”徐龙说的有些坚决,但绝对是哀求的语气

“不行,不能在家里,你在家里能做什么,再说我们俩男的都在家里呆着你就不怕人家笑话?”

“是啊,龙龙,长这么大了,你要出去闯闯,看看外面的世界才好”母亲接过父亲的话说。

“再等等吧”

“你要等什么,还等什么”父亲有些生气了

“不是,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就走,等我想好了我再告诉你们”

“你不能总由着你的性子来,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算了,你也别说了,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么?”父亲打住母亲的话,语气之间透露出许多的无奈。

同样,和徐龙他们一样每年都会很多的高考生面临着比他们更艰难的选择,他们眼前是一片茫然,像张磊一样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像黄安一样,有自己想法但是却得到了很多的不理解;也像徐龙和王骁一样,因为对父母爱的无限内疚而陷入了深深地自责当中。有时候可以说他们年少但绝对能说无知,这就是现在的少年。

这么长时间都没见面的四个人,此时他们除了对于自己的成绩耿耿于怀以外,总是想着他们什么时候再能见面,他们想把自己一肚子的委屈给自己的兄弟说说,因为在家里他们是没处说的。另外他们也很想知道这一个多月来兄弟们过的怎么样,在家里有时没有受父母的奚落,能不能顶住压力,他们还想知道兄弟们将来的打算是什么。因此四个人都不约而同的计划着见面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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