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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鏖战之苹果事件

要想不过于引人注意,她只能放弃挣扎,并且带着伤痛的身体也已精疲力竭。就这样,肖若一就象一条长口袋一动不动的被宾扛在肩上,倒垂着的长发,随着宾的脚步有节奏的摆动着,途中还遇到了熟人问宾:“尚小宾!你媳妇是不是喝高了?”

“没有,她睡着了。”宾只管走他的路,头也不抬的答着。

到家后,宾直至把她扛到了里屋的床上,才将她放下,因为正是午饭时间,全家人都在。一家子看此情景,都怔住了,早上走时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扛着一个回来了?早上他们是去他妈妈家里吃过饭出去的,妈妈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走的好远之后才进了屋。

肖若一边哭着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全家,他爸爸抬起手就要打他,被大伙拉开了,他的二弟气得用手指点了他几下没说出话来,大伙便七嘴八舌的批评起他来,这时宾突然跪在了肖若一的面前,她被吓了一跳,他能当着三位长辈及其他家人的面给媳妇下跪,而且跪的就象平时点上一根烟一样的熟练与从容,这真让肖若一感到意外,同时他开始检讨自己,但无论他怎么说,肖若一就是不开晴,为了哄她开心,不知谁出的主意,他老弟弟打开录音机,放起了当时最流行的摇摆舞曲,除爸爸之外,一家子就在地中央跳起了摇摆舞,就连七十多岁的老奶奶也一边跳着“伪摇摆”一边对肖若一做着鬼脸。看着大家的用心良苦,肖若一的心又软了,她觉得自己若是再不原谅他,都对不起他的家人,也有些太不解风情了,因此,这场风波在肖若一善解人意的笑容中划上了句号。

在仅维持了三年多的婚姻过程中,他的家人们让肖若一感到“耳目一新”,他的老奶奶的绝活是,能将隆冬天的汽水,一口喝下不用缓气,然后会很炫耀的打两个饱嗝。说实话,就算是年轻人也未必能做到。

而他的母亲更是个很活泼的人,经常学着各种残疾人的动作和神态,逗得全家笑翻天。她整天象蜜蜂一样忙忙碌碌,忙碌着为全家服务,也忙碌着侦察楼下的邻居家是不是在晒干菜,如果发现了,到了晚上,就会叫上她的儿子们一起把菜给顺回家来,就是冬天楼梯旁,别人家贮藏的大白菜他们也不放过。

肖若一记得那是冬季里最冷的一天,吃过晚饭,宾及两个弟弟便神神秘秘的出去了,半个小时后,三个人先后都回来了,他们的肩上,都扛着一辆自行车,进屋后,便放在地上进行拆解,肖若一知道,一定又是顺回来的,爸爸笑眯眯的端坐在沙发上俯视着发生的一切,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而妈妈这时更是兴奋,给儿子们又是倒水又是擦汗,还在那儿不由自主的点着头,意思是说:“你们终于可以独闯江湖了!”他的家人又非常热心,若遇到亲友及邻居们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无论是出力还是出钱都毫不迟疑。

婚后的日子过的真是一言难尽,尚小宾的洁癖症相当严重,肖若一叫他“洁癖王”,他每天下班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在地板上找头发,如果找到一根就开始骂肖若一,他也把他的鼻子用到了极致,凡是肖若一洗过的衣服,他都要用鼻子嗅一嗅,经他闻过后如有不达标的,肖若一就要重洗,每烧开一壶水后,都要将水壶擦洗一遍,肖若一去卫生间用的手纸,他都要量一下不能太长,肖若一所买的菜都要记帐,哪怕是一角钱的大葱。婚前那个百依百顺的宾早已无影无踪。

东北的初春乍暖还寒,这一天,肖若一的女友来家串门,宾迫不及待的向客人控诉起肖若一的“罪行”,其中有一条,就是说她在吃苹果的时候,总把还有些果肉的果核丢掉。等客人走了之后,肖若一反驳他的说:“你简直就是个“娘们”。他听后暴跳如雷,雨点般的拳头砸向肖若一的头部,打得她有些失去了理智,便拿起了凳子,将屋子里所有有镜子及玻璃的地方砸了个遍,这时闻讯的邻居赶过来拉走了仿佛要杀人的宾,肖若一带着满头的大包跑出了他俩的小家,她边跑边想,能去哪里呢?父母家不能去,她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操心,而几个姐姐,有的住的很远,近的又与公公婆婆们一起生活,想来想去她决定去哥哥家里。哥哥的家下车后还要步行四十多分钟才到,这时的天已经黑透了,路边又都是野地,她跑几步转一圈,总怕身后会出现什么东西。她一路上跑得心惊胆战且满头大汗,终于敲开了哥哥家的门,进屋后,八个月大正在熟睡的小侄子也许是被敲门声吓到,开始哭闹,嫂子便急忙的给孩子喂奶,哥哥听完肖若一的哭诉,站起身,边穿衣服边生气的喊道:“他是不是以为我们老肖家的人都死绝了,我今天就非要去汇汇他,还有没有王法了?”这时,刚刚不哭的小侄子,被爸爸的喊声吓的又哭了起来,嫂子不高兴了,冲着哥哥喊叫起来:“你要干什么?去找人家拚命?你还要不要老婆孩子了,你至于这样发疯么?他们小两口吵架,过几天就好了,你算是哪路的神仙?我看你纯粹是没事儿找事儿!”屋子里此时是孩子叫大人吵。

肖若一此时感到无地自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要马上离开哥哥的家,但又一想,如果现在离开,会激化哥嫂的矛盾,便对哥哥说:“哥,我太累了,想早点休息。”已经被嫂子骂的泄了气的哥哥顺势便急忙安排她睡觉。

躺在客厅小床上的肖若一,捂着被子憋着声的抽泣着,她极度懊悔自己不该来哥哥家打扰,自己活该受罪,为什么还要影响别人的平静生活,想想当初自己几乎弱智般的选择,她此时悔之无及,强烈的抽泣,使她的全身几乎都要痉挛。

她在心里发誓,今后就算是被打死,也不会再往别人家里跑,她已决定,明天一大早就回家去,不再抗争,向宾屈服。当年的红军打仗,还要有个根据地,自己连个大后方都没有,还反抗什么?索性让他随心所欲。

第二天一大早,肖若一便悄悄的离开了哥哥家。

当她走进家门的时候,屋子里的战场已经打扫干净,宾正坐在床边抽烟,看她进来便说道:“你还敢回来!昨天要是没人拦着我,我早用菜刀砍死你了!”看看肖若一蔫蔫的没吭声,他发现了曝光,便大声说道:“现在是6点20分,你马上去给我做手擀面,6点50分我要吃上,7点去上班。”他的战略思想就是:敌退我进,敌越退我越进。

肖若一像疯子一样跑到厨房,开始做起手擀面来,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慌乱中将锅打翻,滚烫的面汤都糊到了她的左脚面上,宾听到了她的尖叫声跑到厨房,急忙边用冷水冲她的脚边心痛的骂道:“屁蛋!干点活儿就要搭本钱,我跟你这心要操到什么时候?”此时的宾在解了气后,对肖若一还有一种怜惜之心,而以后的日子里因为矛盾升级,恶性循环,宾对她实施暴力,她回敬他冷暴力,因此导致了他们的婚姻走向了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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